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龍盤旋于空中,他的名為參孫,那是被記載與《圣經》的神話人物,上帝曾贈予他無與倫比的力量,用來討伐一切罪惡。
或許如此介紹仍有些迷惘,參孫其實就是彼岸花當時在青銅城內看到的二代種,后來因為失蹤被卡塞爾學院判定為“下落不明”。
實際上,參孫一直都是待在尼伯龍根內,只是“門”被封閉,誰也尋找不到罷了,而現在他又出現在這里,不是大老遠從青銅城跑過來,而是有“人”將尼伯龍根的“門”直接在這里打開。
而那個“人”,就是路鳴澤。
“瞧啊,這是多么忠心的屬臣!”
路鳴澤興奮的喊著,聲音高亢。
“你該走了。”
彼岸花在一旁提醒。
“真掃興……”
路鳴澤輕碎一聲,是啊,他該走了,無論是參孫還是諾頓亦或者康斯坦丁,都不想看到他。
“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忽然,彼岸花突然發起委托。
突然的轉折,令路鳴澤有些詫異,他歪了歪頭道:“說吧,只要不是讓我殺死哥哥這種事情,都能幫你做到的。”
“那個言靈,我留在了一個人類小姑娘身上。”
話落,場面瞬間寂靜。
“神諭,是嗎?”
路鳴澤下意識的看向彼岸花的手,不過被斗篷遮掩,他什么也看不到,卻也能猜測出來。
“是的。”
彼岸花輕輕點頭,表示承認。
“一個人類可沒資格掌控神的力量。”
神諭,白色皇帝的專屬言靈,從某種意義上等同權能,巔峰時期的白色皇帝所釋放的神諭,能夠直接壓制所有血裔,令他們不敢造次。
聽說過一句話嗎?
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既是恩賜,亦是鎖鏈。
也因此,路鳴澤冷笑起來,表情中充滿諷刺,他并非針對彼岸花,而是針對于“人類”。
“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彼岸花的表情很自然。
“你在開玩笑吧?讓我幫助一個人類掌控神的力量,這個概念可不一般啊,我是龍,她是人,從根本上就扯不到關系。”
路鳴澤甩手,示意否決。
“缺一個理由嗎?”
彼岸花斜視一眼路鳴澤,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倔強,龍是龍,人是人,獅子不會幫助兔子,只會將對方蠶食的連渣滓也不剩,這就是龍。
“或許吧……”
路鳴澤的表情很是糾結,分明前一刻還信心滿滿的說“無論什么樣的委托都能答應你”,結果下一秒就突然反悔。
主要是他也沒想到彼岸花會委托這種事情,神諭的作用不在于能力,而是身份與地位,擁有神諭就是龍族名義上的掌權者,你見過那個皇帝會把權力分給與自己壓根不熟的人?
和自己熟也不一定會給吧!
“她是你的妹妹,這個理由夠嗎?”
彼岸花輕聲訴說。
“……啥?”
霎時,路鳴澤陷入懵逼三連。
咋回事?
發生了啥?
咋就突然有個妹妹了?
“她是我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
“什么鬼邏輯。”
嘴角一抽,路鳴澤不禁說了句爛話,照彼岸花的這個說法算下來,他的弟弟妹妹還真是“桃李滿天下”啊。
然而……
“行行行,看在是我妹妹的份上,我會幫她一把,上杉繪梨衣,是叫做這個名字,對嗎?”
路鳴澤還是點頭應下。
真的只是缺個理由罷了。
無論多么胡扯都可以。
“沒錯,讓她掌握那個力量,我不希望她因為血統的問題出事,那是個可愛的孩子,你也會喜歡的。”
“我討厭可愛的孩子。”
于是,路鳴澤走了。
參孫的身影仍在天空盤旋,彼岸花輕輕招手,他揮舞雙翼緩緩落下,就停在彼岸花的面前。
“吼……”
誰也不會想到,于世人面前素以“絕對罪孽”著稱的龍,在彼岸花面前會如此溫順,像是寵物。
“參孫,今夜將是王的蘇醒之日。”
彼岸花輕撫巨龍的額頭,她的手還沾染血液,抹在后者干燥的鱗片上,繪畫成一枚古奧的符號。
“恭迎我王的復蘇。”參孫說。
“準備好了嗎?你將永墮深淵。”
彼岸花再一次警告。
“一切為了王。”
低鳴的聲音,參孫毫不猶豫。
“很好,你是個乖孩子。”
擁抱巨龍的頭顱,彼岸花露出滿意的眼神,這是對一個奉獻自身的仆從的贊賞,諾頓有個好屬下。
“那就開始吧,用高貴的鮮血,喚醒古老、靜穆的王,這不正是你等待千年的時機嗎?”
話落,彼岸花放開手。
參孫看了她一眼,深深的俯下頭顱,直至地面,那是最至高的禮儀,等同人類舊世紀的跪拜。
心甘情愿的跪拜!
“吼!!!!”
然后,參孫猛揮雙翼,重新飛回天空,他仰頭狂嘯一聲,聲音中充滿嘶吼,那是他的極限。
咆哮聲傳遞于卡塞爾學院,并且還在向遠方傳播,幸而這是郊外,如若在芝加哥的市中心,怕是整個芝加哥都能聽見他的聲音,然后心懷恐懼。
此乃龍威!
嘶吼的狂嘯,蘊含著龍的語言。
人類聽不懂,不代表彼岸花聽不懂。
翻譯過來就是……
“以吾等之血,重鑄新的王座!”
于是,所有人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
龍侍們互相撕咬,鮮血從天空流淌至地面,最終滴濺至地面的“煉金”之上,紅色的光芒愈發刺眼,“煉金”的結界開始觸發,它在吸收所有血液的力量,且不斷反哺至同一個“人”身上。
據《冰河殘卷》記載,白色皇帝曾站在人類的陣營,那時的她失去所有仆從,直到某一天,既是“以賤民之血染紅白銀的王座”的那一日,鮮血從天空需經過三天三夜才能流淌至地面,在那之后,她重新擁有主宰世界的權力。
那一幕,與現在何其相似。
只是祭品,從人類變成了龍類。
龍侍們逐一從天空落下,成百上千的數量,直到最后只剩下十余個,是參孫終結了它們。
龍影懸浮于空中,該輪到他了。
“さようなら……”彼岸花呢喃道。
寓意,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