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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屈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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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過后,精靈們如期而至。

  來自遙遠星空的外神們并未立刻動手,因為他們要的不是殺死精靈,而是徹底摧毀精靈們的精神。

  因此最好的時機是黑夜——精靈們入睡以后,精神防線降到最低點,才方便他們施加力量予以控制。

  白天,精靈們帶著少量的機械設備,在沙漠邊緣植樹澆灌。

  在這過程中,太陽的光線是越來越毒,另這些住慣了森林的生物叫苦不迭,不少精靈也感受到了他們人生當中的第一次中暑。

  不過放棄倒是沒人放棄,因為他們來這里植樹,差不多是一種憶苦思甜性質的集體活動。并不是想正兒八經的搞綠化,畢竟植樹這種事,總督府的機器比他們有效率多了。

  精靈們頂著酷熱,從白天忙活到傍晚,直到累的實在受不了,這才停下了一天的忙碌。

  不過植樹活動還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才剛剛開始,因為賽麗亞給他們制定的活動時間是半個月;精靈少女的想法很簡單——憶苦思念這種事,一個白天是憶不了多少苦的,最起來要兩周才行。

  傍晚,落日余暉給沙漠涂上了一層暗紅,酷熱的高溫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透骨陰寒。徐徐拉開的昏暗天幕籠罩了整個沙漠,傍晚的霞光轉瞬即逝,天光退去,很快就完全陷入黑暗。

  精靈們互相幫扶著燒水洗浴、搭建帳篷,升起一堆堆篝火,然后架起烤肉和蔬菜湯,圍繞著一簇簇的火焰唱歌跳舞。

  沙漠的氣候雖然嚴酷,但是對常年蝸居格蘭之森的精靈們來說,可是平生罕見的旅游景點,因而很多精靈在勞動了一天后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他們唱著唱著,就發現情況不對勁了,因為夜晚的沙漠比起白天更加恐怖。

  氣溫驟降到零下十幾度不說,陣陣狂風帶著黃沙漫天襲來的時候,打在皮膚上簡直就是酷刑。

  精靈們吹了一會沙子之后連忙吃完晚餐,再顧不得什么唱歌跳舞,紛紛鉆進了防風帳篷里裹起被褥取暖,牙齒打顫的努力讓自己早點睡去。

  夜色漸漸深沉,風沙越來越大。

  三個身披襤褸斗篷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進入了精靈們的營地,它們無聲無息的飄過一座座帳篷,渾身散發著幽暗陰沉的波動。古神所過之處,精靈們紛紛沉沉的睡去,仿佛被困死在夢境一般,對外界變化再無一絲反應。

  “都睡著了,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為首的古神說道。

  “我負責制造噩夢,將他們拖入恐怖的漩渦。”

  “我予以暗示,讓這些精靈從此變成黑暗的種族。”

  剩下的兩位古神,一前一后分工明確的說道。

  就在此時,為首的古神突然停下動作,眼瞳忽然躍起了血焰般的光芒,隨即嘆息一聲:“真是沒想到,居然到了這個距離才察覺到異樣,是我的感知能力變弱了嗎?”

  “你在說什么?”左側的古神明顯沒有理解這番話。

  “他是在說那個叛徒。”右側的古神嘆息一聲,顯得非常失望:“背叛我們的人,居然偷偷跟在我們后面,果然已經成為制造者的爪牙了嗎?”

  說完這句話,它身上突然騰升起黑水般幽暗的光芒,像是濃煙一般朝著西北方位蔓延了過去;所過之處,虛空就像火燒一般,劇烈的抖動起來,瞬間將那片天地中黃沙焚燒一空。

  光芒蔓延的盡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性輪廓像是被某種力量推搡了一把,后退著暴露出身影。

  “維拉斯,你居然敢獨自前來面對我們,不要命了嗎?”為首的古神厲喝一聲。

  “似乎是奉了新主人的命令,來這里送死呢。”

  “真是可憐,你不過是一枚棄子。”

  另外兩名古神望向維拉斯,以一種憐憫的口吻,一前一后的說道。

  “我倒是覺得你們比較可憐。”維拉斯伸出白皙的左手,掩嘴輕笑:“居然敢到制造者的地盤上搗亂,做聯邦人都不敢做的蠢事,真是即愚昧又可憐。依我看,你們就算心甘情愿的做狗……最后恐怕還是要被拋棄。”

  “我們與聯邦人沒有依附關系,只有合作關系。”為首的古神淡淡說道。

  “這樣的話,你們已經虧的連命都賠上了。”

  維拉斯目光變得更加張揚,顯得穩操勝券,她甚至輕輕地在山丘上坐下來;蜷縮著雙腿,昏暗的光線下,她的雙腿修長結實,從修女服開衩的地方誘人地伸出來。

  覺察到三個古神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她慵懶的舒展了一下腰肢,嫵媚的輕笑道:

  “不要誤會,要阻止你們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邊的這位大人。”

  隨著維拉斯的聲音落下,她身旁的虛空如同水面一般濺起圈圈漣漪,漣漪擴散開來之后,周邊迅速收束固化成鏡面般的橢圓形。緊接著,一個身著藍色機械戰斗服的高大身影穿過漣漪,出現在三位邪神的視野中。

  “遠來的都是客人。”他抬起頭,一雙熔金色眼瞳熠熠生輝,猶如兩枚金色的太陽:“不知道三位客人來到我的領土上,有什么目的。”

  “你是……?”

  為首的古神看著他,目光愈來愈凝重,最后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怪叫:

  “你是制造者!!!”

  伴隨著這聲怪叫,另外兩名古神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化為兩道黑色虛影,猶如閃電一般破空而去。

  “制造者居然親自出面了!”

  “使徒之力,不可力敵,快走!”

  雖然做出了不戰而逃,以及賣隊友嫌疑的舉動,但是兩位古神走之前,還是發出警告提醒同伴快點離開。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伊文眼神一冷,揮拳朝天一擊,虛空頓時出現恐怖的扭曲,曲折的蛇形漣漪瞬間向上延伸,迅速追到了一名古神的身影。

  轟——!

  以那位古神的身影微中心,虛空就像是被狠狠攪拌了一般,整個旋轉著爆開,大量碎光猶如玻璃片一樣飛射而出。在這渦輪般的扭曲虛空中,古神的身影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迅速支離破碎,然后隨著空間的平復消失不見。

  這一擊看似普通,卻是使徒之力和宇宙之力的結合,一拳下去猶如小范圍的黑洞湮滅。

  哪怕是傳承級的機械師,只要被打中,就是神形俱滅的下場。

  “這就死了!?”

  另一個正在逃竄的古神此時是心膽俱裂,一邊瘋狂提升速度,一邊祈禱制造者的攻擊打偏。

  伊文眼瞳鎖定了那個逃竄身影,舉起左手,空氣中瞬間蕩漾開一圈無形的波紋。

  無數銀色絲線,伴隨無形的波紋朝著天空深處延伸,仿佛產生了一個高維空間,一連串光暗交錯、五色斑斕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吸附而來,迅速湮滅消失;整個沙漠星空仿佛一瞬間被抽去了所有色澤,只剩下單調線條組成的基本輪廓,進而連輪廓都抽象淡化,化為了白茫茫的虛無。

  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古神飛行的速度瞬間放緩了上千倍,披著襤褸斗篷的身影隨之清晰起來。緊接著,它仿佛遭受了高緯空間的影響,身影迅速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顏色;最終只剩下一個無光無色的基本輪廓,甚至進而連輪廓都模糊不清,朝伊文左手的掌心投去。

  “不!!!!!”

  古神發出絕望的慘叫,整個人像是倒放的鏡頭一樣,收縮著投向制造者的掌心,最后被封印在一團玻璃質感的半透明光球之中。

  “就這點微末的本事,也敢到我的領土上搗亂,果然是不知死活。”

  伊文瞳孔透出鋒刃般的寒光,舉起左手,五指些微彎曲呈現虛握狀;在這過程中,無數暗紅色的神秘線條如同流水一般,從他身體表面涌向左手掌心,然后迅速覆蓋了半透明光球,令其旋轉著化為一點漆黑的空洞。

  古神的靈魂意志,頃刻間就被黑色空洞吞噬殆盡,失去了復活的可能性。

  “居然這么輕松就消滅了兩位古神……”

  看著對方掌心處湮滅消失的黑色空洞,僅存的古神下意識地后退,口中發出了恐懼的低吼。

  它現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原以為新晉使徒領域的制造者是個軟柿子,現在看來,他不僅不軟,還硬的喪心病狂。

  舉手投足間滅掉兩個古神,這種手段,就算不如卡恩也相差無幾了……這種級別的對手,屬于絕對不能招惹的巨頭。

  “哈哈哈哈!海里姆,我已經從你眼中看到了恐懼。”

  維拉斯這時走過來,在古神的注視之下,款步走到它身邊,伸手摸了一把它的下頜:“你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觸怒了一個錯誤的對手。現在你想走走不了,想死也死不了,我問你——你后悔嗎?”

  “如果我說后悔,那位大人能放過我嗎?”古神一邊忍受她的調戲,一邊憋屈的問道。

  “這個么……就要看你的表現了。”維拉斯笑吟吟的側開身體,讓它直視正面的伊文。

  聽到她的話,古神海里姆頓時感受到了一線生機,膝蓋發軟的跪倒下去,然后匍匐在沙地上說道:“我愿意投降,像是侍奉君主一樣侍奉你!請放過我……我很有價值,可以幫您集結一支古神軍隊!”

  “……”見古神討饒,伊文看了一眼維拉斯。

  “陛下,海里姆在古神中地位頗高,確實有能力幫你集結一支軍隊。”維拉斯連忙說道。

  “是么?這件事以后再談。”

  伊文并沒有將這種城下之盟當回事,看著跪倒在地的古神,意有所指的問道:“我聽維拉斯說,你們敢來原始行星搗亂,是因為心臟星云消息閉塞。只知有卡恩,不知有伊文……是這樣嗎?”

  “這個……這么嘛……”古神海里姆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么深意,一時間支支吾吾的給不出個答案。

  “想活命就說實話。”維拉斯笑著附和了一句。

  “確實如此,我們狂妄自大,誤以為制造者實力孱弱……因此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為了活命,海里姆此時已經顧不得作為古神的尊嚴了,活脫脫詮釋了什么叫做舔狗。

  “那么,現在你知道了嗎?”伊文又問。

  “知道!當然知道!您的力量不遜于第一使徒,是偉大的存在,理應接受我們的敬重。”古神連忙回答。

  “知道就好,下次再有古神跟我作對,我就去炸了心臟星云。”伊文點點頭,警告了一句后,擺了擺左手:

  “你可以走了。”

  “嗯?”古神海里姆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詫異,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沒聽清楚嗎?你撿回一條命了。”

  維拉斯再度走到它面前,蹲下身體,挑起它的下巴調笑道:“念你初犯,制造者赦免你無知的頂撞,現在你可以回去了。記住,如果還有下次的話,迎接心臟星云的將是機械軍團……到時候,所有冒犯機械帝國的狂徒,都會付出血的代價。”

  “回到心臟星云,我會傳播制造者的威名,讓那群愚昧的狂徒盡快認清現實!”古神海里姆此時已經領會了伊文的意思——他放過自己不是因為仁慈,而是需要自己作為這個媒介傳遞消息。

  “好了,走吧走吧。”維拉斯開始替伊文趕人了。

  “維拉斯,這次謝謝你。”古神忍著屈辱道了聲謝,隨即化為一道黑色閃電沖天而起,迅速消失不見。

  “看來以后,原始行星也要加強警戒。”

  看著古神消失的身影,伊文瞇起眼睛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后伸手撕開空間蟲洞,離開了原始行星的沙漠。

  目送著伊文離開之后,維拉斯松了口氣,臉上也是一陣僥幸:“不愧是敢于跟卡恩叫板的峰級強者,居然眨眼間就殺了兩個古神……幸虧我當時加入了機械帝國,否則的話,下場不會比它們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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