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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四十七 政治聯姻的負面影響在此時此刻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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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這件事情,郭鵬也不是毫無預料的。

  處置這些事情的時候牽扯到她們的家族,是根本難以避免的。

  政治斗爭之中沒有對錯,沒有感情,只有利益,勝者為王。

  不論是誰站在郭鵬面前擋著他的路,他都不會留手,他絕對不會允許。

  當然這樣是有后遺癥的。

  后遺癥就是尷尬,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女人的問題。

  以至于郭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她們,所以索性不去面對。

  偶爾去后宮,也是去大小橋還有夏侯琳那邊。

  曹蘭、田柔和糜貞都因此很久沒見到郭鵬。

  郭鵬不信她們心中對于自己沒有怨氣,所以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們身邊。

  這種感覺就特別難受,特別難以把持。

  看到她們的冷臉,會不開心,會生氣,根本待不住。

  看到她們的笑臉,又會感到莫名的怪異,以及內心之中對自己的少許譴責。

  皇室政治聯姻的負面影響在此時此刻暴露無遺。

  長期維持的虛假的和諧被徹底撕碎,再也無法黏合。

  為了利用她們的家族勢力而結婚,又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打擊、拋棄她們的家族。

  于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變得非常尷尬。

  盡管她們沒有一人在郭鵬的政治行動之中出面保護自己的家族。

  郭鵬對于其他女人是沒有愛的,最多心里稍微煩悶一些。

  唯一有愛的,也就是曹蘭一人,所以比起糜貞和田柔,他更不愿意看到曹蘭。

  但是為了不想進一步刺激到曹蘭,就連著田柔和糜貞一起不見,只見大小橋和夏侯琳。

  以至于年節的時候,慣例的家庭聚會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奇怪。

  曹操也好,橋蕤也好,郭鴻也好,夏侯淵也好,連往年最會活躍氣氛的郭嘉使勁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把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總有些東西是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的。

  最后郭嘉干脆不說話了,年節的皇室晚宴也就草草結束。

  郭鵬面色如常,貌似并沒有什么感觸,但是他的內心并非全無觸動。

  相反,他還是比較難受的。

  以至于連慣例的溫泉之行都變得十分怪異。

  以往溫泉之行是郭鵬和妻妾們還有父親談天說地交流感情的重要機會,郭鵬會久違的放縱自己,稍微顯露一些情感。

  而今年則不同。

  郭鵬和曹蘭在整個年節的過程中沒有單獨交談過一次。

  或許是郭鵬在回避曹蘭,又或者曹蘭在回避郭鵬。

  到了溫泉離宮,曹蘭主動離開了往年和郭鵬一起相處的房間,自己居住在了另外一間房間里。

  郭鵬也沒有回到那間房間,而是躲在大小橋和夏侯琳的溫柔鄉里,瘋狂的發泄自己心中的負面情緒,像一頭情緒化的野獸。

  大小橋和夏侯琳被郭鵬折騰的腿軟腳軟,精疲力竭。

  往日里或許能勸說一下的太上皇今年沒有跟著一起來溫泉,似乎正在埋怨郭鵬對待家人的冷酷無情。

  又或者對于自己無力保護家人的現實心灰意冷,所以住在宮中,不曾外出。

  郭鵬親自去請,郭單把他堵在門外,不讓他進去,也不想和他見面。

  其余年齡較小的孩子們也沒辦法成為家人間的潤滑劑。

  唯有郭瑾和郭珺兩兄弟在年齡和閱歷上有了一定的積累,與郭鵬做了一些交流,父子三人一起泡在溫泉里,談起了這件事情。

  “我去見了母親,我也問了母親,母親好像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埋怨父親的樣子。”

  從關中治蝗歸來度假的郭珺坐在郭鵬的左邊,看著郭鵬:“父親,何不去見見母親?母親很希望可以與父親見面。”

  “我也去見了母親,阿珺說的是真的,父親,母親那邊,真的沒有埋怨父親,母親說這是她早就能預料的事情,并不感到奇怪,只要魏國能好,什么都無所謂。”

  郭瑾接著說道。

  郭鵬看了看兩個兒子,微微嘆了口氣,苦笑了幾聲。

  “多么深明大義的奇女子啊,阿瑾,阿珺,你們母親的話,你們覺得那是發自真心的嗎?你們確定你們的母親沒有半點意見嗎?”

  郭珺和郭瑾互相看了看對方,不知道郭鵬這話是什么意思。

  “父親的意思是……”

  “她怎么會不埋怨我?怎么會對我完全沒有感到不滿呢?如果她真的這樣,她就不是人了,我對你們說過,我與你們母親結婚,并非全憑自己的意愿,而是有政治上的需求。

  當初,我身份不夠,在洛陽沒有助力,沒人能幫我謀取未來,我看中了曹氏在朝中的權勢,而曹氏看中了我的出身和未來,于是,我們一拍即合,我便和你們母親結婚了。

  這是我們雙方各有所需的結果,一開始,我并未想到會有今天,但是后來,當我逐漸強大起來之后,我就意識到,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或早或晚,一定會到來。”

  郭鵬把身子往溫泉水里深入一些,讓溫泉水沒到了脖子下。

  “父親……”

  郭瑾和郭珺頗為驚訝。

  “不要覺得不可思議,為父現在走過的路,你們的現在或者將來都會重走一遍,因為你們的婚姻都是政治聯姻,并非全部是你們自己的意愿。

  阿珺,之前你的妻子在袁氏被程昱針對的時候,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有沒有請求你一些什么事情?你是怎么應對的?”

  郭鵬看向了郭珺。

  郭珺的面色一滯。

  程昱處置袁氏的時候,袁氏并未主動向郭珺的妻子袁薇求援,但是袁薇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很是擔心,求郭珺能為袁嗣說幾句話。

  郭珺深知這其中的兇險,更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不能說話,一旦說話,就要犯政治錯誤,那是非常兇險的,于是他對妻子說明這些道理。

  袁薇知道以后,并未再說什么,似乎清楚這件事情上郭珺什么也做不到,或者說根本不愿意做些什么。

  后面袁氏遭到些許打擊,沒有傷筋動骨,夫妻兩人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只是相處的時候,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袁薇對待郭珺總有那么些若即若離的感覺。

  新婚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郭珺心里不痛快,也曾連續十幾天泡在治蝗一線,用工作麻痹自己。

  郭鵬這樣一說,他便想起了這段經歷。

  “這樣的感覺,并不好受。”

  郭珺實話實說。

  夫妻關系之中糾纏著家族利益的糾葛,實在讓年輕男女非常為難,非常難受。

  這也是政治聯姻不可回避的問題。

  感情參雜著利益,就算想要排除這些問題的干擾,對于雙方來說也是辦不到的。

  所以郭鵬覺得有些愧疚。

  郭珺和他的妻子恐怕從此以后都只能同床異夢,難以坦白,難以交心,不會擁有真正的夫妻感情了。

  但是礙于皇家的需求和袁氏的地位,這樁婚姻必須要維持下去,哪怕同床異夢,哪怕貌合神離,都要維持下去。

  雙方都是政治的犧牲品,也必須要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郭珺沒有選擇,正如同當初的郭某人沒有選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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