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當然清楚這個專家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因為IOPS這個指標是共利的產品少數比DDN產品指標高的其中之一，很顯然，專家為了幫助共利，正揪住這一條不放，非要讓投DDN產品的公司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王晨宇的肚子簡直笑開了花，因為這說明評標專家已經正確領會到了用戶方領導的意圖，并且采用非常專業的問題來幫用戶方找到一個采購共利產品的借口。
見今黑騰飛電腦公司的代表回答不出這個問題，專家有些鄙夷道：“你們公司是怎么回事？居然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難道你們對于你們哪來投標的產品都完全不懂？那么你們憑什么向用戶推薦使用DDN產品？這不是對用戶方嚴重不負責任么？”
緊接著，這個專家的語氣有些不怎么好了，直接向他唯一沒有問到的選擇DDN產品來投標的今黑信德電子公司代表問道：“你們也是投的DDN產品吧？我也希望DDN廠商的代表今天在這個投標會的現場答疑，但是好像DDN公司的人沒有來。那你們能不能回答我的這個問題？”
今黑信德電子公司是DDN預定支持中標的公司，自然對DDN的產品了解得多一些，DDN公司的銷售人員也對今黑信德電子公司的人做過一些產品培訓。
因此今黑信德電子公司的代表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老師，IOPS值只……只是數據存儲產……產品指標中的一個，不……不算是最重要的指標……”
那個專家聞言臉色一變，這家信德電子公司的代表簡直就是在指責他的專業性，還說他問的那個技術指標沒有什么重要的。
這下專家心里就更不爽了，質問道：“不重要？那好，你能不能說清楚IOPS這個值到底代表著什么意思？”
“是……是代表存儲產品的運行效率。”
“具體含義呢？回答不上來了？我來告訴你，IOPS值對于存儲產品的性能來說是一個重要指標，而不是你說的那樣不重要！下面，我想問問今黑天行科技公司的代表，請他解釋一下他們選擇來投標的共利存儲產品為什么IOPS指標會有22萬。”
杜東當然不懂該如何回答，但這正好是王晨宇今天來評標現場能起到的作用，因此王晨宇直接舉手回答道：“老師，我是共利集團容城分公司的代表，就您提出的問題，我作為廠商代表來回答。IOPS值的含義是指一臺數據存儲設備在面對外界通過服務器來進行讀寫訪問時一秒鐘內最多能夠同時處理多少次并發訪問。這個值越高，代表著這臺數據存儲設備能夠一秒鐘內同時處理外界越多的并發訪問請求。這代表著這臺數據存儲設備的性能更好。”
專家聽完王晨宇的回答，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頭說道：“專業的廠商才有專業的人員能夠明白并回答我提出的專業性問題。IOPS值兩家品牌的產品差距很大，說明性能差距也很大。好了，這會作為我們最終評審結果的參考。”
專家的這句話一說，盧科長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他實在是覺得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在心中暗罵今天DDN廠商的代表為什么不來現場，來面對專家的詰問。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讓所有投DDN產品的公司處于完全抵擋不住專家的尷尬處境。
其實盧科長心中也很明白，DDN公司的人不來現場，也是有苦衷的，因為有三家來投標的公司都投的是DDN的產品，DDN廠商的人員跟著哪家公司來都不妥。而如果DDN的人要分別冒充三家投標商的人來參加投標，則至少需要三個人，可偏偏DDN公司是個小公司，負責整個華南、西南區的人只有一個，根本就不夠分。
他的心中只能哀嘆這個標他已經根本無法控制了，特別是方主任親自聊坐鎮的情況下，而自己的頂頭上司王科長又在專家評審之前說了那么一番話，直接影響了專家們的態度。他可以預見，接下來那家投共利產品的公司將會在技術部分得分不少。
眼見大勢已去，他已經沒有什么心思再去說什么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提出反對意見的正當理由，特別是現在評審專家已經完全站在了他的對立面的情況下。這次的招標會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而且他也不敢冒著得罪頂頭上司王科長和更大的領導方主任的風險，一旦他非要執拗地去質疑專家，他以后在臺里的日子極有可能將會很難過。
盧科長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臺下的杜東和王晨宇，他看不懂這兩個人所代表的今黑天行公司以及共利公司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剛開始臺里準備要計劃上這個采購項目時這兩家公司為什么根本就不出現？
直到招標書都發出去，并且即將開始投標的前一天才買標書來參與投標？
要知道，從這個項目一開始，不管是方主任還是王科長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興趣，這才讓他覺得有了可趁之機，來獨自操作這個標。
現在看來，他還是上當了，方主任和王科長這兩個人太老奸巨猾了，給他暗地里來了這么一手，把他直接晾在了半空中，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
就在盧科長這么胡思亂想的時候，幾個評審專家都聚攏在一起，拿著從幾家公司投標書中抽取出來的紙低聲商量了一小會，然后紛紛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科長這時問道：“幾位專家現在對于技術部分的打分完成了嗎？有沒有一個最終的結果？”
那個領頭的專家將一張紙遞給了身邊的另一個專家，示意對方傳下去，然后回答道：“王科長，基本上我們幾個討論得差不多了，現在正按照順序每個來評標的專家都會在這張技術評分表上給每一個公司的投標書技術部分打分，并且簽字確認。我們幾個秉承對招標方負責任的態度而拿出的最終評審結果。請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