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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七十三 郭鵬并不在意自己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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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位皇帝陛下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使用的手段,孔羨已經明了。

  用皇權做威脅,用利益為誘惑,為此甚至不惜使用聯姻的手段。

  而一旦拒絕,他們將面臨的必然是專制的鐵拳。

  皇帝陛下,你……

  真的好狠。

  這一瞬間,孔羨明白了一切,他知道,只要是這為皇帝陛下想要做到的事情,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他都一定會做到。

  和這樣的一位皇帝作斗爭,毫無疑問是愚蠢的,和他生活在同一個時代,處在他的統治之下,更是悲哀的。

  他們這群人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資格,也看不到任何反抗成功的可能性。

  因為皇帝陛下能掀桌子。

  萬事皆休的情況下,皇帝陛下可以掀桌子,將他們一口氣全部剿滅。

  家族聯姻,是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利益籠絡,你若是拒絕,面臨的必然是這位皇帝陛下滅絕性的打擊。

  袁氏和荀氏都領教過這位皇帝硬邦邦的拳頭,他們知道那滋味,也知道被打在身上卻死不了到底有多疼、多難受。

  郭鵬能把孔氏高高捧起,想必已經準備好了讓孔氏子孫跌落神壇粉身碎骨的手段。

  而對于他來說,拒絕的話,他一定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接受的話,無論孔氏內部如何反對,至少皇帝回給他撐腰。

  對于他自己而言,選擇是很顯然的。

  孔羨看了一下郭鵬的眼睛,從里頭讀出了冰冷的決然,他抿了抿嘴唇,便站直了身子,面對著皇帝陛下長身一禮。

  “臣孔羨,愿助陛下達成此萬世之功業,回報陛下的恩德,也以此告慰先祖,孔氏子孫,沒有辜負先祖的遺愿。”

  冠冕堂皇的話語一出口,郭鵬就知道這件事情成了。

  于是他非常高興。

  一把抓住了孔羨的手。

  “孤嫡三子瓊年十四,聰穎強健,飽讀詩書,深得孤心,孤又有次女,年十二,容貌端莊,知書達理,乃是孤心愛之掌上明珠,孤愿以一子一女與孔氏聯姻,郭氏愿永遠庇佑孔氏。”

  郭鵬緊緊握住了孔羨的手:“郭氏與孔氏,永不相棄!”

  孔羨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大恩大德,臣敢不以死相報?孔氏愿永遠追隨陛下,陛下但凡有所指令,孔氏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一代衍圣公孔羨在魏帝國第一代皇帝郭鵬的面發出了如此誓言。

  郭鵬大喜,連連點頭,稱贊孔羨不愧是國之良臣,魏國能有孔羨這樣的良臣,實在是魏國之福。

  籠絡住孔氏,讓孔氏成為自己的喉舌與幫兇,對于魏帝國的意義十分巨大。

  為此,郭鵬并不在意自己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他知道,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實現自己的理想,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五家經典,已得其三,剩下來的兩家是否可以現在就得到,已經不是必須的。

  已經得到三家經典的皇帝,已經有了可以對接下來兩家發起破襲的能力了,如果這兩家答應固然很好,如果他們不答應,郭鵬也不怕。

  郭鵬已經有了余裕。

  所以接下來的兩家,賈氏和桓氏,郭鵬是一起接見的,地點在奉天殿偏殿書房內。

  時間是在郭鵬已經從荀氏和孔氏拿到了肯定的答復、并且做了一定的準備之后。

  就算談不攏,他也能搶占先機發起攻擊的那種情況之下,他才接見了桓氏和...

  桓氏和賈氏。

  作為新晉頂級豪門,賈氏和桓氏這段時間也都在瘋狂地招攬門生,擴充勢力,生怕自己落在后面,成為五家豪門的墊底存在,為世人所恥笑。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當然要一較長短,況且除了孔氏以外,無論是只剩一個空殼子的袁氏還是勢力威望大損的荀氏,都已經不是賈氏和桓氏的對手了。

  無論是族人數量,還是家學資質,如今的賈氏和桓氏都已經超越了袁氏和荀氏,只有孔氏較兩家更有底氣一些。

  所以在這兩家看來,比不上孔氏還情有可原,若比不上袁氏和荀氏,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賈逵的個人修養不錯,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桓典已經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走路都像是在飄。

  不是每個人在面對諸多吹捧的時候都可以維持不膨脹的心態的,相反,膨脹的才是大多數,不膨脹的是極少數。

  賈逵是極少數,而桓典毫無疑問是大多數。

  所以當郭鵬接見兩人的時候,就感覺賈逵和桓典完全不同。

  一個深沉內斂,一個張揚外露。

  于是郭鵬照例客套一下。

  “賈卿和桓卿近日以來都是春風得意啊,聽說前往拜見你們的人絡繹不絕,都快要從你們府門口排到洛陽正門門口了去了,哈哈哈哈!”

  郭鵬的語氣很輕松,桓典也就覺得這是皇帝在嘮家常。

  “全賴陛下恩德,如今,哈哈,卻如陛下所說,來拜見的人的確很多,不過,那些趨炎附勢之徒,桓氏也相當厭惡,絕對不會接納。”

  桓典這話說出來有點奇怪的味道,聽的郭某人很開心。

  “陛下所言甚是,臣也覺得這樣不太好,所以屢次告誡族人不要接納太多人入府,否則魚龍混雜,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些什么人,有些什么想法,族人有所收斂,但還是不夠,臣會繼續督促族人。”

  賈逵表達的意思就和桓典完全不同。

  以至于桓典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賈逵,搞不懂他這種向皇帝認錯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他們做錯了嗎?

  他感覺沒有。

  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是他們幫助皇帝放翻了其余九家家法之后理應得到的回報,是皇帝認可的回報,太正常了。

  所以賈逵為什么要認錯。

  看,皇帝都笑了。

  “賈卿,孤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孤只是覺得好笑,之前那些信誓旦旦言之鑿鑿說要和你們勢不兩立的士人,現在一轉眼又去求你們,請求加入你們的學派。

  這就不得不讓孤感到疑惑,這群士人到底是為了什么而讀書,為了什么而做官,因為不能做官就放棄原先的學派,背離原先的老師,這樣的人,難道可以接受他們做官嗎?”

  郭鵬說了這樣一番話。

  桓典覺得皇帝說的有道理,但是這似乎不是皇帝應該在意的事情,畢竟如何招攬門生,那可是學術宗派的事情,皇帝也不應該干涉。

  所以桓典對此只是很平淡的表示。

  “陛下所言甚是,這種人沒有風骨,臣也非常鄙視他們。”

  而賈逵則表示的更為具體一些。

  “這種人朝秦暮楚,絕非良善之輩,讓他們進入朝廷,恐有不可預料的災難,陛下所言甚是,臣知道該怎么做了。”

  郭鵬點了點頭,笑著和他們兩人談了談一些家長里短之類的小事,然后就讓他們離開了。

  當天稍晚些時候,郭鵬單獨召見了賈逵。

  “賈卿,知道孤為什么召見你而沒有召見桓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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