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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回 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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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燕茹進了一進里間頓時大驚失色:“這……怎么會這樣……”

  她急切的拉住女大夫:“大夫,求你再想想法子。”

  女大夫苦笑:“大夫人,人已經去了。”

  “啊……”連燕茹轉臉便失聲痛哭起來,她淚眼婆娑的看向(床)上的錢姨娘:“錢姐姐,你怎么就這么去了……”

  女大夫見她哭的(qíng)真意切,微微搖頭嘆息。

  云(交)痛哭了一陣,轉眼間瞧見了連燕茹,反倒逐漸冷靜下來,她擦了淚,大步行至(床)邊。

  李嬤嬤怕她一時心哀,做出什么不當的舉動,忙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姑娘,你冷靜些。”

  云(交)一把執起錢姨娘的手,看了一眼,扭頭看向女大夫:“大夫你來瞧,我娘的手指甲為何是青紫色的?我曾經在書上看過,只有中毒而亡的人,手指甲才會是這個顏色,對嗎?”

  眾人聞言,都朝著她手里看了過去。

  女大夫走上前,接過錢姨娘的手,細細端詳,片刻后點了點頭道:“這般,便說得通了。”

  她細細的解釋道:“錢姨娘是橫胎,我知道她氣力不濟,便使銀針扎了她涌泉、百會、膻中、合谷幾個(xué)位。

  一般而言,這幾個(xué)位會激發人最后的力氣,最壞的結果,便是錢姨娘不行了,孩兒也該平安誕生的。

  當時我也不知為何這幾針扎下去不起作用,錢姨娘眼瞧著越來越不行了,我還當是這針法不起作用。

  這下我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有人給錢姨娘下了毒藥,才會……”

  她說著有些于心不忍的看向云(交)。

  云(交)扭頭,直直的看向把言歡:“父親聽著了嗎?我娘本不會死,是有人給我娘下了毒。”

  “查,給我查!”把言歡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床)沿上,他抬頭看著女大夫:“大夫可能看出來,那毒是何時下的?”

  “照眼前的(qíng)形看,應該不久。”女大夫想了想:“算算時辰,應該是方才那一碗催產藥。”

  “那碗催產藥,經了誰的手?”把言歡站起(shēn)來,威嚴的掃視眾人。

  連燕茹突然捂著心口,驚叫道:“老爺,不會是蘇妹妹吧?她方才可是在門口同那個婢女搶那碗湯藥……”

  “蘇裊裊!”把言歡想起廊下那一幕,頓時怒火滔天,當即便出門去了。

  連燕茹連忙跟了上去。

  云(交)轉(shēn)也要去,便聽劉穩婆問道:“大夫,我接生也幾十年了,橫胎見過不少,但從未見過橫胎之時出大血的。

  一般而言,出大血都是孩子落地之后。這姨娘出了大血,是不是也是這個毒藥的緣故?”

  她一世就靠這手藝吃飯,手藝算是極為精湛了,今朝這事兒她也不愿見,往大了說,是兩條人命,往小了說,對她的聲譽也不好。

  她心中對這事兒有不解之處,有大夫在這,她也好趁機問一問,往后再接生,也能更有主張。

  云(交)站住腳,看向女大夫。

  女大夫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將一旁裝湯藥的碗拿起來,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又取銀針在殘湯中浸了浸,片刻間,那針頭便黑了。

  云(交)瞧的心中一痛,就是這碗湯藥,要了她娘的命!

  她不該慌,不該急的,都怪她(shēn)子不爭氣,若還是從前,她絕不會百密一疏。

  假使在娘吃藥之前,她讓女大夫用銀針試一試,結果或許就不同了,她想著心中悔恨無比,眼底一片猩紅。

  “這里頭,除了劇毒之藥,似乎還加了紅花一類活血之藥,應該是藥粉,提煉極為精純,比湯藥效果要好上許多。

  尋常人服了無礙,但生產之人定然會出大血。”女大夫神色凝重,她看云(交)頗為自責,便出言寬慰道:“九姑娘不必太過自責,便是這毒藥能用銀針試出來,活血之藥也是試不出的,有人動了這心思,只能說防不勝防。”

  “是啊九姑娘,你別太悲痛了。”劉穩婆勸慰道:“姨娘這是橫胎,就算是沒有毒藥,也……懸……”

  周穩婆在一旁點頭稱是。

  “這么說,是有兩個人對我娘下了毒?”云(交)對她們所言全然無動于衷,只是看著女大夫。

  “幾個人,這我可說不準。”女大夫搖了搖頭。

  云(交)手死死的掐著手心,今朝院子里來的就兩人,連燕茹、蘇裊裊,若是說只有蘇裊裊一人出手,她可不信。

  “幾位稍待,我叫婢女取銀子與你們。”她說著看了蒹葭一眼。

  蒹葭點頭去了。

  “銀子就不必了……”劉穩婆過意不去。

  出了這樣的事,她們幾人也不大好意思。

  “說好的,這回的事,不怪你們。”云(交)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錢姨娘,轉(shēn)走了出去。

  娘,既然你是被人害死的,那就叫她們以命抵命吧。

  她離去的腳步雖還有些虛浮,但背影卻多了一份決絕。

  既然做小伏低也不能保住娘,那她還裝什么膽小怯懦?

  外頭。

  把言歡站在廊下,下頭跪著一眾婢女,蘇裊裊跪在最前頭哭訴:“老爺夫人真是冤枉我了,我端那碗湯藥,也是好心想要伺候伺候錢姐姐,怎么可能在里面下毒呢?”

  云(交)站到后頭,面無表(qíng)的瞧著。

  “你會有這么好的心?”連燕茹神色肅穆:“這家里頭誰不曉得,當初你是錢姨娘貼(shēn)的婢女,后來才跟老老爺。

  闔府上下,錢姨娘最厭惡的便是你,有了(shēn)子更是見都見不得你。

  再說,你平(rì)里瞧見她,也沒個好臉色,怎么會在這要緊關頭來關心她?”

  把言歡靜靜的話望著蘇裊裊,聽她如何分辨。

  “是,大夫人你說的都對。”蘇裊裊并不太慌張,擦了把眼淚道:“但是,我真的沒有下毒藥,不信你問那個婢女。”

  她說著,指了指一旁的茉莉:“我端過湯藥,她一直就在邊上,我若是下了毒藥,她怎么會瞧不見?”

  連燕茹看向茉莉:“你叫什么?”

  茉莉低下頭:“奴婢茉莉。”

  “你說說,當時的(qíng)形如何?”連燕茹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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