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被刺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性,她完全沒想到看起來如同一個小綿羊的女孩子最后卻成了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一時之急竟然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朱元對著楊玉清和向問天使了個眼色,向問天便會意擋在了門口。
“看清楚了嗎?想清楚了嗎?”朱元重新對上了秋娘的眼睛,對她眼里的冷意絲毫不以為杵“你不是挺喜歡你這個弟弟的嗎?要是他完了,他的孩子也完了,你應該覺得痛的吧?”
朱元說完又自己笑了一聲“就如同當年我母親知道是她最信任的身邊人害了她,一樣的那種痛。”
秋娘已經聽不下去了,她雙手撐在地上,指甲已經陷入了手掌也不自知,大聲問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蘇付氏忍無可忍上前猛地推了她一把“我們想知道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妹妹對你那么好!”
朱元看的開一點,她伸手拉開蘇付氏,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看來你不想談。”她說著,對楊玉清吩咐“先去把秋根的一根手指剁下來,給秋娘先嘗個鮮。”
什么叫做剁手指嘗個鮮?!
這是個人說的出來的話嗎?!
秋娘差點兒跟紅兒一樣氣急攻心兩眼一翻暈過去。
不過朱元沒給她這個機會“你想清楚,你要是現在暈過去了,那這手指就變成兩根了,反正我不介意讓手下多忙活一會兒的。”
秋娘終于確認了。
眼前這個女孩子是個絕對的硬茬兒。
她終于卸下偽裝露出本來面目,冷靜的問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當年的事,就算是我說出來又怎么樣?沒用的,你知道你繼母是什么身份嗎?你斗不過她,你斗不過她們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朱元有些失去耐心了。
秋娘說的好像是為她好一樣。
可是她還記得上一世弟弟來找她的時候,是秋娘跟她恰到好處的說出了盛氏當年怎么害死她的母親,激怒了她讓她說了很多難聽話趕走了弟弟。
這些人讓她當了那把殺死弟弟的刀。
這些人讓她母親在地底下也不能瞑目。
這些人讓她后半生都沉浸在逼死弟弟的噩夢里。
她內心毫無漣漪,甚至連一點兒波瀾也沒起的站了起來“我最后說一遍,你沒得選擇,要么跟我合作,要么,你就等著你弟弟和你侄子侄女們的尸體被送到你面前,你信不信?”
向問天瞪大了眼睛。
這個小姑娘說起這話來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讓人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也一點沒讓人懷疑她能做的出來。
看起來朱元脾氣挺不好的。
向問天不由自主回憶了一陣他跟朱元之間的相處他曾經氣憤的指責過朱元不去找楚庭川解決向家的冤屈 朱元竟然還對他算得上好聲好氣的解釋了,他忽然覺得好幸福是怎么回事?
真是替朱元的那個父親擔心啊。
終于離京城又近了一步的朱正松忽而猛地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后罵他不成?他最近時常打噴嚏。
船上的風景已經看膩了,朱正松在船頭站了一會兒,就吩咐下人“開始收拾行囊,準備下船靠岸,你們都仔細著些,別丟三落四的。”
底下的人都急忙答應,他停頓了片刻,又問“夫人呢?”
眾人都不敢吱聲。
誰都知道向來感情很好的大老爺跟夫人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吵架,兩人算起來都已經有十來天未曾開口說話了。
這放在從前,那可是不能想象的事兒。
朱正松有些頭痛,揮了揮手叫眾人都退下去做事,自己走到盛氏艙門前敲了敲門。
玉蘭給盛氏抹清涼膏,聽了動靜就對盛氏輕聲說“夫人,是大老爺”
盛氏心里頭的氣還沒消,這些天她不理會朱正松,朱正松竟然也不理會她。
從前有多小意溫存,如今對比就有多強烈多令人難堪。
她當初還曾嘲笑一起長大的閨中姐妹,丈夫對她呵斥來呵斥去,她竟也不生氣,那時候她總覺得女人天生就該高高在上,天生就該勾一勾手指便令人臣服的,只覺得小姐妹沒有本事。
現在她才知道,小姐妹的苦笑和大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男人都是會變的。
任憑婚前如何的好,等得到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她冷笑了一聲,猛地抬手拿起杯子摔在艙門上,揚聲道“滾!”
朱正松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他最近的確是太生氣了以至于做的有些過了火,可是盛氏這潑婦的態度實在叫他有些接受不了。
這么多下人在,她竟然半點臉面也不給自己 朱正松砰的一聲推開了門,聲色俱厲的對玉蘭等人道“你們都出去!”
看他是真的生了氣,玉蘭等人不敢違抗,彎腰斂聲屏氣退了出去。
朱正松便對著盛氏皺眉“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盛氏全然崩潰了,她自認為是低嫁給了朱正松,朱正松要是沒有她,哪里能有如今的風光?
可是身份地位得到了,兒女也都有了大了,他竟然就開始變了,還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生下來的小賤人來反過來指責她!
她冷冷的咬了咬牙,揚手就又摔了一個杯子讓他滾。
朱正松嘆了口氣,只覺得無比的厭煩,雖然知道榮華富貴和家族前程更重要,不過日復一日的低頭示好,的確是會煩的。
可是男人就是這樣的,他們天生就比女人更會權衡利弊,因此雖然心里很是煩悶,可是面上他仍舊放緩了語調向盛氏走過去“你這是干什么?你也知道,我是沒法子,王家抬出太后來壓我,別說是我了,哪怕是岳丈大人,還不是一樣只能低頭?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上前攬住盛氏的肩膀,輕聲又道“再說,我心里只認咱們兩個生的孩子們,你若是不喜歡她,等到這件事了了,我就想法子把她給弄走,再也不在你跟前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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