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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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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伯府六房把吳張氏扔出大門的消息不脛而走。

  建安伯府長房-

  “什么?”

  正在喝茶的大夫人趙氏驚的眼睛瞪大,茶杯都沒拿住,直接掉在了桌子上,茶水濺了一身,身邊的媽媽趕緊拿帕子擦,“夫人,燙沒燙著?”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撤了?”

  身邊的丫頭回過神兒來,趕忙就要去撤,結果剛身手就被大夫人趙氏給抓住了,只見她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道:“你在說一遍?”

  小丫頭戰戰兢兢的道:“稟夫人,剛,剛傳來消息,六夫人讓小丫頭把張夫人丟,丟在了門外了。”

  大夫人趙氏張大了嘴,廢了半天勁,才說出一句話。

  “荒唐---”

  “簡直是荒唐,胡鬧,她賀嘉慧誰給她的膽子?是不是瘋了?居然干出這等不長腦子的事兒。”

  “我就說這武將家的女兒娶不得,真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那張玉倩就算在不堪,可是現在吳德福已經官至三品,她好歹是三品郡夫人。“

  “她賀嘉慧到底長沒長腦子?這哪里是結親,這分明是在結仇。”

  說完氣的她直接松開了小丫頭的手,隨后一頓拍著胸脯,簡直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的她頭直疼。

  “呼,氣死我了,簡直不知所謂,我建安伯府是不是欠了她六房的?有一個柳六郎禍害還不夠,現在又弄出了這么一碼子的事兒,她這是想毀了我們建安伯府啊。”

  “將來,我建安伯府的姑娘還如何嫁人???真是氣煞我也。”

  說完用力的拍了兩下桌子,啪啪直響。

  一想到張玉倩那個小人得志的嘴臉,她也看不上,可是,就算在看不上,又能怎么樣?人家嫁的男人上進啊,從一個小小的編修,一路開掛一般,如今做到三品大員,還手握實權,是汴京城現在炙手可熱的人物。

  結果呢,她就讓人這樣給丟出去了,這不是結死仇是干什么?

  可是不管在生氣,她也要打起精神來給六房擦屁股,誰讓她們是建安伯府的人?

  大夫人趙氏越想越憋屈。

  而老太太到這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臉不可置信的道:“真有此事???”

  “還有,云歌那丫頭???”

  來稟報的小丫頭,把頭壓的低低的道:“聽說,大好了。”

  老太太捻著佛珠的手一下子頓住了,隨后臉色陰沉的可怕,再然后揮了揮手,小丫頭趕忙退了出去。

  而其他各房自然也聽到了消息,一個個都被震驚住了,臉上的神色別提多精彩。

  而側門外,吳張氏與眾人眼見一個面色有些憔悴,長的美貌卻面露寒霜的賀氏,抬著下巴,隨后從她手中飛出一張庚帖和一個錦盒。

  吳張氏本能的接住了兩樣東西,還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六夫人賀氏就張口道:“還你,哼,要退親,那也是我們退,你聽好了,張玉倩,從此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女兒和你們吳家在無任何瓜葛。”

  六夫人賀氏的話一落下,周邊之人都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

  這柳少卿的娘子是不是傻?這么好的親事,說退就給退了?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跟吳家這個新貴攀親,奈何來晚了一步,可如今---

  吳張氏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道:“賀嘉慧,你憑什么退親?”

  “就沖你家柳少卿干的那些個破事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有什么臉跟我說退親?”

  “我能忍你到今日已經是夠厚道的了,都說結親乃是結兩姓之好,可是你們不顧我吳家勸阻,一意孤行,鬧到今日一發不可收拾,既然道不同,那就一拍兩散,豈不各自安好?”

  “可你今天居然如此羞辱于我,我張玉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但是,我身上可是有皇家親封的三品誥命郡夫人,你才幾品?”

  “是,趁著你女兒病重前來退親,是有失道義,可是,你也要想一想,我也是當母親的,我家宏哥那么好的孩子,年紀輕輕,難道就讓他背上克妻之名嗎?還有,你家云歌那丫頭,這大冷天落水,得了寒癥對未來子嗣不利,難不成你想斷了我吳家的香火?”

  “縱然我再如何,也不是你對我不敬的借口,今日你們伯府要是不拿出讓我滿意的結果,我也豁出去了,咱們就去皇后娘娘那兒評理去。”

  吳張氏說的那叫一個聲情并茂,有理有據,情有可原,完全站在了一個受害者的道德制高點,指責的賀氏臉色發白,嘴唇顫抖,不知如何作答。

  六夫人賀氏也只是空有一副暴脾氣,自小書讀的少,讓她動手行,但是,耍嘴皮子,那可就差遠了,不然,也不能被柳正澤給迷成這樣。

  周圍的人也一副覺得在理的表情,恰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啪啪啪---三下擊掌之聲。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就見一個臉色有些發白,確是非常貌美的小娘子,拍手而至。

  一雙如墨石一般的眸子,耀耀生輝,板著臉,一副上位者的氣勢全開,嘴角上挑,不屑的張口就道:“張夫人,真真是好口才。”

  “竟不知吳府還有這般能言善辯之人,屈于后宅,真是可惜了,要是讓家父知曉,定然心生歡喜,或稟報圣上,有這般大才,不為國分憂,豈不是‘不忠?’”

  柳云歌這話一落,所有人的臉色刷的都變了,而吳張氏更是氣的臉色鐵青,要是被扣上‘不忠’的帽子,那離滿門抄斬還遠嗎?

  可是,不等她開口,柳云歌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剛才聽張夫人言,小女有一事不明,勞煩張夫人解惑。”

  “家父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破事兒’了?為何沒臉面退親?”

  吳張氏聞言,雙目通紅的道:“他干了什么,你們心里沒數嗎?那一坐坐的城池拱手讓人,割地賠款,那都是我大周的土地,那都是我大周的金銀,他讓所有百姓唾罵,讓家中長輩擔憂,如此不忠不孝,賣國求榮,貪生怕死之人,你們有何臉面張口退親?”

  吳張氏罵的那叫一個痛快淋漓,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何必還扯著一張遮羞布?

  而六夫人賀氏一聽,眼睛刷就紅了,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指著吳張氏咬牙切齒的辯駁道:“你胡說,六郎根本就沒有。”

  吳張氏一聽,馬上冷著臉開口道:“怎么沒有?難道那契約書上簽的不是你家柳少卿的名字不成?”

  六夫人賀氏被懟的臉紅脖子粗的,卻怎么都張不開口,周圍的人也是搖頭嘆息,更多的則是投來一雙憤恨的眼神。

  有什么仇恨,比賣國賊更讓人憤恨的?

  這樣不忠不孝之人,很可能會給家族招來禍端,難怪吳家這么急著退親,這是怕受牽連啊。

  不過也是,誒,誰家都一大口子人,誰能賭得起?

  就在這時,忽然所有人的耳中都傳來冷笑之聲,再一看,站在身前的翩翩少女,漆黑的眸子帶著點點煞氣。

  聲音冰冷至極的道:“不忠不孝,賣國求榮,貪生怕死???”

  “呵,既然張夫人和令府吳大人如此忠君愛國,寧折不屈,為何不去前線與敵人一決勝負?揚我大周威名?收復我大周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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