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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比六十九·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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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正松覺得自己給自己請回來了一個祖宗。

  不過沒關系,反正這些年他把盛氏也差不多都當是祖宗,區別只在于現在要多養一個祖宗罷了。

  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慈和的問起這一路上朱元的見聞,順便和大姨子交流了一下感情。

  不過大姨子不怎么想搭理他。

  朱正松也沒有覺得尷尬,轉過頭繼續扮演好自己慈父的角色:“這一路上走過來你也累了,不如先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回了京城以后再說。”

  朱元點了點頭。

  盛氏卻又忽然開口將她叫住,看了她一瞬才開口問她:“你今天才來的白河莊?”

  朱元走到一半停下來,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夫人覺得我是什么時候來的?”

  真不是她?

  盛氏沒有再說話厭煩的打發她走,回頭對著朱正松神情緊張:“老爺,如果不是朱元,那么......”

  “應當不是她。”朱正松卻完全放松下來,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不緊不慢的笑出了聲:“你想想,如果真的是她,她又有王家的交情,早已經去王家然后打算來對付我們了,怎么可能還會單槍匹馬的回來呢?我早就說過了,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

  這倒是。

  盛氏覺得有理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嘆氣:“可是如此一來,秋娘和紅兒的去向便成謎了。”

  好端端的,如果不是朱元在其中使詐,那紅兒難不成真的就是自己走了?

  朱正松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人不是跟付家和朱元的人走了,那我們就不必太過緊張。我看你猜測的很對,大約就是紅兒聽了秋根的話跑了,你叫白河莊里正多上心,我寫封信給通州知州也就是了。”

  盛氏沒再說什么,見他站起來便忍不住皺眉:“這么晚了,您還要去哪兒?”

  “我得去瞧瞧朱元。”朱正松笑了笑,伸手握住盛氏的手,耐心的露出一個笑臉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我們得把這丫頭給哄好,讓她先把太后的病治好。你忘了嗎?當初太后娘娘的頭風病,的確是多虧了付氏,才大有好轉......只要朱元能治好太后,貴妃娘娘跟太后的關系也能破冰,這對四皇子和貴妃娘娘乃至盛家來說,都是極好的事啊!”

  這倒是。

  她已經寫信回了京城告訴了父親和姐姐此事。

  父親已經讓人來說過了,讓她一切都聽朱正松的。

  她壓下心里的不舒服,嗯了一聲便說:“既然如此,那老爺便去吧,我會吩咐下人,要好好伺候的。”

  這就是了,朱正松很是欣慰:“你如此識大體,實在叫我感佩于心,你放心,我總不會負了你。”

  盛氏點點頭。她其實也不知道朱正松的話信幾分,可是至少是說出來了不是嗎?

  何況不是每個人都是付氏的。

  哪怕朱正松真的負心,也得想一想這能付出的代價不是嗎?

  付家跟盛家難道能相提并論嗎?

  付家的女兒跟盛家的女兒當然也是沒得比。

  她松了口氣。

  朱正松到了朱元院子跟前卻忍不住放慢了腳步這個女兒跟他之前的女兒都不同,他從來沒把這個女兒放在眼里,可是到了這一刻,這個女兒卻比其他的女兒重要的多了,和讓他不得不生出一點兒宿命之感,他咳嗽了一聲,敲了敲門。

  綠衣很快就出來開門,見了是他,忍不住咦了一聲似乎很是好奇,問他是來做什么:“老爺,我們姑娘已經睡下了,您要是有什么事,不要緊的話不如明天再來?”

  果然是什么樣的主子便能帶出什么樣的奴才。

  沒規矩的主人帶出沒規矩的丫頭,朱正松皺了皺眉頭卻又很快松開,裝出一副很和善的樣子,等到進了門看見了朱元,先是笑了一笑,而后就坐在了朱元對面,開門見山的問她:“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這天底下缺少父愛的女孩兒們大多數過的都挺慘的。

  沒有父母宗族庇護的話,女孩兒們的下場基本上都不會很好。

  朱正松不覺得朱元會例外,因此心里雖然一直警惕說是對朱元得要慎重,可是朱正松的輕浮和不屑卻還是浮現在了表面上,他看著朱元,心里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的問她:“父親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你竟然對父親竟然生出了誤會?”

  朱元沒有說話。

  她一直以為人都是有廉恥心的,可是朱正松顯然沒有。

  對著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很多余,因此應了一聲,她見朱正松皺著眉頭,便輕聲說:“父親難道覺得,真的對我母親沒有半點虧欠嗎?”

  屋子里香煙裊裊,朱正松靜默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片刻,毫不遲疑的點頭說:“我當然對付氏無愧于心,你母親懦弱無能,連自己的丈夫也守不住,這家里被她弄的一團亂麻,這原不是我的錯。你或許覺得這是我心腸太狠,可是朱元,我現在告訴你,這世上的規則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你母親她,太過懦弱了。”

  是嗎?

  一個能出入宮廷,一個能治好太后頭風的妻子,一個能生下一兒一女的妻子,當真就這樣一無是處嗎?

  那女人到底該怎么樣才算是合格?

  是該無條件的付出到底?

  還是應該賢良淑德內外一把抓,既幫男人應付好外頭的應酬,又幫男人把內宅料理妥當,生兒育女的同時還該替男人的官位著想,把男人的一切麻煩都該處置妥當?

  就因為男人天生就該高人一等嗎?

  朱元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她從來就覺得朱正松無能,而到了此刻,她更加確認這一點,朱正松不僅不能,而且還無恥。

  前后兩任妻子,在他眼里不過就是工具而已。

  這兩人在他心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愛與不愛,只有誰更有地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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