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后四家家主坐上轎子紛紛急著朝四面八方奔走,他們付出了冗重的代價才去除體內的蠱毒,不能夠再讓秋桐有機可乘,紛紛請了武功高手保護著。
秋桐卻是不甘心任務就此失敗,裴禎更是懊惱,兩個人沒有完成太子交給的任務,沒有顏面回到京城。
“白圣歆定是掌握了四家的把柄,極有可能是賬冊出了問題。所以白家的人必須鏟除。”
裴禎見著秋桐瀲滟春水般的眸子里布滿殺意,他何曾不恨白圣歆,今日在大殿之上白圣歆讓他顏面盡失,“我現在就去聯系暗衛。”
“明日就是除夕之夜,白家的人肯定放松警惕,除夕夜就讓他們聽不到新年的鐘聲,初一沒有盟主繼任,就得乖乖改選。”
裴禎似乎還不解氣,“那四個人已經不聽話,而且他們身上的蠱毒已解了,不會再聽話,要不一起除掉了。”
秋桐挑眉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如此冷血,“你想血洗江南嗎?事情鬧得太大,驚動了皇上就不好了。”
“咱們可以栽賬嫁禍,那孟家的家主原本就對外聲稱抱恙,若是突然暴斃,就說孟家的家主是奪得盟主不成,被白家給氣死的,白家的滅門是孟家雇了殺手而為,五大家主之間原本就明爭暗斗,早有嫌隙,如此一來,白家的滅門就成了家族之間的內斗。”
秋桐冷冷笑道:“你還真是個卑鄙小人,難怪西林家會滅門。”
裴禎很是不悅,與西林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哪個人不是拼了命的往上攀爬,“我所做的也是秋娘想要做的,咱們完不成任務,都沒有臉面向太子交代。”
秋桐薄涼如刃的紅唇微揚,“孟家嗎?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我還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夠解了我下的蠱毒。”
靜謐的夜,紅燈高懸,皎皎皓月光映照房檐,檐鈴作響。
徹夜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一道玄色人影竄入孟家府邸,孟家的府邸自由行走,里面的格局她很清楚。
府中漸漸變得安靜,秋桐氣息收斂,一躍上了房頂。伸出手揭開房頂之上的琉璃瓦,見房間內一片黑暗,
毫不遲疑,縱身躍入房間,室內一片幽暗,借著月光見到煙羅簾幔垂地,炙出手中毒針,掀開簾蔓,榻之上竟是空的。
陡然間,一道白刃泛著冰冷的青鋒,冰冷的劍刃抵在她的頸間,陰冷森然的聲音驟然響起。
“秋桐姑娘,你想殺老夫似乎沒那么容易,老夫可是請了絕頂的高手保護。”
秋桐冷冷一笑,孟家的人太小看她了,身子如靈蛇一般柔軟,頭部瞬間躲過鋒利的劍鋒,手上同時投擲暗器,打在那人的雙眼,奪過他手中的長劍,一腳踹了過去,分身對付另外一命護在孟崇光面前的黑衣人。
“孟家主請的絕頂高手不過如此!”秋桐對著倒在地上命喪黃泉的兩人喝道。
孟崇光驚駭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孟家家主,秋桐既然敢一個人前來,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不用喊了,她們如今都被迷暈了。”
孟崇光眸光驚駭癱坐在地,跪地磕頭如搗蒜,“秋桐姑娘手下留情。我們之所以不敢動白圣歆,全因白家已經掌握了賬冊的秘密,我們沒有半點忤逆之意,實在是沒有辦法。”
秋桐鄙夷的看了孟崇光一眼,找了位置坐了下來,這些她當然知道,能夠讓四家屈服,她最關心的是。
“說吧!是何人幫你們解毒的。”
“是秋桐姑娘的妹妹啊!”
秋桐柳眉一挑,暴怒而起,“放屁,我何曾有過妹妹。”
孟崇光忙不迭解釋道:“是白圣歆,他將犬子綁到密室,請了新羅的巫醫女,據說和秋桐姑娘幾乎一樣。
秋桐寒眸凜然,“有人和自己一模一樣?這不可能,難道是易容術?”
“犬子被迫簽下了保證書,放棄爭奪盟主之位,若是敢報復白家,便將產業盡數送給白家。”
“白圣歆的野心不小,竟然想霸占四家產業,一家獨大,可惜他很快就要死了人。
見秋桐對白圣歆動了殺心,孟崇光他們自然對白圣歆恨之入骨,只要白圣歆死了,那保證書也就沒有了約束力。
“白圣歆太可誤了,就憑他得了帳冊就該死!”孟崇光蠱惑道。
秋桐見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危險處境,總算沒有白來一回,雖然沒弄清楚那個妹妹是何人?單憑那個保證書足夠理由讓孟家買兇殺人。
“白圣歆要死,也是被你們孟家的人買通的殺手殺死。在此之前你就必須死。”
孟崇光驚駭的瞳眸大睜,大力推開秋桐,想要逃出去,畢竟年老不會武功。
秋桐手中暗銀針出瞬間沒入頭顱,只聽一聲摻叫,孟崇光倒在地上。
秋桐蓮步輕移,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的孟崇光,“你要是不逃,或許會讓你死的舒服點。”
孟崇光驚駭的雙眸大睜,那銀針入腦讓人產生幻覺,孟崇光雙手死死地鉗住自己的脖頸,生生的將自己給掐死了。
秋桐將孟崇光拖到床上,取出化尸水,將地上的兩名武林高手的尸體給化掉,明日是除夕夜,也是白圣歆的忌日。
軒轅罔極已經同真正的白圣歆商議過,安全起見將白家的人悄悄躲進密室,那里刀兵無傷水火不侵,沐挽裳也被強制性的帶到密室內,她的身子虛弱不能留在外面。
別人家的除夕夜都是歡歡喜喜,白家的除夕夜將是刀光劍影。
翌日清晨,一則消息傳遍曾城的大街小巷,孟家家主孟崇光,因為沒能夠奪得家主之位,竟然瘋癲了,將自己給掐死在書房內。
孟崇光一心想奪回盟主的位子,有人說這全都是被白家的人逼得,不然孟家家主為何會放棄盟主的選舉,全因為白家使了手段,這才逼得孟崇光發瘋。一夜之間關于孟家與白家的恩怨被渲染愈發的撲朔迷離,越來越詭異。
白家一切如常,宅府之內,軒轅罔極在院子里親自布置高臺,聽到夜錚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家主不好了,孟家家主過世了。”
“軒轅罔極并不驚奇,“此時坊間定是盛傳,是白家逼死了孟崇光。”
“是,外面都傳開了。”
“早就預料到了,夜錚備轎子,咱們去孟家府邸拜祭!”
“可是爺兒,三家的家主都已經躲了起來,您現在出去會不會不安全。”
“我不出去,如何請君入甕。”
此時的孟家府邸,原本一片大紅,一派喜氣洋洋,被一片素白所取代。每個人的神情哀傷,白色的靈幡浮動,籠罩一層哀霾。
白圣歆帶著護衛與管家剛剛踏入靈堂,便引得孟家的人齊齊圍了上來,眸中充滿了敵意。
孟廷譽眸中深藏怨恨,仵作也說他的父親是急火攻心,痰迷心竅才會自己掐死自己。最終的根源就是白家,是他無能簽了那保證書,才讓父親一忍再忍。
“你來做什么?”
“白家家主,白某人是來祭拜的。”
“父親喜歡清靜,不勞白盟主費心。”
白圣歆并不生氣,孟家死了人又有人從中作梗,自然心中憤慨,“白某既然來了,可否瞻仰遺容,上一注清香。”
“不可以。”
“譽兒!不得無禮!”一道蒼老的女聲傳來。
孟廷譽忙不迭轉身,向身后的老嫗欠身,“祖奶奶,這個人不可以拜祭父親,父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來者是客,既然白盟主親自前來拜祭,將人轟走,豈是待客之道。”
白圣歆忙不迭上前一禮道:“白某謝太夫人。”
白圣歆取了三根清香點燃,插入香爐,拜了拜以示恭敬。站在棺槨前細細打量著孟崇光由于驚恐猙獰可怖的五官,那不肯松開的雙手,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白圣歆向護衛秦朗遞了一個眼神,秦朗迅速出手勘驗孟重光的尸體,引得眾人騷動。
“秦朗,你干什么?”
“我懷疑夢家家主是中了毒被人害死的,而不是氣迷心竅。”
“少在此胡言亂語,對家父的尸體不靜,來人,將人轟出去。”
“等等,你們看。”
眾人紛紛向棺槨內望去,似乎有東西從孟崇光的體內飛出,孟崇光伸出手原本支起的手臂,漸漸放平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
白圣歆芊芊指尖指向定在棺槨的角落里,已經變得發黑的銀針道:“太夫人,秦朗他說的沒錯,孟家家主卻是中了一種曼陀茄葉的毒,可以讓人產生幻覺。而孟家家主身在恐懼中,可見死前是很恐懼的,才會將人的恐懼無限擴大,以至于將自己殺死。”
“你們動過棺槨,誰又知道那銀針不是你們自己釘上去的。”孟廷譽根本就聽不進去。
昨夜失蹤的還有兩個武林高手,不知去向。太夫人在早懷疑兒子的死有蹊蹺。
“擅長銀針和蠱毒的人就寄居在孟家驚鴻樓內,孟家家主應該最清楚她的身份。
“誰又知道這不是你白圣歆又布下的局。”
白圣歆冷哼道:“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自然有人不放心,四家家主本該同仇敵愾,相互猜忌,便是中了詭計。話白某已經說完,孟家家主自求多福,保重!”
白圣歆帶著護衛和管家離開,匆匆離去。
孟廷譽見著祖奶奶一直盯著棺槨內變色的銀針,蒼老的眸中神情動容,“祖奶奶,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