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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昔人依稀,再見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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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馬匆匆,一路風塵仆仆。

  一陣寺廟鐘聲敲響,驚醒了世人的幾場美夢,路過靈云寺,顧青辭很開心,“早就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我今天要去見識一下!”

  商隊里有人笑道:“顧兄弟,這是靈云寺,不是少林寺,也不是大光明寺,你想去見識武功,怕是怕是不可能了!”

  “不都是和尚嗎?”

  西城夕陽向西下,經郁山,賞一輪洪陽晚照,望一片松柏蒼蒼郁郁。斜陽偏照,天如云錦般絢爛,顧青辭頗具詩情畫意的唱了一句“春水秋天白,郁山晚照紅。”

  有人大贊嘆一聲:“好詩!”

  顧青辭微微一笑,這郁山風貌,樓閣亭榭,繚墻環繞,垂柳扶岸,九曲回廊,倒是可以加上一個“顧青辭到此一游!”

  然后,被人罵死!

  一路上,顧青辭帶著商隊的人,教會了請一個曲子,一路大喝,“與君歌一曲,不見故人歸,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一群大老爺們兒,確實沒啥唱歌的天賦。

  自郁山出,觀穆公灞橋,登灞橋,不得只將軍般飲馬,卻可以在銷魂橋上走一走。路過灞橋,顧青辭猶豫著要不要賦詩一首,幾百年前有一學子曾寫“初程莫早發,且宿灞橋頭,”東流的灞水送著游子離別,迎著故人緩緩歸,“筑堤五里,植柳萬株”,早春的清風襲來,柳絮紛飛,是為人間三月天。

  在這滿天柳絮中,折下一枝楊柳,別在船頭,孤舟泛泛而過,西行至陽關,便是黃沙散漫。乘舟折柳,仿著古人,自行送別,恍惚間可以看得見身著戎裝披戰甲的亂時將士,下馬小憩,喝上幾杯淡酒。

  顧青辭端著酒,敬出去,“各位兄弟,有緣再見!”

  “告辭!”

  萍水相逢,偌大江湖!

  顧青辭滿滿飲下一口酒,將杯子放回桌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他要去泌陽府,去這個馬世聯的故鄉,摸了摸黑木匣子,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會近鄉情怯。

  風吹來,那個酒杯驀然化成了一堆灰屑。

  那一堆灰屑飄落在桌子上,粘在了酒水印上,露出了幾個字:

  大夏江湖,中原漢地,青辭仰慕已久!

  …………

  傳說很高的地方都很寒冷,位于塞外的天山便是如此,有詩云:

  “天山雪云千峰,萬嶺雪崔北風,夜卷嘯嘯踏花開,一夜天山白,能吐秋時月,又看照銀山,一劍過鐵關。千鳥飛絕,維剩路上馬蹄。

  晻靄寒氛幾萬里,功成難上千丈冰。狐裘暖,不暖天山客,寶刀凍斷不出鞘,只因天山雪下時,送君離時望斷崖。雪中何以贈君別,惟有青青松樹枝。”

  天山上有道閣,遠遠望去,便是萬柄冰霜劍,普通暴雨般從天而降,只是定格于此,遮蔽了上方蒼穹的天光,微微蕩漾的湖水,寒冷異常,卻不結冰,名為天池!

  在這天池旁,有一白色道袍的女子執劍而立,女子無垢,劍也無垢,人稱劍謎,她叫秦可卿,淡然如冰雪無雙。

  天池另一邊是一個青衫男子,手里同樣提著一柄劍,沾滿了泥土,包括那個人也是渾身泥土,頭發亂糟糟的,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很大,說酒桶更合適,他叫劉亦青,也叫酒癡!

  劉亦青看著秦可卿,說道:“秦可卿,你憑什么說我打不過你,我都已經入先天了好不好,”說著,劉亦青一拍酒葫蘆,拿起來喝了一口,把劍往地上一扔,笑呵呵道:“哦,你是不是怕輸給我,嘿嘿,你直說嘛,我肯定給你留面子,只要你以后見我就叫哥,我就不打你……”

  劉亦青得意的笑容漸漸凝固了,換成了一副不可置信,慢慢地就是驚恐!

  秦可卿沒有說話,無垢劍出鞘,在天池旁舞動起來,一株桃樹,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開來,一瓣,兩瓣……在風中微微顫抖,生命的氣息,一雙清澈的眼。

  身在雪山,面對花開!

  若有樊籠,便如繁星!

  劉亦青吞了吞口水,站了起來,也不敢嬉皮笑臉了,諾諾的,哭喪著臉,道:“你……你……不會要殺了我吧……大姐,我錯了!”

  秦可卿平靜得猶如天池冰水,淡淡道:“我不殺你,我要你去給我帶一個人來找我,他可能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劉亦青松了一口氣,嬉皮笑臉道:“誰呀?”

  “一個在劍道上打敗我,并且讓我由死亡劍演化出生命劍的人!”秦可卿望著慘淡的天空,輕聲說道。

  劉亦青一口酒認噴出來,震驚道:“我靠,高人啊!”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小路上,在黃昏的襯托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被越拉越長,一個是馬,一個是人。

  夕陽已經在慢慢的落下去了,顧青辭被馬馱進小村子里。他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什么波動,各家各戶炊煙裊裊升起,整個鄉村便籠罩于輕柔的煙霧之中,朦朦朧朧。那層層疊疊的山,將一縷縷裊裊的炊煙,將牛背上牧童悠悠的柳哨聲,扯得好遠,好遠。

  有一條小溪,橫沖直撞的貫穿在小山村中間,緩緩地流著,要是站在高山頂上望去,就像系在村腰上的一條綠色的綢帶,有著不一樣的韻味。

  小小的村落枕著溪流,村后面是一望無際的桑園和一片片的竹林,在前幾天雨露的滋潤下,桑樹一抽一出了新芽,整個桑園就是一片綠色的海洋。本身就是綠油油的竹林這會兒更是鮮艷翠綠。村莊周圍是層層梯田,東面的山溝是經濟林區,西面的山溝是牧坡。那白的是羊,黃的是牛,紅的是馬,黑的是驢,走進了連綿不斷的畫卷,無欲無求。

  “當真是人間仙境,好地方!”顧青辭暗贊了一句,跳下馬背,落腳處是一個小茶館。這小茶館熱鬧啊,方圓兩丈不到,七八張桌子,全都坐滿了人,還有十來個蹲在地上,都叫了幾碟花生米,或是喝著兩杯淡酒,品著兩口苦茶。

  顧青辭將馬放在茶館外,進去花了幾個小錢,端了一杯杏花酒,小酌一口,“不錯!”這酒,風味十足,唇齒有花香。

  這時,茶館傳來一陣哄鬧,幾個漢子打趣,“老頭子,我們等你可是等得心癢癢!”

  一根小凳上,身邊擺放一張小桌,桌上一塊驚堂木,擱兩三壺酒,一只大白碗,一碟花生米,僅此而已。一個穿著皺巴巴灰色長衫的老頭兒端著緊握的雙拳向著四周致意,引來一陣一陣的喝彩,此起彼伏,好一個熱鬧喧囂!

  “啪”驚堂木一拍,眾人都聚齊了神,老頭兒開口道:“若說江湖,不說江湖,好一個恩怨情仇,又哪是三言兩語能道盡,各位且當打發時間,莫要深究,思量思量!”

  顧青辭小酌一口,抬起頭望了過去,“噗”的一口酒水噴了出來,驚訝道:“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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