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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守陽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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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房內,燈光充足。

  白子玉癡癡地坐在婚床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云無憂。

  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很像白子玉前世的女神。可能是長期在外的原因,她的皮膚偏向于小麥色,沒有如前世女神那般雪白。

  她是鵝臉蛋,表情冷冷的,修了眉毛,畫了眼線,大大的眼睛里含有靈氣,很是明亮,烏黑柔順的秀發,散落在可愛的小腦袋后面。

  白子玉柔情似水地看著她在桌上擺弄著物什,很是迷戀。

  云無憂能夠感受到白子玉那肆無忌憚的視線,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放肆。難道他不知道,身為一個男人,就算在妻子面前,也要保有一顆矜持的心嗎?

  云無憂準備好合歡酒及剪刀,開口說道:“郎君,把那喜巾蓋上,我們要把整套禮儀做完。”

  “啊?”白子玉有些反應不過來。待犯花癡的大腦騰出時間處理云無憂的話時,他連忙把紅喜巾給蓋到頭上。

  他雖然很想一直看著她的容顏,卻非常積極地配合她弄好婚禮流程。至于要跑到男權國家去這件事,白子玉在看到云無憂真正面貌的時候,就已經把這狗屁理想給丟到瓜哇島了。

  什么?你說若為自由故,愛情生命皆可拋?不,白子玉要女神,要活生生的女神。至于自由,那也得等他風流后再說。

  云無憂拿著如意走近白子玉。

  白子玉聽著她那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感覺自己的整顆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輕輕的,她用如意挑開了他的紅喜巾。剎那間,她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睛。

  云無憂心中微微慌亂,忍住莫名其妙的情緒,調集全身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的腦袋偏移,躲開他的注視。

  她保持沉默,伸手牽起白子玉,把他帶到桌邊。

  白子玉與她面對面站著,手里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

  她率先伸出手,舉杯勾住白子玉伸出來的手。

  她們倆的手圈在一起,共同飲下各自手上的那一杯合歡酒。

  飲罷,云無憂拿起桌上的剪刀,在白子玉疑惑的眼光下剪出一根長發。

  “我也要剪嗎?”白子玉接過剪刀,疑惑道。

  “嗯。”云無憂聲音清澈,好似不帶一絲感情。

  白子玉不再多想,直接剪下一根頭發,遞給她。

  云無憂將兩人的頭發結在一起,然后裝進一個精致的小錦囊里。

  “我知道了,這就是結發吧?”白子玉恍然大悟道。他雖然繼承了前身的記憶,但是還沒徹底消化。而且不管是前身還是他,都是第一次經歷結發這個流程,一時忘記也無可厚非。

  結發,大周朝傳統婚姻習俗。

  一種象征妻夫結合的儀式。當妻夫成婚時,各取頭上一根頭發,合而作一結。

  新婚婦夫結發時須在飲交杯酒前各剪下一綹頭發,綰在一起表示同心。

  云無憂由于不是很了解,所以把流程搞混了。而白子玉此時才想起來,不過他也懶得再多說。

  云無憂點頭道:“你我在此時算是真真正正的妻夫了。”

  “那個,娘子,是不是還有洞……房……沒有圓?”白子玉羞澀地提醒道。

  云無憂瞥了一眼白子玉,沉聲道:“郎君,不久前你送給大皇女一首詞,可否將它念給為妻聽?”

  “啥?那個……我……”白子玉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好,他那本來充滿期待的臉頓時垮了。

  他低下腦袋,目光斜視,偷偷摸摸觀察著云無憂。他短時間內找不出什么搪塞的話,急得額頭都冒出細汗了。

  遲遲等不來他的答復,云無憂黑著臉走到床邊。她坐到床上,指著一旁,不容置疑道:“郎君,坐到這里來。”

  白子玉猛的挺直腰板,像那脫兔一般,蹦跳到床上,激動道:“娘子,為夫做好準備了,你準備好了沒?”

  云無憂沒有回答他。

  她伸出手,在白子玉那瞪大的眼睛下,要去解開他的婚服。許是云無憂毫無經驗的緣故,她一直解不開他的袖扣。

  白子玉急了,伸出顫抖的手。

  “滋啦”一聲響,他把自己的上衣給撕開了,也不知道他這嬌弱的小身板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云無憂壓制住心中的慌亂,利索地褪去他左肩的衣服,只把他光潔的肩膀給露出來。

  “娘子,為夫來幫你寬衣解帶……”白子玉殷勤道。

  他那哆嗦的手剛伸向云無憂,就被她單手給攔了下來。只聽云無憂說道:“郎君莫急,待為妻確定一件事后我們再行妻夫之禮。”

  “好好,你快確認!快確認!”白子玉激動地全身都在顫抖。

  這一輩子還好說,他畢竟才十六歲。但是,上一輩子,他都二十四歲了,還保有處男名稱。而且按照他上輩子的生活軌跡,他非常有希望成為一個大魔法師。

  云無憂抬起他的左肩,探頭看著上面的一個紅點。在白子玉光潔雪白的肌膚上,這個紅點很是顯眼。看到這個完好無缺的紅點,云無憂提著的心稍稍放下。

  她自從撞見葉傾寒“私會”白子玉之后,心中就一直冒著火氣。

  要不是她一直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她都怕自己失控之下會不會把白子玉給掐死了。好在,白子玉并沒有做出更出格的事。

  片刻,她在心里做好了決定。這一次“逃婚私會”,她打算饒了他,給他一次重新當云郎君的機會。

  她松了一口氣,點頭道:“郎君,你還未把那首詞念給為妻聽呢!”

  “額……”白子玉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他躲閃著她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偏頭看向自己的左肩。

  那里,他也看到了一個紅點,它很清晰地點綴在他的皮膚上。

  猛然間,他察覺到她在做什么了,原來,她在查看他的守陽砂,驗明他的清白之身。

  玄武大陸有一種雄性變色龍,被稱為朱陽。在它繁殖季節,將其捕獲搗爛后和朱砂混合在一起形成守陽砂。

  守陽砂是玄武大陸人用來標記未婚男子“貞操”的標志。當男嬰出生不久,其母父便會在男嬰左臂上用守陽砂標印這種紅色的標記。

  這個印記會伴隨著男嬰長大成人,在行房事之前,這種標記會一直存在,不會褪色。不過,一旦該男子與女人發生關系,這種標記便會消去。

  白子玉滿臉錯愕地盯著那個守陽砂,心中暗想:“這應該和傳說中的守宮砂一樣吧?不過,它真的能判斷我是否那啥過嗎?應該是不能的吧?畢竟上輩子的醫學理論都證明守宮砂是假的了。守宮砂的功效只是小說世界里一個被夸大的情節安排……”

  白子玉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分析,然后類比守宮砂。他覺得守陽砂算是一種心理暗示療法,使男性潛意識里,產生敬畏廉恥之心,不敢越過道德的底線。

  守陽砂的存在,既可以令男子受封建社會道德的約束,也可以令多數未和女人有性行為的男子有一個思想警示。

  時間它快速溜走,白子玉卻遲遲不念那首詞。云無憂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白子玉額頭上的細汗則越聚越多。

  終于,白子玉出聲打破平靜,尷尬道:“娘子,為夫還是處男之身,這絕對毋庸置疑。而且,為夫也絕對沒有做出什么對不起娘子的事。你要相信為夫,大皇女是故意氣你才那樣說的。至于那首詞,其實,它的詞牌名確實是憶人人,但它并不是愛情詞,而是一首友人離別詞。這首詞是為夫在跑……游后花園的時候偶感所發。

  在那個時候剛好被大皇女聽到了,她好像很喜歡,所以為夫才會把詞送給大皇女,并沒有其它特殊含義。娘子你聽好了,詞的內容是這樣的……留君不住,送君不舍,一片離愁難說。雖云暫別亦相思,反不及、交情淡薄。

  秋風秋雨,長途珍重,況是凄涼時節。臨歧把袂問歸期,莫戀著、家山丘壑。”

  云無憂細細品讀著白子玉念出來的這首憶人人。

  她是武將,雖然對于詩詞并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受過精英教育的她還是能夠簡單賞析一些淺顯的詩詞。

  這詞的內容很直白易懂,確實是一首送別詞。

  不久前,她也才意識到大皇女確實對她有什么成見,心中多多少少有點相信了白子玉的話。不過,不是全信。

  畢竟,白子玉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重新做出一首新詞來,她有些難以相信他是現編的。

  她現在更愿意相信,他送給大皇女的那一首詞就是這首憶人人。

  “詞的不舍之情很濃烈,郎君好才情。這等柔情也只有男子才能描繪出來,難有女子這般情感細膩。”云無憂說出自己的感想。

  她心中還有疑點,追問道:“不過,郎君為何在一開始的時候要反駁大皇女,說這詞是鵲仙橋?莫非郎君還有其它詞不成?并且,郎君這個友人,為妻也甚是好奇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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