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只瞧見一個中年婦人一把揪扯住江風雅頭發,嘴里罵罵咧咧。
“你這臭丫頭,我們江家供你上大學讀書,你居然把你爸送到牢里,你良心被狗吃了。”
“現在攀上高枝兒,就想把我們一腳踹開,還特么給我們幾萬塊錢,就想打發我們,你想得美!”
“你這白眼狼,我打死你!”
這婦女臂力很大,江風雅只能任她揉捏,頭發被揪扯著,臉上也挨了幾下,被指甲抓撓得盡是血痕。
警察過去勸架,也沒把人拉開。
“我教訓孩子,不用你們管,這是我們的家事!”婦女叫囂,顯得很張狂,顯然沒什么法律常識那種。
江風雅無力招架,就連說話力氣都沒有,只能不斷掙扎。
這場面和傅仲禮暴虐孫公達的還不同,這完全就是潑婦扯皮,就連警察去勸架,都難免被抓撓了幾下。
傅家人就在不遠處,看到這情形,也是一愣一愣的。
宋風晚扯著傅沉的衣服,“這些人你從哪兒找來的?”
“什么我找來的?只怪她最近太高調,被這些人盯上了而已,我不過稍微利用一下。”傅沉抬手幫她攏了下衣服。
等兩撥人被拉開,江風雅禮服早就被扯破了,一個警察脫了衣服給她裹著,這臉都抓花得不能見人,胳膊大腿也都是各種抓掐的痕跡。
青紫斑駁,甚是嚇人。
“都冷靜點,就算是家事也不能動手啊!”翟隊長摸了摸手背,臥槽,他都被抓了一下。
“大家都來看看,就這個女人,跟她媽一樣惡毒,他媽當年就是懷著別人的種,嫁到我們家的,害我們給她養了十幾年便宜女兒,現在好了,人家飛黃騰達,就一腳把我們踹開了。”
“這次要不是在電視上看到新聞,我們都不知道,她已經混到京城了。”
“我們就是想來祝賀她而已,她居然報警把我們都抓了,你說這女兒是不是喪良心?”
江風雅氣結,“祝賀我,你們分明就是來訛錢的!”
“訛錢,我們江家養你這么多年,要點錢很過分,你現在穿好的、吃好的,還差那點錢?”那婦人說得理直氣壯。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
看樣子都是群潑皮無賴。
“把自己親爹都搞進去了,你是有多歹毒啊,現在還把我們也送進去,你知道這些天我們怎么過的嘛,要不是有好心人搭救,我怕是要死在里面了!”婦人叫囂。
江風雅氣結,“你少胡說八道,我給了你們錢,讓你們滾,什么時候報警抓你們了!”
“警察都說了,有人說我們跟蹤敲詐勒索,把我們關進去的,不是你還有誰?”
“大姑,真不是我!”
江風雅渾身驚懼發顫,身子隱隱作痛,方才腹部被狠踹了一下,此時開始隱隱作痛,她伸手捂住肚子,面色驚恐……
“你少給我裝,那個……”婦人環顧一圈,目光落在神情呆滯的傅聿修身上,“就是你!”
“我?”
今晚接連反轉的事情事情太多,一股腦兒的涌過來,他此時還沒回過味兒。
“我跟你說,這臭丫頭十幾歲就和村里別的男人睡過了,哄著那些人給她買東西,你別以為她是個什么干凈玩意兒。”
“全村里,誰不知道他們母女是出了名的破鞋。”
“你別給人家當了便宜爹。”
傅聿修更加懵逼了。
他記得那天床上還是有紅色……
難道那個也能是假的?
“江志娟,你胡說八道!”江風雅沖過去就想撕她,卻被后側的警察攔住了。
“我胡說,你們去村里打聽啊,你是個什么貨色,村里誰不知道?你還敢報警抓我,我讓你豪門夢跟著一起玩完。”
這女人顯然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人,江風雅心底也清楚,但是她此刻也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站在原地,臉上的柔弱之色完全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和怨毒,是窮途末路的癲狂,“就算是我又怎么樣,你們就是活該,不知滿足的一群吸血鬼!”
“我和你們江家沒有半毛錢關系,這些年給你們也夠多了吧!”
“你兒子結婚,還讓我出錢,你怎么不去死!”
她聲嘶力竭的叫囂吶喊,那張狂猙獰之色,嚇得一屋子的人都心驚肉跳。
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你這小婊砸……”那婦人試圖沖過去。
“好吃懶做,你和江志強都一樣,你們一家人都該死!”江風雅已經沒什么可顧忌的,“你再來打我一下看看,你把我孩子弄掉了,我告你殺人!”
那婦人嚇得縮了回去,睚眥俱裂。
就在現場一片死寂的時候,傅沉淡淡說了一句,“是我派人抓他們進去的,人……”
“自然也是我保釋出來的。”
所有人視線集中過去,后背涼浸浸的,這傅三爺絕壁是個魔鬼,他分明是做局,讓他們互撕,目的也是很簡單……
借刀殺人,讓江風雅身敗名裂!
江風雅身子虛軟。
果真還是玩不過傅沉,太可怕了……
這個局做得精心漂亮,完全就把江風雅玩弄于股掌之上,這女人遇到傅沉,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啊——”江風雅忽然癲狂閉目,張狂大喊一聲,聲音尖細得嘶喊起來。
尖銳的聲音,讓人聽得極不舒服。
“我就是想過得好一點,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段林白咋舌。
“傅沉成功把她逼瘋了。”
京寒川瞥了樓下一眼,知道今晚這出戲要結束了,接下來傅沉估計要狂撒狗糧了,他和宋風晚都要把他家當酒店餐廳了,這狗糧他不愿再吃,擦了下手,準備離開。
“噯,怎么走了?不看了?”
“回家喂魚。”
段林白聳肩,低頭繼續看戲。
此時傅家那邊有了動靜。
“我早就和你說過,靠自己努力,讓人刮目相看,我瞧得起你,但踩著別人往上爬,野心太大,貪心不足。”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傅家老太太起身開口。
“有野心是好事,但是沒那個命,就不要奢想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太急功近利,爬得太高的人……”
“但凡我見過的,下場都很凄慘!”
這話老太太曾和她說過,但是江風雅顯然沒聽進去,反而一條路走到黑。
“我當時不是為了羞辱你,說重話,是想提醒你,要走正確的你,沒想到,你卻一條路走到黑,直到現在,已經沒法回頭。”
江風雅冷笑,“反正我輸了,你們說什么都行。”
老太太見她都到了這地步,還沒有悔意,無奈嘆息。
江家人欺軟怕硬,先前以為是江風雅報警抓他們,還張狂叫囂,此時聽說是傅沉,直接懵逼裝死,好似沒發生過這件事。
一群人很快就被警察都帶走了。
江風雅做事干凈,就算警方帶她回去調查,只要她咬死不認,最多就是關幾天而已。
孫公達在這里也待不下去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孫瓊華,她正彎腰給老太太倒茶,兩人不知說了些什么,和樂融融,他張了張嘴。
灰頭土臉的走了。
“不好意思,耽擱大家這么久……”傅沉清了下嗓子,這才忙著招呼客人。
悠揚的鋼琴聲響起,傅沉和宋風晚相攜滑入舞池,跳了第一支舞,一切都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
和樂平靜。
江風雅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傅家人坐在一處,傅斯年和喬西延正低頭交流著什么,兩個悶騷的宅男,也不知聊些什么,居然分外投緣。
傅仲禮和傅妧還一直盯著傅家二老。
還是對他們瞞著傅沉與宋風晚交往的事情,耿耿于懷。
“跳舞去啊,盯著我看什么?”傅老咳嗽兩聲。
“爸,我還是不適應。”傅妧和宋風晚關系不錯,她比自己兒子還小,就跟女兒差不多,莫名其妙成了弟妹,誰能適應。
“不然怎么辦吧,你們想怎么樣?”傅老放下水杯,看向面前的人。
那神情就是耍無賴的節奏。
傅仲禮無奈搖頭,“爸,一把年紀了,小輩都在,您注意點形象。”
“我能怎么辦啊,兒子女兒逼宮啊。”
眾人無語,怎么扯到逼宮了。
而另一邊,傅沉和宋風晚一舞結束,已經走到了傅家這邊。
宋風晚再度見到傅家人眾人也很尷尬,因為稱呼一時很難改變,而傅仲禮這群人也緊盯著她,恨不能從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到底是什么,能吸引傅沉?
“姐,你別看了,晚晚害羞。”傅沉拉著宋風晚,默默將她護在了身后。
“難怪之前母親給你介紹那些你都看不上,原來你喜歡啃嫩草。”傅妧笑著調侃,“弟弟,你很悶騷啊。”
“等大哥回來,我們兄妹幾個好好聚聚。”傅仲禮扶著下鼻梁上的眼鏡。
鏡片折射的光線,稍顯凌厲。
傅沉淡淡笑著。
傅家二老走得比較早,宋風晚之后又去警局配合警方調查了一下學校發生的事,直到夜里兩點多才出了警局。
兩人還去夜市吃了點烤串,回到云錦首府已是凌晨三點多。
宋風晚趴在床上,刷了會兒微博才沉沉睡著。
傅沉在書房處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三爺,四點多了,你還不去休息?”十方跟著他,眼睛都合不上了。
“你困了?”
“沒有。”他伸手拍了拍臉,“聽說江風雅肚子不舒服,被送去醫院了,孩子差點流了。”
“嗯。”
江風雅名聲毀了,這孩子生父到底是誰難說。
“三爺,公司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您到底在忙什么?”十方哈氣連天。
“早上十點,孫氏召開董事會,要罷免孫公達。”
“這個圈內都還傳開了啊。”十方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他們與孫家沒什么生意往來,就沒放在心上,“您該不會是要……”
傅沉撩著眉眼看了眼十方,端起手側的濃茶抿了口,“野草燒不盡,只有連根拔起了。”
孫公達此時也是徹夜未眠,和自己親信助理秘書,在商量如何應對難纏的董事股東,雖然公司姓孫,但經過幾輪清洗融資,早就不是孫家獨大了。
若是他此時被人趕下臺,這輩子就完了。
就在上午八點,董事局提出了新一任執行官的人選。
“那群老不死的東西,想扶誰上去?我倒想看看,誰想坐我的位置。”孫公達熬了一夜,眼底俱是紅血絲。
猙獰,目眥俱裂。
助理怯生生說了個名字,氣得他差點掀了桌子!
“他們家是要趕盡殺絕!一點活路都不給我!”
“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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