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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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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帕朗卡拉亞市區以北的熱帶雨林深處。

  醫院騎士團的兩位黃金十字騎士,這會兒被人捆得跟粽子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人家這回有經驗了,不是跟上次似的用麻繩來對付他們。

  這次上得是栓大象的鐵鏈子,落在身上不說松緊程度了,光分量就有兩三百斤。

  這會兒倆騎士身子已經看不見了,全埋在鐵鏈里,只露出兩個腦袋。

  昨晚在野外地上躺了一夜,這倆腦袋腫得跟豬頭似的,倒不是被人打的,而是被蚊子叮的。

  婆羅洲的蚊子巴掌大小,那一口就是拳頭大的一個包,口器扎進來就跟一臺臺小抽水機似的。

  埃爾文臉皮再厚,也經不起這番折騰。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他不覺得癢或者疼,而是整個腦袋發麻,臉上沒知覺,然后大腦供血不足,暈乎乎的。

  他費力地轉過脖子,看了看身邊的羅布森。

  嚯,心是真大啊,這會兒還睡著呢。

  “哎,醒醒,別睡了。”埃爾文說道,“你小子再睡下去,就永遠沒機會醒過來了。”

  “你真是討厭。”羅布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剛夢見咱終于得手了,那倆妹子除了身子有點兒硬,沒其他毛病。”

  “廢話,你身上鐵鏈子壓著呢,能不硬嗎?”埃爾文翻了翻白眼。

  羅布森醒過來定了定神,扭了扭脖子轉了轉眼珠,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兩人所在的地方,是森林深處的一個亂石灘,緊挨著河邊,周圍有四個男人手持長矛,看著他們。

  這四個男人,在羅布森這個歐洲人眼里是典型的亞洲人,跟婆羅洲本地的馬來人相比,他們皮膚白一些,個子也高。

  感覺就跟之前相處的獵門中人長得差不多,不過有一個顯著不同的是,這些人的耳垂特別長,上面掛著分量不輕的耳墜,把耳垂都拉到肩膀上來了。

  昨天下午,羅布森領教過他們的厲害,他是真沒想到這片林子的水有這么深。

  要是單打獨斗,無論自己還是埃爾文都沒問題,一個照面的事兒。

  可這群人悍不畏死,一上手就是兩敗俱傷的招數。

  這趟騎士們出來沒帶著鎧甲,面對這種不怕死的修行者,就難免束手束腳。

  哪怕違反騎士精神,一見面就下死手,可對方就算拼著被殺死,也總能在倆騎士身上留下一點小傷。

  這群人的長矛上面,應該是喂著毒的,人又多,所以倆騎士不敢受傷。

  這就難受了,造成的結果是一照面拿不下,然后蟻多咬死象,力盡被擒。

  這會兒石灘上有四個人守著他們倆,而就在這條河的上游,也有動靜正傳過來。

  人很多,鬧哄哄的,時不時有人語調高亢地在說些什么。

  只是他們到底在干什么說什么,羅布森是既看不到,也聽不懂。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鐵鏈,然后抬頭看著埃爾文:“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你這話說的,什么叫被我害死的啊?”

  “廢話,要不是為了讓你告別處男生涯,我至于帶你去那個地方嗎?”羅布森說道,“要是不去這個地方,就不會攤上這檔子事兒。我羅布森這輩子光明磊落,現在因為這種事兒把命給送了,還留下了污名,你埃爾文真是害人不淺。”

  “你話不能這么說。”埃爾文說道,“我那是為了想把處女座的黃金十字席位讓給你,這才付諸了行動。這種事情我又不懂,這不是全聽你的嗎?是你把我們倆領那兒去了,一家黑店,我褲子還沒脫就被弄暈了,這事兒我還沒怪你呢!”

  “我去你的吧!”羅布森罵道,“明明是你這個老色胚虛偽了一輩子,這回終于暴露本性了,我那是可憐你才帶你去的。我這么正直的人,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啊。總之要不是你非要去,我就不至于上這種當!”

  “我也去你的吧!”埃爾文反擊道,“就算這事兒因我而起,可我們后來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嗎,那還是我掙脫了繩索,把你給救出來的。回去之后我死心了呀,結果是你拿著卡片,非攛掇我打那個電話,才害得我們落得這個下場!”

  “你少給我裝蒜!”羅布森厲聲說道,“是誰拿著小卡片來著我房里欲言又止的,你是有賊心沒賊膽,非要我來幫你拿主意。我讓你打電話那是為我自己嗎?那是為你!”

  “你要點臉吧!”埃爾文說道,“要是為我,你讓我叫一個就行了啊,干嘛讓我叫兩個,然后錢還都算我頭上?”

  “我的意思是兩個都給你。”

  “我呸!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埃爾文罵了一句,然后眼前一亮,聲音低了下來,“那什么,還能兩個一起啊?”

  “廢話。”

  “哦……”埃爾文點點頭,“那這次要是沒死成,得找個機會去試試。”

  “行啦。”羅布森說道,“你放心吧,你這次一定會成功死掉的。”

  “哎!你不能這么咒我啊!”埃爾文說道,“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啊。”

  “活不了就活不了唄。”羅布森嘆了口氣,“埃爾文,說正經的,咱倆落到田地,那還真不如死了好。

  你想吧,阿爾法特眼看要接任神佑騎士了,你埃爾文是個馬上就要晉升為圣騎士的人。

  出了這檔子事兒,圣騎士我看你這輩子是別指望了,那你活著還有什么盼頭。

  我也是,咱就不說什么處女座席位了,黃金十字騎士的位置估計也保不住。

  你說我倆之前那么風光,之后跑騎士團門房里看大門去?

  這活著還有什么滋味?不如死了拉倒。”

  “羅布森,這我就得勸你了,你不能這想。”埃爾文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是騎士啊。

  我們可以死,但那是為了心中的信仰,要死得轟轟烈烈。

  如今算什么事兒啊?

  咱千萬不能這么死,太窩囊了。”

  羅布森想了想,然后點點頭:“要不是你非得去那個地方,我們就不會這樣死得這么窩囊。”

  “哎!我這是勸你呢!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勸我有屁用啊,還不是一樣等死嗎?”

  兩個騎士正吵著呢,身邊傳來一把聲音。

  “所以老話說得好,偷生盜,奸生殺,萬惡淫為首。”

  這句話是中文,倆騎士其實沒聽懂,可一聽到這把聲線,兩人非常激動。

  羅布森一看周圍,之前看著自己的那四個男人,這會兒都定住了,一動不動。

  而埃爾文一抬頭,看到了一雙鞋。

  埃爾文不認識這雙鞋,但認識這個聲音,趕緊說道,“林總魁首!您終于來救我們了!”

  林朔蹲下身來,看了看兩人腫成豬頭般的臉,眉頭一皺,用英文說道:“怎么搞成這樣?”

  “蚊子咬的。”

  “哦,那沒事兒,忍著吧。”林朔又站起來了。

  “您趕緊把我倆松開啊!”埃爾文說道。

  “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救你們的。”林朔說道,“這次負責救你們的另有其人,我不能把他的活兒干了。”

  “那您是來干什么的?”埃爾文愕然問道。

  “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活沒活著。”林朔說道,“不然回頭歌蒂婭哭得跟淚人似的,也不是個事兒。”

  羅布森臊眉耷眼地問道,“歌蒂婭……現在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們?”

  “嗯,是有點兒那個意思。”林朔說道,“不過小姑娘現在更多是擔心你們。”

  “哦。”羅布森點點頭,不說話了。

  “林總魁首,您看您來都來了……”埃爾文說道,“干脆救了我們算了,別把事兒弄得那么復雜。”

  “你還說對了,這個事兒啊,就得弄得復雜點兒,否則沒有接下來的節骨眼兒。”林朔說道,“沒事兒別擔心,這趟你們算是歪打正著,立功了。回頭在阿爾法特那邊,我會替你們瞞著。”

  “哎呦!那可太感謝了。”埃爾文眼前一亮。

  “先別著急謝我。”林朔說道,“這群人也是大意,你們這樣躺著,也太容易被發現了,我給你們換個難找的地方。”

  “不是,林總魁首你這是什么意思?”

  “別多問,對你們來說,這也就是一閉眼的事兒。”林朔淡淡說道,“昨晚沒睡好吧?再睡會兒。”

  林朔這句話說完,埃爾文和羅布森兩人只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哎?林朔人呢?”

  苗成云回頭看了看此行隊伍的末尾,發現這次負責壓陣殿后的林朔,居然人不在。

  這趟救援騎士的行動,苗成云組織起來的隊伍配置很高。

  他知道對方是本地的獵頭人,修行者不計其數,這會兒自己人多是沒用的,講究兵貴精而不貴多。

  林朔、楚弘毅、苗成云、章進,這四人算是狩獵隊的最高戰力,這趟全在。

  歌蒂婭原本也要來,結果被林朔勸住了。

  苗成云是此次行動的隊長,林朔負責壓陣。

  結果剛走到半道,苗成云一扭頭發現壓陣的人不見了。

  對此他痛心疾首:“咱獵人進山講究隊形,林朔這個殿后的,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們倆可得作證啊,要是這趟事情辦砸了,怪不到我頭上。”

  “不怪你怪誰啊?”林朔從林子里現出身形,“你當個隊長就了不起啦,還不允許隊員撒個尿?”

  “撒尿當然可以。”苗成云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你以后離隊之前好歹給我說一聲,不然我這個隊長不好調度。”

  林朔嘴角抽了抽,點點頭:“是,隊長。”

  “林朔,這次你能把隊長這個位置交給我,那我就得亮亮本事。”苗成云說道,“回頭你們聽我指揮,事情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

  “我相信這點。”林朔點點頭,“我從現在開始到出林子,全程聽你指揮。”

  林朔既然都這么表態了,楚弘毅和章進兩人當然也無異議,不約而同地微微頷首。

  “好,哥幾個,咱走著。”苗成云手一揮,帶領三人在林子里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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