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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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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這番話的時候,劉瑞玉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將手中的黑膠聽筒遠遠的拿著,隔著空就能聽到自家大哥的大嗓門。

  待到對方那種莫名的亢奮終于平靜下來的時候,劉瑞玉才敢慢慢的將話筒拿到距離耳邊一指的間距,與自家的大哥好好的說一下發生在外甥女身上十分嚴重的問題。

  “大哥啊,事情就是這樣了……明珍這個樣子,是我這個當姑姑沒有看好。”

  “早知道那鄭家的公子昨天晚上要過來拜訪,我一定要將太太們的牌局給推掉的……”

  可這初家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那娘家的大哥卻是用更大的聲音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家姑娘跟鄭家的公子?”

  “是哪個鄭家的公子?”

  “是不是很受奉系張大帥認可和青睞的鄭金生鄭旅長家的公子?”

  “妹兒啊,這是好事兒啊,干什么要絕對對不起你大哥呢?”

  “恰恰相反,這不是代表我姑娘有本事嗎!”

  這一番話說的,令初家太太一下子就噎在了當場……

  “大哥!你怎么能這個樣子,咱們劉家曾經也是詩書傳家,祖父在的時候,也曾做過三品上的高官!”

  “我們劉家的姑娘什么時候會做這種寡廉鮮恥的事情……”

  剛說到這處不合理之處,劉瑞玉就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她一下子就著了急,也不嫌棄自家大哥的大嗓門了,她將耳朵緊貼在話筒邊上,就朝著那邊的人嚷了起來。

  “大哥!你不是吧!”

  “難道說你沒有聽我的話?還想著將你那不賺錢的生意經營下去?”

  “我當初是不是跟你說過了,現在北邊亂的很,因為河北那一片打成一團的緣故,就連初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我們跟東北那邊的林場,早已經失聯了多日,就憑著我們初家的運輸線都無法與那邊取得聯系……”

  “就咱們劉家那一條線的運輸路程,怕是所有的東西都給折在東北那旮沓之地了吧。”

  “而咱們劉家北線的生意只有一樣……”

  “大哥!!”

  說到這里的劉瑞玉再也沒有在初家當闊太太的溫婉,而是拿出曾經在劉家當家奶奶的氣勢,朝著自家不爭氣的大哥怒吼道“你莫不是存著什么賭博的心里,瞧著濟城內各類皮毛,藥材,稀罕寶貝的價格成倍的增長,就動了貪念……擅自接了什么富豪,鄉紳的大膽子,貿貿然的……”

  “讓自己的商隊去北邊進貨了吧?”

  “讓我想想,你一定還收了人家價格不菲的定金,這一趟生意的風險太大,單單是為了一筆生意,你還不至于去冒這樣的風險。”

  “你一定是被誰給說動了,做一筆生意也是做……做許多筆生意也是做……”

  “哥,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一趟背上,你到底拉了多少家的生意,要了多少的定錢,除了采購之外,你還做了些什么啊!!!”

  自家的妹妹對于生意上的本事那是從小就比自己敏銳。

  發現自己背著家里做的安排竟是被親妹妹三言兩語的就聽出了端倪,這當大哥的人臉上也有些訕訕。

  畢竟是親兄妹,家丑告訴瑞玉也不算是外揚了。

  那劉瑞峰可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渠道,將自己現在的難處一五一十的擺在了初家夫人的面前。

  前一陣,濟城電器公司的老板的母親六十大壽,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就托他們家的皮毛鋪子進一些成色比較好的紫貂皮。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北邊卻打生打死的亂了起來。

  這可不是一兩條紫貂皮做個圍脖的小生意,而是需要幾十條拼湊成一個整張的大生意。

  再加上電器商會的老板唯恐劉家人怕事兒而不敢走的太遠,又拖上了濟城郵電局的局長以及市政管理處的郝秘書一起,下了整整近五十張雜色皮子的訂單。

  這等同于劉家毛皮鋪子,兩年賣出去的硬貨的總量。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劉家人可不就沒經受的住這重利的誘惑嗎?

  他也知道對方之所以敢在他這里下如此大的訂單,看得還是初老爺在北方的經營。

  可是誰能想到,就連他妹夫,現在也聯系不上自己的林場了呢。

  鬧到最后,劉家的大舅哥沒找到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外援,只得讓自家的商隊硬著頭皮北上了。

  而結局就如同現在劉瑞玉所看到的一般,不但劉家的商會中的管事的和普通店員沒了音信,就連劉家人在濟城內請到鏢局中的走趟子的好手,也一并的失去了回音。

  這一不妙的情況,讓劉瑞峰是焦頭爛額。

  馬上就要到了的交貨時間,自己聘用的管事的以及員工家中的家屬,以及外聘的鏢局的負責人,最近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友善了。

  他劉家若想著繼續興旺下去,這次的難關,怕是就要采用一些非常的手段的。

  原本劉瑞峰是想著在對方發難的時候,再請出自己的妹夫幫自己斡旋一下。

  可是現在,完全不需要了,他只需要照著自家的妹妹哭訴就好了啊。

  至于自己的女兒……

  說實話,劉瑞峰最初聽到消息的時候是出離的憤怒的,但是當他聽見了鄭家兩個字了之后,那股子憤怒就像是水煙袋冒出來的白煙兒,不過一會就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誰都知道鄭金生是東北張大帥的舊部,并且是張大帥極其欣賞的人物。

  這位新入得濟城的鄭團長,雖然掛的是一個團的軍銜,卻擁有著自己可以全權調動的近一個旅的兵力。

  而鄭繼成也是這些權勢的唯一繼承人,作為鄭金生從小帶大的兒子,他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手中的權利旁落的。

  因為這個兒子不是鄭金生自己生的,這位名義上的父子在血緣上卻是叔父與侄子的關系。

  知道這一隱秘的人不多,恰恰,他那個厲害的不得了的妹夫就是其中之一。

  鄭金生早年從軍落下了病根,于子嗣上艱難,故而一個血脈都留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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