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郵局,孟晨逸找到了電話打到老同學的醫院里頭。
林尚賢是回到了自己醫院找到魏教授商量。
“林大夫,你的電話!”護士沖辦公室里喊了一聲。
林尚賢一想,應該是老同學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誰找你?”魏教授在對面問,“難道是孟家那個小姑娘?”
在魏教授眼里,剛上大學的孟晨熙只能算是個小姑娘。
林尚賢搖搖頭:“應該是她哥哥。”
“你打算把這些顧慮告訴她家人了嗎?”魏教授問他。
“我先和教授商量再說。”林尚賢答。
“最好是先別說,都是些孩子。不懂,只會擔心,會影響他們的身心發育。”魏教授道。
“我知道。”林尚賢說完先去接電話了。
一拿起話筒,對面的聲音果真是老同學。
“我想問你,你今天想和我說的是什么話?”孟晨逸問。
“沒有什么。”
“不,肯定有什么。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我大嫂需要再獻血還是怎樣?如果沒有o型血了,我們再找找o型血的人來給孩子獻血不行嗎?非得是我大嫂嗎?”
“不是獻血的事情。”林尚賢吐出了真話道。
“不是獻血是什么?除了獻血,還需要我大嫂做什么?”孟晨逸心驚膽戰地問道。
“如果孩子的病再嚴重一些,因為寧老師和這孩子有血緣關系,可能可以給這孩子捐骨髓。”
“捐骨髓?!”
“是。”林尚賢的聲音沉甸甸下來,“這是我和魏教授會盡量避免發生的事情。我們會盡力阻止它發生的。”
“不是,你說捐骨髓——”孟晨逸只知道,以他了解的他大嫂寧云夕的性格,分分鐘鐘不管醫生怎么說,她要捐就捐了。好比今天捐血。他清楚老同學反對的,可是,他大嫂終究是捐了。
林尚賢道:“這兩件事情性質不一樣。我們會竭盡所能去反對去阻止的。”
“你說不一樣,是說捐骨髓很傷害我大嫂的身體是不是?”孟晨逸問。
倒不是說捐骨髓會要人命。倘若會要供骨髓的人的命衛生部門怎么允許這種治療方式的存在。只是一個問題在于寧云夕頭部那張ct片。寧云夕本人不知道。當然,孟晨逸也不知道。
林尚賢說到這里沒法往下說了。
孟晨逸從對方的沉默中感覺到這事情挺嚴重的,心里頭不禁嘩啦啦地涼了半截:“你說要怎么辦?有其它方法嗎?”
“我不知道。”林尚賢老實承認著,告訴老同學,“你沒有在醫院里呆過。在醫院里,經常是有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一條人命換另一條人命都有。如果你想讓一個人活下來,可能另一人會死掉。”
“你們做大夫的要怎么辦,遇到這種問題的時候。”孟晨逸問。
“沒有怎么辦。生命是平等的。我們必須尊重個人的選擇。當然,這是無關我的情況下。”
“無關你?”
“還用問嗎?”林尚賢露出一抹苦笑。如果要巧巧活還是寧云夕活,他哪怕是個大夫,都只能拋棄大夫的身份自私自利一回,選擇讓寧云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