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哥哥，你還退役嗎？”
“蔻蔻，人存在的意義是哲學終極命題。人活著是為了什么？活著也許僅僅只是為了活著。”
“你不打算退役嘍？”
“我始終認為，在浩瀚無垠的宇宙面前，人的存在是無意義的，但人生相對于每一個個體，還是有意義的。”
“你是要食言嘍，對嗎？”
“虛度光陰是個100的褒義詞，而且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蔻蔻，你知道嗎，只有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的人，才有資格虛度光陰。”
“總之，你是不打算退役。”
“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也就是說，不用為了生活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可以想干嘛就干嘛。這樣，才是真正的虛度光陰，它是一個奢侈品。”
“你的話越多，就說明你打算騙我。”
“我很幸運，總是在做自己最喜歡的事，而且做得很成功。所以，論虛度光陰的境界，人世間舍我其誰。”
“卓楊先生，我看起來是不是像個傻子？”
“噢，我美麗的公主殿下，雖然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還是忍不住贊美。這么說顯得好像過于恭維你了，但是我向上帝保證，就算是清晨沾上了露珠的玫瑰，都沒有您的臉龐嬌美可人。”
“我覺得應該把復合弓拿過來……”
卓楊眼角微跳，趕緊一把拉住妻子。
“噢，親愛的，你現在不需要復合弓，我向上帝發誓。此時此刻，你需要一個強壯的男人，像我這么強壯而又為你傾倒的男人。噢，親愛的，你的美麗，快要讓我窒息。”
這是蔻蔻的軟肋，她不由得呼吸急促。
“會說就多說點……，我不要聽翻譯腔。”
“夫人，為答謝你的深情厚義，今晚我必當傾囊相授。”
“……我……我該怎么……怎么說？”
“你可以說，官人，小女子當涌泉相報。”
“呸……”蔻蔻輕啐，‘臭流氓’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臭流氓堵上了。
沒有什么問題是一次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兩次。
中國隊的世界杯結束了，一塊銅牌是遺憾中的慰藉。
由于三四名比賽和隔天舉行的決賽不在同一城市，所以世界杯不會像奧運會那樣，舉辦湊在一起的金銀銅頒獎儀式。
圣彼得堡的比賽結束后，中國隊當場就領了銅牌。
是禮儀之邦，英國則是紳士國度，雖然都有些虛頭巴腦，南門索思蓋特還是壓抑著巨大的失落感，向中國隊和卓楊表達了祝賀。
憑心而論，三四名也叫決賽，但它真不是決賽，比賽意義甚至遠不如一場淘汰賽重要。任何勝利者都不會因此得意，失敗者也不會太失落。
但因為卓楊的奇葩，這場比賽必定會被載入史冊。經典永流傳，背景板也會名垂千古，被四球大逆轉的南門大官人臉上火辣辣。
但總有沒心沒肺的人，斯特林就完全不受比賽失敗的影響，他眼睛里閃著智慧光芒問到：“卓哥，你絕對是故意的。上半時讓球隊三球落后，下半時扳回來顯得你牛逼。對吧？”
天地良心，斯特林絕對沒有諷刺，他是真誠的崇拜。
德爾夫、斯通斯、沃克，三個來自曼城的爛人齊齊發出恍然大悟的‘哦’。
卓楊摸了摸斯特林的腦袋：“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斯特林世曼城更衣室的智者，和他相比，包括卓楊在內的所有人都是粗鄙的足球運動員。
獎牌總共會頒發30枚，23個大名單球員肯定人手一個，其余7枚會由教練組或者其他工作人員獲得，名額需要內部分配。
當然，主教練斯福扎，助理教練隆巴多、沃恩斯、阿德里安這三位肯定是少不了的。
卓楊打量著手里的銅牌，紅藍白三色綬帶綴著獎牌，正面是大力神杯的浮雕，背面英文‘國際足聯世界杯俄羅斯2018’。
亞洲足球首次站在這個高度上，而中國隊此次一路擊敗的都是歐美強隊，沒有其他地區‘弱旅’充數，第三名的含銅量成色十足。
很不容易，領獎時杵拐的都有三個，這一次大家都拼得很兇。
卓楊心里對于未能進決賽的遺憾，早已被足球真理大圓滿的喜悅所替代。而這場比賽的逆轉驚魂，也足以讓其他隊友品嘗到銅牌的來之不易。
半決賽失利已經成為過去，第三名才是現在扎扎實實的榮譽，每個人都沉浸勝利的結局中，只有一個人例外。
已經成為前國足球員的大誌也有一塊銅牌，但他在領取后便馬上從脖子上摘了下來，裝進口袋后又小心翼翼壓了壓。
繞場歡呼他不往前湊，大家手拉手又蹦又跳他躲在最后，只是時不時摸摸兜里的牌牌，生怕它丟了。
大誌已經決定回國后在媒體上公開謝罪，然后宣布退役。沒有人要求他這么做，是他自己過不去這個坎 此次世界杯七場比賽，中國隊出現了很多失誤，可哪一次也沒有大誌‘毀滅傳球’來得扎心。這份負罪感，換成誰也扛不住，除非大誌是自古以來的大惡人，對臉皮有極高的負面素質。
這輩子足球算是踢毀了，大誌沒想好退役后干什么。
被卓楊親自‘驅逐’出國家隊的人，也就等于全民公敵，和足球沾邊的工作肯定是干不了，或許和大多數沒啥本事的退役球員一樣，開個火鍋店是個不錯的選擇。
還不敢大張旗鼓開，免得被球迷砸了。
唉——，再說吧，反正在羊城、魔都有五套房，賣一套的錢足夠花一陣子了。賣完五套房，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回到更衣室，大誌依舊躲在角落里，摸一摸兜里的銅牌。
在央視的要求下，卓楊帶著大家又唱又跳，提供了點新聞素材，然后就把記者們全都趕出去了，更衣室成了國足自家人的內部領地。
“大誌！”卓楊突然吼了一嗓子，嚇得大誌趕緊探出頭舉手。
“在，……在呢，隊長。”
卓楊像個二流子一樣仰著頭：“拿到銅牌，有什么感想啊？”
更衣室安靜了下來，大誌的心砰砰跳。
他知道這塊銅牌自己受之有愧，若不是那腳挨千刀的傳球，球隊至少會是銀牌。可就算千刀萬剮，大誌也非常想保留兜里的銅牌。
大誌拿到過中超冠軍和亞冠冠軍，但在國足自然沒有什么大榮譽，2004年那次本土亞洲杯亞軍實在上不了臺面。
足球踢了半輩子，國字號也待了二十年，這塊銅牌是大誌最后的慰藉。他想留下來，如果可以，將來放進盒子里。
“我……我……”
“我就問你，這塊銅牌，你有臉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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