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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九章 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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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四,小年。

  一大早,陳江就來了憲兵司令部,這會正在和谷振龍坐在一起喝茶。

  看了看陳江遞過來在存單,谷振龍順手扔了回去,不滿的問道:“怎么,日子不過了?”

  去年還只是五千大洋,今天就翻了五六番,送了整整一萬美金。

  依方不為的性子,也更不可能做出給他谷振龍送的多,給旁人送的少的事情來。

  谷振龍大略算了算,照這樣的送法,打點好各路關系,方不為至少也要送出去了七八萬美金。

  就算四海商行背靠星洲洋行,生意好的不得了,但這起步才剛剛一年,正是積累擴展的時候,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踐。

  錢多的燒的慌?

  “司令,這都是定好的常例,您都不收,祖燕部長,空如廳長那里,哪里好意思收?更不用說宋部長了……”陳江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谷振龍猛的一頓,轉了轉眼珠:“今年賺了多少?”

  陳江稍稍沉吟了一下,比劃了兩根手指。

  真實的利潤,比這翻了一倍還多。

  “嘶!”

  谷振龍呲著牙,倒吸了一口冷氣:“二十萬,還是美金……這么多?”

  “都賴于二爺鼎力幫趁,把星洲洋行國內的行銷權,全給了四海商行!”陳江客氣的回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活該這小子發財,這可都是他拿命換來的交情!”谷振龍不滿的回道。

  “是,司令說的是!”陳江笑著應道。

  “但這一下送出去近一半,還是有些多了……算了,朋友多一些,路也能趟寬敞些!”

  谷振龍嘆了一口氣,拿起了存單,又往陳江面前一推:“我收了!”

  陳江猛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都說收了么,怎么又還了回來?

  “這錢是我送給干孫的賀禮,你是他外公,替他收著合情合理……”谷振龍回道。

  還能這樣?

  陳江為難的看著谷振龍。

  來之前,方不為千交待萬交待,一定要想辦法讓谷振龍收下這筆錢,但他沒想到谷振龍來了這么一出。

  “你這老丈人當的忒跌份,連自家女婿都鎮不住?”谷振龍笑話道,“算了,我也不讓你為難,等這小子回來,我自個給他……”

  陳江松了一口氣。

  這和能不能鎮的住方不為根本沒關系。

  方常志一出生,陳江覺的自己立時年輕了十幾歲,干什么都棄滿了斗志。

  方不為已把四海商行全權交給了他,他這是在給自家外孫攢家產呢。

  就算方不為不交待,他也知道四海商行的生意之所以做的順風順水,谷振龍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多謝司令!”陳江抱了抱拳。

  “他在美國怎么樣?”谷振龍又問道。

  陳江猶豫了一下,沒敢說方不為已到了南洋:“來之前,他說準備近日就會回國!”

  “回國?簡直胡鬧!”谷振龍將茶盞頓到了桌子上,“我元旦前給他發的電報他沒收到?”

  “收到了,所以他才著急回國!”陳江只能說謊。

  那個時候,他們還在海上呢。

  “呵呵,真當自己是救火三郎了?”谷振龍冷笑道,“告訴他,沒我的命令,老實給我在美國待著!”

  “我明天就給他發電報!”陳江應道。

  陳江走了之后,谷振龍有些不放心,又給馬春風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馬春風的副官,聽到是谷振龍,哪里還敢隱瞞馬春風的去向,說馬春風一早就被陳祖燕叫到四條巷開會了。

  谷振龍又一個電話打到了陳祖燕那里。

  快到黃昏的時候,三人才聯袂而來。

  “倒是會瞅時機!”谷振龍冷笑一聲,伸手一指,“上桌吧!”

  知道他們會一起來,谷振龍早就備好了酒菜。

  三人陸續上了桌,神情各有差異。

  陳祖燕眉頭歸鎖,一臉愁容。

  馬春風看似板著臉,但眼底靈光跳躍,蠢蠢欲動。

  就陳超看起來最自然一些。

  “老子當初就勸過你,不要莽撞,你非不聽,被人抓住痛腳了吧?”谷振龍給陳祖燕倒了一杯酒。

  西安事變當晚,南京連夜召開中央常務委員會,緊急商討如何救援委員長。

  軍政部長何英青當場提出武力救援。

  就連軍事委員會副主席馮玉祥都未表態,陳祖燕卻一力支持何英青等人主張的武力討伐。

  委員長有驚無險的回到南京后,開始秋后算賬了。

  陳祖燕也被歸到何英青一類,有人稱他們想乘機奪權。

  委員長罵他們的時候,也是這樣講的。

  陳祖燕滿腹的委屈,卻無處訴說。

  其實支持武力討伐只是誘因,委員長之所以不給他好臉色,是因為事變之前,西安連續多月異變,特工總部和黨調處竟然一點苗頭都沒有查到?

  直到少帥和楊虎成將西安城內的中統特務全部扣押之后,準備兵諫的前兩天,接到消息的賀清南才后知后覺的覺察到,西安會有事發生。

  但此時的委員長早已到了西安。

  嚴格說起來,這次事變能成功,主要原因還在委員長自己身上。

  賀清南沒查到異動,不代表馬春風沒查到。

  四月份的時候,馬春風就接到過特務處西北區區長江雄風發來的情報:經查,張少帥與楊虎成多次密謀,具體內容未詳!

  馬春風當既報給了委員長,但委員長毫不在意。

  東北軍和楊虎成已被他逼到懸崖邊上了,雙方密謀對抗中央政府的收編很正常。

  此時的東北軍,已由剿匪前的二十萬出頭,被紅軍打的還不到十三萬了。

  楊虎成的十七路軍被殲了一部分,叛逃了一部分,此時只剩下兩萬人不到。

  委員長不但不行撫恤,還乘機減發兵餉,取消了東北軍兩個師的番號。

  你要打不過就讓開,乖乖的退下來,讓中央軍接防。

  換防便意味著收編,少帥與楊虎成心知肚明。

  為此,少帥還跑去南京,與委員長大吵了一架。

  委員長緊守底線不動搖,少帥失望而動,當月就命東北軍停止內戰。

  委員長大怒,本想與少帥攤牌,恰恰發生了兩廣事變。

  沒辦法,就算是挑刺,也只能先挑扎的最疼的那一根。

  八月底,兩廣事件接近尾聲,委員長正雄心勃勃的準備武力統一廣西的時候,西安又發生了“艷晚事件!”

  黨調處的特務抓到了數名在西安活動的地下黨,押到了國民黨陜西省黨部。

  十七路軍的巡查隊報給了楊虎成,楊虎成又報給了少帥,少帥當即命侍衛隊長譚海帶兵截回,并抄了國民黨的陜西黨部。

  這等于明著告訴委員長,張揚二人有問題。

  抄了陜西省黨部,就等于在委員長的臉上扇耳光。

  委員長硬是忍下了一口氣,同意了龍云,劉湘等人的調停,答應與桂系和解,并命特務處徹查,張楊二人是否有通共嫌疑。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西北區查到東北軍騎軍軍長何柱國之前可能與紅軍在打假仗。

  除此外,江雄風還買通了少帥身邊的親信,查到少帥在四月份,曾駕機離開過西安。

  去過哪里不知道,但方位應該是向北。

  延安就在西安之北。

  這一消息報上去,別說委員長,就連馬春風也不信。

  東北軍剿匪期間,近七萬的死傷絕對做不了假。

  包括被紅軍全殲,后被委員長直接撤消番號,就有三個正規師。

  一一零師,一零七師,一零九師。

  三個師長全部戰死,七個團長被俘。

  這怎么也稱的上血海深仇了吧?

  懷疑歸懷疑,馬春風不敢大意,將情報一字不差的上報。

  委員長半信半疑,抓緊時期將原本用來征討兩廣的中央軍悉數北調,準備將東北軍和紅軍一鍋端。

  十一月底,四十個師,近三十萬中央軍開始向臨潼進發。

  期間,少帥兩次飛抵洛陽,請求率東北軍抗日,均遭委員長痛斥,問少帥和楊虎成是不是也想走陳濟棠和李宗仁的老路。

  委員長讓少帥自己選擇:要么張楊二人聽從命令,將東北軍與十七路軍全部投入前線,在中央軍的監督下“進剿”。

  要么東北軍調往福建,十七路軍調往安微,將陜北讓給中央軍。

  其實這個時候,委員長已經決定,少帥若同意了第二條方案,等東北軍一到福建,便會褫奪他的軍權。

  到了這種程度,已經無所謂泄密不泄密了,少帥與楊虎成將軍也知道,要么放手一博,要么如馮玉祥一般,任個有名無實的虛職,安養天年。

  馮玉祥已六十有五,他才三十五歲。

  十二月二日,也就是方不為登船出海的那一天,少帥再次跑到洛陽,向委員長面報,稱其部下不穩,他難以支撐,再三請求委員長前往訓話。

  委員長同意了。

  恰恰是第二天,馬春風又接到了江雄風的秘報:張楊二人連續數夜密會神秘人物,具體內容不詳!

  這份密報剛剛送到委員長的案頭,江雄風的第二份密報又來了:張楊二人疑會采取“兵諫”,逼迫委員長停止內戰,共同抗日。

  馬春風深夜去見委員長,卻被委員長一通大罵:你當潼關外的三十萬中央軍是擺設?

  第二日一早,委員長乘著專機,連潼關都沒去,直接去了西安,駐華清池。

  委員之所以如此的有恃無恐,一是他堅信,在三十萬中央軍的包圍之下,少帥根本不敢異動。

  二則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個人魅力。

  這幾年來,每逢關鍵時刻,張少帥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這一邊。

  東北易幟,中原大戰,二次下野,九一八時,秘令東北軍不得抵抗……

  少帥對這位義兄有一種迷一般的崇拜,甚至不惜為委員長背黑鍋。

  委員長相信,張少帥絕對不會害他。

  確實,委員長真沒有料錯。

  所以,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雖然一個都沒跑了挨了好幾頓訓斥,但不管是委員長還是他們四位,都知道哪個有功,哪個有過。

  自去年下半年開始,谷振龍就奉委員長之令,已逐漸將各地方憲兵部隊中的特務組織向馬春風移交。

  他則專心致志的辦他的憲兵學校,擴充憲兵作戰部隊。

  沒查到西北異動,也賴不到他。

  十二月十二日晚的常務委員會,他又是為數不多的反對武力討伐的委員之一。

  再一個,連北平憲兵副司令蔣孝先都因保護委員長,被少帥的屬下當場打死了,委員長再想遷怒,也怪不到憲兵的頭上來。

  陳超去年冬就已卸任首都警察廳廳長一職,轉任海陸空三軍總司令部總務廳廳長。

  雖然還兼著軍事調查統計局副局長一職,但黨調處有陳祖燕,特務處有馬春風,他想插也插不上手。

  委員長更怪不到他的頭上。

  馬春風雖然挨了罵,但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該查的他早已查到了,該上報的也全上報了,該派的警衛組他也派了,奈何委員長話不聽,人也不要,他能有什么辦法?

  委員長過于自大,沒聽他的勸阻,毅然去了西安,卻不想真的發生了兵諫。

  惱羞成怒,氣沒地方撒了,也只能罵他。

  而馬春風專門派去保護委員長的“特殊警備組”,在上機之前,卻被蔣孝先給攆了下來。

  蔣孝先聲稱,西安一行,保護委員長有他的憲兵衛隊就夠了,用不到特務處。

  當時委員長就在場,親眼所見。

  所以馬春風不但無過,還有功。

  還有事變的第二日,馬春風不計自身安危,隨委員長夫人,單槍匹馬的去了西安,也讓委員長大受感動。

  只這兩點,就把陳祖燕給比的找不到影子了。

  “沒把你關起來都不錯了!”谷振龍又勸著陳祖燕,“你看看晏道剛和曾擴情的下場,就能知道委員長對你多寬厚了!”

  “還有錢大均,若不是挨了一槍,差點也逃不過去!”陳超又補充道。

  晏道剛是西北剿匪總司令部參謀長,之前還是侍從室的主任。委員長專門派他監督東北軍和西北軍的動向。

  曾擴情是西北“剿匪”總司令部政訓處長,還是復興社十三太保之一。

  委員長賴他二人監督不力,竟然沒有提前查到張楊二人兵諫的跡像,親自下了手令:“曾擴情不明廉恥,晏道剛不盡職責,撤職查辦,交馬春風執行。”

  一想到這里,陳祖燕的心里又好受了一些。

  不說這兩位,就連侍從室主任兼侍衛長錢大鈞也差點被委員長關起來。

  錢大鈞身兼多職,在八大行營中不是主任就是參謀長,被稱為委員長的四大金剛之一,是心腹中的心腹。

  但好死不死的,事變的當天晚上,他被少帥請去飲宴,喝的大醉,槍響了都沒聽到。

  等驚醒后去找委員長,委員長早跑上了山。

  少帥的手下來捉他,他拼死反抗,被一槍打中胸口,傷了肺葉,少帥得知后,急命屬下將他送到了醫院救治。

  還好,搶回了一條命。

  就是這一場酒,委員長把他當做了少帥的同謀。

  離開西安的前一夜,委員長密令馬春風:扣押張學良,錢大鈞。

  連楊虎成將軍都得往后排。

  要不是差點要了他命的這一槍,說不定下場比晏道剛和曾擴情還慘。

  數來數去,在這起事件當中,就馬春風一個人得了好處。

  包括少帥在內,所有相關人員,全交由馬春風查辦處理,可見委員長對他的信任。

  夸贊馬春風,就等于是在陳祖燕的傷口上撒鹽,谷振龍也沒多提,給馬春風倒了杯酒,又問道:“這段時間,你再有沒有給方不為發電報?”

  “再沒有過?”馬春風接過了酒杯。

  “那這小子著急回來做什么?”谷振龍納悶的說道。

  “會不會是老頭子發了話?”馬春風不確定的問道。

  老頭子?

  不至于吧,方不為才什么級別?

  谷振龍心中一動,想讓馬春風趁著圣謄正濃,去打聽打聽,但想了想又做罷了。

  委員長正在火頭上,看誰都不順眼,別一不小心,給方不為惹出麻煩來。

  不怪谷振龍好奇。

  方不為原定是去年入夏就要趕回來的,但去年年節剛過,憲兵司令部就接到了侍從室送來的密令:無故不得調遣方不為回國。

  除此之外,再多一個字都沒有。

  密令是誰發出的不言而喻。

  這四個人當時都在猜測這到底是好是壞。

  正當谷振龍焦燥不耐,想發動關系打聽打聽時,宋子聞一語道破了天機:是司徒美堂與黃三德聯名給委員長發了電報,要將方不為留在紐約一段時日。

  具體內情他也不清楚。

  后來通過于二君,才打聽到了一些,方不為竟然了入了美國洪門,排位還不低。

  谷振龍才放了心。

  驚喜還不止于此。

  十一月份,銓敘廳照例進行一年一度的銓敘任命時,谷振龍竟然接到了銓敘廳第二處送來的方不為的晉升令。

  軍階提了一級,陸軍上校。職務未變,還是憲兵司令部上校參謀。

  自己手下的人升官了,他這個司令竟然不知道?

  谷振龍又是好奇,又是好笑。

  去年冬,方不為離開南京不久,谷振龍還專門上報過一次方不為的敘功報告,結果被銓敘廳給打了回來。

  人都不在,如何敘任?

  今年人不是照樣也不在么,你他娘的怎么不敢壓著了?

  不出意外,這肯定是委員長放了話。

  谷振龍之所以不愿方不為此時回來,是不想他扯進這個漩渦。

  所有相關人員,全由特務處全權查處,方不為要回來,馬春風肯定會交給他查辦。

  但這里面水太深。

  有罪的不用說,但因為委員長猜忌,或是泄憤,被關進去的厲害人物不止一兩個。

  比如之前提到的晏道剛,曾擴情,吳大鈞等人。

  誰也不敢保證哪一天委員長氣消了,或是要用到這些人的時候,就會把他們放出來。

  這些人物連馬春風都不敢捋虎須,更何況方不為。

  “方不為回國了?”陳祖燕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

  “還沒回來,好像快了!”谷振龍回道。

  “昨天見了宋部長,說是委員長命他準備接洽海外洪門一行之事宜!”陳祖燕又說道。

  “海外洪門,誰?”谷振龍問道。

  “具體是誰還不知道!”陳祖燕回道,“此次主要是接收美國洪門去年和今年籌捐的餉款,來的應該是救濟局的理事!”

  “那方不為應該是隨行!”馬春風說道。

  估計就是這么回事。

  “具體是什么時候?”谷振龍又問道。

  “代表團剛到南洋,年節后才會到南京來!”陳祖燕回道。

  “那豈不是說,這狗東西都已經到了南洋了?”谷振龍怒目一睜,大聲罵道。

  “你還想讓他一輩子待在美國?”陳超不滿的說道,“亂世之秋,正是他回來效力的時候……”

  “你懂個屁!”谷振龍斜眼罵道。

  陳超還不知道,馬春風已經請示過委員長,由特務處行動科科長高思中,率精銳特務專負看押張少帥。

  然后由特務處肅諜股股長方不為接任行動科科長一職。

  委員長已應答應了前一條,但不知何故,并未對后一條做出批示。

  所以谷振龍才懷疑,是不是馬春風發電報,把方不為叫回來的。

  這個行動科長當不當都還是其次,關鍵是馬春風猝然接手如此多的有問題的大人物,他手下根本沒個得用的助手。

  方不為一回來,肯定會被馬春風抓了壯丁。

  這就是個大火坑,一個不小心,就會結下大仇人。

  但這些話不能攤開說。

  只能想辦法提前提點方不為幾句。

  谷振龍又想到了剛從美國回來不久的陳江。

  十之八九,這翁婿二人是坐同一條船回來的。

  也肯定是方不為交待過,陳江才沒有提方不為也回來的事情。

  谷振龍不由的冷笑一聲:“好嘛,敢明目張膽的騙老子了?”

  “反正遲早要回來,回來后收拾也不遲!”陳超又說道。

  馬春風眨了眨眼睛。

  他確實盼著方不為早些回來,好為他分憂。

  他現在看似風光,但個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委員長天天逼他,讓他盡快想辦法,讓少帥承認是與其它組織共同勾結,發動的西安事變。

  除此外,似吳大鈞,晏道剛,曾擴情等人,也全在委員長的懷疑名單里,委員長懷疑這幾人與少帥早就有勾連。

  包括少帥在內,全都矢口否認。。

  但又不能對這些人用刑,馬春風愁的頭發都白了。

  除了方不為,馬春風實在想不到有誰還能幫的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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