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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皇后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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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宮午后。

  夏極坐在西宮春風亭。

  這亭子不在護庭河邊,而在一座獨立的小湖中。

  小湖年代久遠,只做觀景用。

  亭上春日有桃花柳濤,夏日濃影遮天,秋日落葉飄零,冬日還有幾杈白梅。

  只是魏王老邁后,自然不喜在外,所以這亭子荒廢了許久。

  泛舟嫌小,賞景嫌無趣。

  如今,正好被攝政王拿來釣魚了。

  他手持長桿,低頭看著水面倒影。

  心念一動,百手百眼的燃燒古佛出現在湖底,夏極靜靜盯著古佛,心境之前生出的縫隙被撕扯開,燃燒起來。

  幾縷火苗從皮膚之下升騰而起,順著那緊湊的皮膚攀爬著。

  縫隙剛生出,很快又被一股強大的愈合力在帶著修復。

  良久。

  夏極閉上了眼,古佛消失,那被硬生生拉開的縫隙也很快得到了修復。

  有此真意,當真是可以常常平復心境。

  這是別的通玄不具備的。

  又或者,每一位通玄都各有神通。

  垂首,捏著釣竿,同時右手運起煮血魔功,夏極開始了那漫長的圣骨修煉。

  這功法一旦練成,咒怨們就變得可以被攻擊到了。

  這很重要。

  玄氣的引渡,手臂的改造在煮血魔功的加持下,進度增快了許多。

  而且坐在此處修煉,遠比在冷宮之中舒服,不易讓人覺得異常,也更可以用“不想被人打擾釣魚”為名使得別人無法靠近,甚至讓守衛守在春風亭入口。

  夏極腦海里閃過幾件待做的事情。

  其一,禁衛的組建。

  這雖然是大臣們提議出來的,但自己順勢而行也不是一件壞事。

  反正自己已經通玄,壽元極多。

  以攝政王的身份為掩飾,許多事情通過禁衛來出手,比自己出手,會更好。

  大隱隱于皇宮,然后迅速收集信息,運用天賦,低調發育。

  其二,華妃所說立仙人子嗣做太子的事。

  這仙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動手腳,還打著大魏皇位的主意,還真以為自己這個攝政王是個任意拿捏的玩偶么?

  不去看看,終究難安。

  其三,虛山堂之約。

  那大趙夜王作為趙國后盾,要統一北境三國。

  自己在龍氣秘境里既然約了,那么自然要去和他論道一番。

  其四,酆都十業之邀。

  那神秘酆都第三的空位始終為自己留著。

  這是自己注定需要做出的選擇。

  直接拒絕,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翻臉。

  可是自己真的做好和陰間硬碰硬的準備了么?

  而且,陰間雖然可怖無比,但至今為止,對自己卻都算不錯。

  這需要尋找到一個契合點。

  除此之外,還有零零散散的大小危機。

  比如燕國的天災降臨,未必和陰間無關。

  還有那可怖的黑馬車,正帶著些隱藏在各門各派的人間奸細,在四處殺戮著,做著神神秘秘的任務。

  比如龍氣秘境。

  比如北地的盜寇危機。

  比如藏在幕后,據說與酆都相當的守龍廟會。

  太多太多...

  這些都是自己需要面對和解決的。

  夏極一邊“走著圣骨凝結的進度”,一邊理著今后的道路。

  忽然覺得魚竿子沉了沉,手臂一揚。

  一條紅色大鯉魚劃拉一聲,破水而出,帶起了閃爍在天光里的不少晶瑩珠子。

  暮色時分。

  寒蟬求見,希望攝政王能指點一些功法。

  她百一的刀法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一刀斬出,都有至少一百種后手,藏著一百種變數,每一刀看似軌跡相同,可卻都蘊藏著不同的變化。

  她如果此時外出,只是憑借著這一手刀法,也能開宗立派了。

  但寒蟬不滿意,她要去妙容府的司徒家,還有蘇家討回一個公道。

  只有這公道討回來了,她的心境才能尋找到圓滿的契機。

  暖春的風里,夏極閉目,雙指并著,隨意格擋。

  他對面的短發少女抽出十字長刀,正凌厲的斬擊著,甚至隱隱帶出幾道奇異的虛影。

  這種虛影是一種刀問的跡象。

  雖未得到解答,可是卻自有一種風格。

  每一次斬擊,都巧妙無比。

  在外即便是對上知名的大刀客,也不會弱上幾分,可攝政王只是輕松的用兩根手指,就恰到好處的攔截在每一次刀刃斬向上,令寒蟬極其難受。

  終于,寒蟬再一次被一指砸飛了刀。

  長刀呼嘯著在半空轉出一個圓盤,重重插落在地,沒入幾分。

  這位每日拼命修煉的少女苦笑著搖搖頭。

  攝政王微笑道:“不必氣餒,你已經有很大進步了。明日來尋我時,我會把后續功法交給你。”

  寒蟬神色真摯,單膝跪地,“謝主上栽培。”

  夏極又隨口問:“厲鷹,凌原,王哈他們呢?近些日子我太忙,根本未曾顧及你們。”

  寒蟬道:“厲鷹覺得如果困于一地,會始終無法突破,所以辭行去趙國歷練了,他說主上如今已非圣子,他厲鷹自然也不再是圣門中人,趙國強者眾多,他去了趙也許會尋找到突破的契機,然后回來和主上一戰。”

  夏極點點頭,厲鷹本來就不是個能閑得住的人,他一直都是位游歷的刀客。

  短發少女繼續道:“凌原有些古怪...他每天打把傘要么蹲著看花,要么爬在樹上盯著一片葉子看...有時候,他甚至能看的哭出來。”

  夏極:...

  寒蟬繼續:“王哈先生似乎在研究什么算法,可惜前些日子完全是深冬雪天,他無法施為,如今夜晚有了繁星,他就每日都在掐指算星象。”

  夏極想了想:“寒蟬,過幾日宮中可能要組建禁軍,到時候你帶著凌原來。”

  “是,主上!”

  “先下去吧。”

  寒蟬告退,這一戰,她大有收獲,急忙回去消化了。

  夜色已瞑。

  夏極去御膳房用餐完畢,便直接去了書房,先批閱奏折,過了三四炷香時間,緩了緩,然后略作思索,將《百一》之中存在的問題進行了改良。

  把那百式合一的一刀,擴展成了千式合一。

  他這么做,可不只是為了培養寒蟬。

  他自身的刀之道太莽,根本沒有任何術的范疇,而純粹的是力量取勝,這也和他遇到的敵人有關。

  無論是紫面武尊,暮山影,余山盡,雪娘娘,這幾位哪個是能好好和他對決的?

  但夏極并不會因此覺得“術”無用。

  所以,他做了以兩邊為試驗品。

  第一就是寒蟬。

  他在最求一刀的效果。

  第二就是圣門云心島石碑上刻繪著的《圣火九刀》。

  那九刀是真的將自身的刀境做了縮略,也就是為了看看別人如果走了自己走的路,會產生多少變化。

  前五刀容易上手,而后面四刀卻很模糊,如果沒有自己的感悟,根本無法使出。

  對于夏極來說,寒蟬是試驗品,而圣門弟子們是純粹的觀察品。

  他們都是自己術的延伸,也是證明道的媒介。

  完成了《千一》之后,夏極深吸一口氣,忽然想起未婚妻的表現,自喃道:“今日蕭元舞似乎有些不對勁,我去探探吧。”

  他推開門,身形很快消失在午夜里。

  華清宮,嬌小少女穿著寬大睡衣,整個人瑟瑟發抖地躺在床榻上,她為自己蓋了幾層棉被,而宮里又有著地龍鋪設,是溫暖至極,可她依然感到冷,雙手不停揉搓著,卻依然是冰凍至極。

  這模樣,倒有幾分像是感冒了。

  可是,蕭元舞,又怎可能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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