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巴縣汽車站門口。
一個青年懷里抱著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
小女孩抱著一個小黑狗瞪大了眼睛打量四周的人流,時不時的歡呼幾聲,如同百靈鳥般嘰嘰喳喳的,而青年則是笑著回應幾句。
青年正是葉辰。
自從離開燕尾鎮之后,他并沒有回家,而是乘坐飛機直接跨越幾百公里來到了渝州,又坐客車到達了巴縣。
在來之前,他就找人打聽過了,古凡留下來的那張地圖上標記的紅點,正是巴縣。
準確的說是坐落于巴縣的將軍山。
一路上他倒是不慌不忙,畢竟難得出來一次,而且還有女兒陪伴,純粹是當做父女倆出來游玩,順便欣賞風景和各地人情。
“爸爸,我們現在去哪里呀?”
小家伙望著車站門口的各種小吃攤,直流口水:“萌萌餓了呢,萌萌想吃好吃的。”
“走,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葉辰親了她一下,抱著她就打算找個地方吃飯的時候。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質疑的聲音。
“天王蓋地虎?”
葉辰愣了愣,不由得回頭看向一看,只見自己身后站著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的青年,眉宇間隱隱有那么一絲熟悉。
“天王蓋地虎?”
青年又說了一遍。
葉辰笑道:“玉帝曰王母?”
青年笑了笑:“寶塔鎮河妖。”
“老子吊纏腰?”
葉辰剛說完。
青年嗷的叫了一聲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葉辰,哈哈笑道:“老葉,想不到真的是你這個賤人啊!”
“沈經,多年不見啊。”葉辰拍了拍他的背,也跟著笑了出來。
面前的青年是他高中同學沈經,外號神經,準確的說是高三同桌,倆人關系好得沒話說,只是高三下學期的時候,沈經就轉學了。
自此就是十多年不見,沒想到如今卻機緣巧合的在這里相見,要不是剛才那兩句暗號的話,葉辰可能還認不出來。
至于那兩句暗號,是當初沈經轉學前發明的。
“不是多年不見,而是十五年不見了。”
沈經松開葉辰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才看了看萌萌道:“丫的,你女兒都這么大了啊,小家伙,來來來,叫一聲大爺來聽聽。”
小家伙把嘴冷哼一聲,很是傲嬌把頭撇過去不搭理他。
“這是我女兒萌萌。”葉辰笑道。
“走走走,好不容易見到了,今天不把你放倒算我輸。”沈經一把拽住他直奔附近的酒店。
一番熟絡之后。
桌上多了十幾瓶空酒瓶。
沈經打了個酒嗝,面紅耳赤的道:“你怎么會到我們巴縣來?別告訴我你是來找我的?”
“沒有,趁著女兒放假了,索性帶著她轉轉。”葉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不停的扒拉著一只大龍蝦的萌萌,有些哭笑不得。
丫頭,吃相這么狠,能不能別給你爸丟臉,老同學就在旁邊看著呢,再說,你爸我平時也沒餓著你啊。
沈經沒好氣的道:“我們這破地方有啥好轉的?窮山惡水。”
“你知道將軍山在哪里嗎?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去看看。”葉辰有意無意的問道。
“將軍山?”
沈經愣了愣,嘿嘿一笑:“真是巧了,明天一早我也要去將軍山。”
似乎是察覺到了葉辰的疑惑,沈經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我老子是縣長,據他說這次港省那邊來了一個姓唐的女子,對方回來祭祖,所以全縣的領導都陪著,這不,我老子就指名道姓讓我明天帶他們上山。”
港省來的?
全縣領導都陪著?
葉辰恍然,繼而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唐小姐的身份不低吧?”
“還真讓你猜對了,我老子說她家在港省都算有錢那種。”
沈經呵呵一笑,言語間有些不滿:“不過我不喜歡她,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傲氣,也就我老子才想拼命討好她,想拉點投資啥的。”
“不過你這次來得正好,明天可以跟我一起上山。”
“這不太合適吧?”葉辰道。
沈經把手一揮:“沒什么不合適的,反正這次咱哥倆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你不呆上個十天半月別想走。”
葉辰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既然沈經也要去將軍山,自己跟著他們也可以,省得漫無目的的瞎轉。
吃過飯后,沈經帶著葉辰就去了他家,葉辰暗自點頭,沈經還是沒變,雖說十五年不見,可葉辰還是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熱情。
一路上,葉辰也大體的了解了一些。
沈經的父親叫沈崇山,十幾年前因為被調到巴縣,當時正在上高三的沈經也只得跟著轉學,十幾年下來,沈崇山爬到了巴縣二把手的位置,看樣子在退休前還有望再進一步。
沈經的家總得來說不大,不過裝修還可以,什么字畫,茶具,很富有藝術氣息,想來也是沈崇山特地布置的。
一到家,沈經就拿出各種好吃的招待萌萌這個小家伙,一來二去,兩人處得就跟認識了好久似的,小家伙咯咯咯笑個不停。
天快黑的時候,只見一個戴著眼鏡,斯文儒雅,手拿公文包的中年男子開門走了進來。
對方一看到坐在沙發上抱著小家伙的葉辰,不由得愣了愣。
葉辰起身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沈伯父好,我叫葉辰,是沈經的同學。”
“爸,葉辰是我在林城讀高三時候的同學,今天在外面碰到了,所以請到家里來吃頓飯。”一旁的沈經介紹道。
沈崇山打量了葉辰一番,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便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沈經,你進來一下。”
沈經看了看葉辰,笑著走進去。
沈崇山站在鏡子旁一邊摘領帶,一邊頭也不回的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領?還有,你今天去吃頓飯竟然花了兩千!”
“老頭子,你怎么說話的呢?葉辰那是我同學,高中同桌,這么多年不見,我請他吃頓好的怎么了?”沈經關上門沒好氣的道。
沈崇山回頭冷笑道:“一個十幾年不見的高中同學,被你這么重視?還花了兩千,你讓外人知道了怎么看我這個縣長?”
從進門到現在,他就注意到了葉辰的穿著,在他看來,自己兒子的這個同學混得不怎么樣,真心不能讓他和自己的兒子走得太近。
“我花自己的錢請他怎么了?難不成外人還會說你貪污?用公款大吃大喝?”
沈經也有些怒了,自己這個老子有點官僚主義啊。
“明天就讓他走。”沈崇山道。
沈經呵呵一笑:“那不是你能決定的,再說了,明天我還要帶他去看將軍山!”
沈崇山頓時勃然大怒:“混賬,你帶他去,要是唐小姐和姚大師生氣了怎么辦?”
兩人在房間里的爭吵時不大不小,可是卻一字不落的傳到了葉辰耳朵里。
等到沈經氣呼呼的走出來后,葉辰抱起小家伙,笑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明天你們出發的時候再叫我就行了。”
不等他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