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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焚燒一個世界,來獲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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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后。

  深冬。

  除夕。

  山里。

  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男子形如乞丐,背著一大包如小山般的過冬竹子。

  黑白相間的憨獸們打著哈欠,排隊跟在他身后。

  但此處已經是極南之地,冬的冷意并未彌漫至此。

  經過了一場“不打不相識”的歷程,這男子已和野獸們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甚至在冬天來臨前,他和這群黑白野獸們一同南下,往著人煙稀少的地方去了。

  每當有什么存在要打這些黑白野獸的主意,這披頭散發、瘋瘋癲癲的男子就會直接沖上前,去把他們打飛。

  每到這個時候,黑白野獸們就拿著竹子,在他身后揮舞著。

  他們的友情越發深厚。

  這男子看似是成人,但其實毫無心智...

  過了這么段日子,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黑白野獸里的一員。

  并且在為成為這群野獸的領袖做準備。

  但此刻...

  他忽然有所預感,這男子停下了腳步。

  哚...

  他后面的小憨獸沒注意,DUANG撞在了他屁股上,然后如多米諾骨牌般,一堆黑白憨獸往前摔倒,然后發出嗷嗷地聲音似乎在抗議。

  男子也不見有什么動作。

  嗖嗖嗖!

  超大包袱里的竹子,飛射了數百根上了天,然后一把又一把穩穩落在了黑白憨獸們的爪子里。

  抱怨聲都沒了。

  它們開始坐下啃竹子。

  只有男子有些疑惑,搖頭晃腦,如同這些憨獸般看向東北方向。

  深了。

  紅貼剪紙,炮仗爆竹,在中原,北域四處響起。

  而霧氣沉沉的長眠江上,明明有數十萬人圍聚,可是此時卻已經安靜至極。

  除夕白晝。

  天空飛雪未止。

  甚至江面靠近棧橋的一側,都有些輕微的凍結。

  夏小暖好奇地踩了一腳。

  咔...

  冰凍頓時碎了。

  小暖木然地往江水跌去。

  人在半空,雙目呆呆的,似乎沒明白為啥剛剛試站還穩穩的冰面,忽然碎了。

  要知道龍氣秘境里,可是從來不會有雪。

  一把木刀驟然從遠處而來,素白袍子的大宗師刀背一戳,探入少年背后衣衫里,微微一挑,就把夏小暖拉起。

  這一幕落在了身裹白金大氅的溫和男子眼里。

  寒蟬與他對視一眼,未從他眼中看出半點震驚。

  而自己剛剛可是用了《天地一線》的絕學。

  這個男人不簡單。

  幾乎同一剎那,她得出了結論。

  而那男子只是頗有氣度著向她點點頭。

  忽然遠處傳來驚呼。

  寒蟬與白帝同時抬頭。

  明明還是白晝的天空忽然全暗。

  雪依然在飄落。

  但光線在迅速消退,變得好似從天地里被剝奪了。

  江面上忽然響起“嘭嘭嘭”地踏步聲,每一步踏出,則是一簇爆向天空的水柱驚起。

  觀戰的人們心神一凝,但卻又無語了。

  因為如今天空驟黑...根本無法看到什么。

  除卻少數強者,才能知道,那橫掃八方的天子魏彰已經來了。

  他沒有帶一把武器,只是負手而立,在水面奔行。

  無數眼睛都盯著遠處。

  雖然看不到。

  但他們依然移不開目光。

  轟!!

  江底忽然炸開了。

  江水分開,如呈階梯,夏極似緩實快的走到了江面上。

  兩人皆是在大暗黑天里迎風而立。

  天空雷漿翻滾。

  縫隙里,滿是可怖的深紫色。

  “他來了。”

  不知誰輕輕說了句。

  “他原來一直在長眠江底。”

  這一刻,江畔鴉雀無聲。

  “魏彰”望著對面穿著玄袍散發,頰上有傷的男子,也不繞彎,也不隱瞞,直接道:“你我不是存在默契么?”

  他只這么一說,夏極就完全確認那日在天空,與他溝通的“天道”就是此人。

  “魏彰”繼續說:“我對你也未曾趕盡殺絕,否則你妻兒怎么安然無恙?你我,共存不行么?”

  夏極問:“衛龍辰也是你吧?”

  “魏彰”搖搖頭:“他是我部下。”

  夏極又問:“一切都是你的意思?”

  “魏彰”道:“是。”

  “魏彰還活著嗎?”

  “此方時勢由我而生,如果不是我,魏彰也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孩子,他受了我的勢,自然需要承受我的魂。

  這天下受了我的勢,受了我的福澤,自然需要成為我的力量。

  當然,除了你。”

  魏彰微笑著:“我來見你,不是想與你廝殺,而是要謀求合作。”

  夏極沉默不言。

  魏彰手掌一撐。

  周圍諸般窺視全被隔絕。

  兩人靜靜浮在黑暗里。

  “一顆星辰毀滅了,還可以有新的,但陰間如果徹底降臨了,那毀滅的可不是一顆兩顆。”

  “所以你想怎么做?”

  “當然是以時勢將這片大陸‘引燃’,然后讓它焚燒,讓一切化作我的力量,助我去抵抗陰間降臨。”

  夏極問:“如何焚燒?”

  魏彰微笑道:“就是你所想的焚燒。

  我告訴你這些,是認為你有著與我合作的能力,你已經是大巫了不是么?

  雖然距離我還差了點,但已經有資格來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所以,不要讓我失望。

  螻蟻們消失了,過些年就又會生出,但像你我這般的人物,卻是稀罕無比,我們...才是人類。

  他們,不過螻蟻。

  陰間降臨,我們可是受害者,正因為如此,我們這樣的人類才該團結一致...

  當然,如果你有子孫后代,你有女人,你還未能從繁衍里掙脫,這些都無所謂...

  死了就都死了吧,沒什么關系,經歷多了,就會習慣。

  因為,在神明的星空里,你會有更好的一切。”

  魏彰歡快的說著。

  他覺得夏極不會拒絕。

  因為將心比心,他也不會拒絕。

  獻祭一片大陸,來保護人類,去抵擋陰間降臨,這很合理不是么?

  弱肉強食,本就如此。

  為了人類留下火種,這些人犧牲了也就犧牲了,反正都不過是掌下的螻蟻。

  可夏極往后退了半步。

  他已經明白了這“未知神明”的意思。

  但這半步...就已經徹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魏彰一愣,神色轉冷,變得漠然。

  夏極忽然問:“魏彰還活著吧?”

  對面男子心念一動,純銀色的人皇甲頓時覆蓋周身,不僅如此,他人皇甲上還浮出圣潔無比的金屬羽翼,光澤流轉,神秘而似是再無其上。

  氣氛有些僵冷。

  淡漠的聲音回應了句:“他倒是頑強,還沒有徹底被泯滅。”

  魏彰吃了那么多苦,在黑暗里求存,然后慢慢在苦痛之中,爬到了去與天命之子廝殺的位置,怎會如此輕易被消亡?

  “怎么?要救他?要拒絕真正人類的合作,而存著婦人之仁,來救這么一群螻蟻么?”

  夏極仰頭道:“你剛剛說了許多,我大概是明白你確實很強,這片大陸的歷史也許始終在你的玩弄之下...

  只是魏彰雖然受了你的勢,但他的一切卻不是你給的。

  你沒有見過那孩子在黑暗里掙扎的痛苦,以及寬仁的堅定。

  你也沒有見過你口中螻蟻們所做的一切。”

  “魏彰”嗤笑一聲:“有必要知道么?

  夏極,你很讓我失望。

  我以為你會不同。”

  話已到盡頭。

  兩人已經無言了。

  “魏彰”模樣的男子懸浮半空,身后忽然浮現出銀色羽翼遮蔽數千米的虛影。

  那虛影半戴銀色面具,而“魏彰”的臉上也慢慢爬上銀色面具。

  羽翼之間,是一團一團螺旋的星空。

  遠處。

  大宗師明顯察覺了江上。

  “那...那是...”

  她已經感知到了,那是他曾經敵對過的業無明的道,道名唯我!!

  為這一次這唯我,卻讓她只覺是神魔本體降臨了般,帶著難以言盡的恐怖。

  可下一刻。

  另一道同樣強大的虛影浮現而出。

  黑發,帝袍,額間扭曲烈日焚燒,手握一把長刀,橫亙天地,與遠處銀翼虛影在江上相對。

  大宗師忽然雙目濕潤,之前的恐懼全然消失。

  “果然,果然是老師一直在我身后。”

  她抿著唇。

  而江上。

  天有雷漿。

  水有霧氣。

  兩名立于這片大陸巔峰的人,終于拉開序幕。

  唯我,對霸絕。

  終是一山不容二虎。

  終是只有一人能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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