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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3 鮮血所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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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池南側的宮殿中,雪松來回踱步,盡管她經過了蛹化,完成了思想性情的驟變,但現在仍舊心煩意亂。對于意場意識不斷發來的警兆,她艱難的接受自己騎士三天之內要翻盤自己的這一事實。

  然而事實上,根據意場意識的警兆,可不是讓她接受事實那么簡單,而是讓她快點準備戰斗,別在那磨蹭。意場意識和宙游接觸已經有數百年了,對宙游已經有一定了解了,宙游一旦決定戰爭絕不含糊。

  天見可憐,意場文明在搜集現有資料庫中,對宙游的評價是極為罕見的標注:“好戰到了極點。”

  事實上,宙游說三天之內,其實戰爭一直是在準備。一切系統在十個小時前就已經籌備好了,可以支持宙足在三個小時內完成戰術打擊。(這在地球二十一世紀超級大國,快速反應部隊中是正常。)

  剛剛通話中,宙足通過雪松身邊的環境確定了她的坐標是在南新河那邊的一個宮殿中。如此清晰明確的情報所以此時不突擊更待何時!真特么以為戰爭是開玩笑?

  嘟——滴——,電子音在幽深的隧道中回蕩,一個個維護平臺在鋼軌上滑動,隧道中,指示燈跟隨平臺的移動有序的亮起。

  宙足幾乎是最最迅速地躺在了龍衛兵機甲中,在其倉庫中,大批被植入其編寫人工智能的機甲開始啟動。——宙游的“道行”(人工智能編寫),是自己那些弟子們望塵莫及的。

  天池高原上,一簇簇導彈車從山體中出來,在山體中開始騰云駕霧,直插九霄,只等這些導彈翻半個跟斗(導彈姿態從朝天變成對地)就是越過數百公里,完成點穴打擊。

  這場戰斗來的如此猝不及防,遠在太陽上的其他天體智慧甚至沒有得到任何征兆。

  序列紀元127年,絕峰坐標時間,6月6日,上午6時6分。

  天池高原南部的多個隘口區域內,六十個突擊機甲旅團,快速從海拔高的地方俯沖而下。

  在導彈第一波轟炸后,以及天空無人機群的掩護下,如同捅破紙一樣,在進攻的第十四分鐘后,撕裂了防線。

  然而這時候雪松麾下的集團也反應過來了。雪松的兩位守護騎士在前線試圖反擊。

  在宮殿中還沒有擦干凈淚痕的雪松,看到智能地圖上顯示的信息,微微一怔,然后銀牙直咬,尖利咒罵道:“我的騎士大人,你真的是,一柄傷人的利刃。”

  論戰爭,縱然有意場文明輸入的經驗意識,但雪松情緒狀態沒有調整好,這些戰爭意識經驗,都是慢了半拍被應用。

  話說就是不慢半拍,其實也打不過宙足。宙足的狀態是宇宙歷時代的英雄位指揮官,而且是‘圣槍流派’和‘天體塔流派’雙精通的那種。

  雪松發現第一道陣地被突破后,立刻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一波核武反擊,這個反擊是不分敵我的,固然讓宙足指揮的機械化兵團,停頓了足足二十分鐘,卻也把自己第二道防線的通訊系統炸個稀巴爛。

  宙足帶領的十七個機甲旅團,繞過蘑菇云,從第二道防線縫隙中穿插。同時命令后方火箭部隊再度發射。

  突擊集團完成穿插后,躺在機甲中的宙足,都已經越過了第二道防線,命令天空中的巡飛彈下來,目標就是那些還在糊里糊涂的第二道防線,第一波常規炸彈,直接炸掉了重要要害,最后幾枚是核彈。

  宙足:“你剛剛那波核彈炸我沒炸準,現在我教你怎么用戰役核導彈,這玩意,是要轟固定目標滴。”

  一排排巨大的閃光,從機甲后側閃爍,將機甲的影子拖曳的極長。

  五分鐘后“轟”,隆隆聲蓋過龍衛兵發動機的轟鳴聲。

  宙足沒回頭看爆炸,后面的沖擊波,也追不上自己,直接瞅了瞅雷達地圖上的第三道防線。

  對付第三道防線,沒有進行核轟炸,宙足根據情報中道路干線的位置制定了突擊方向,攻擊機群如狂風入場。

  這連綿不絕的堡壘集群被突擊機甲的灌頂導彈,直接炸出了成千上萬行軍灶冒煙的場景。

  恢弘的機甲集群從煙云上飛馳而過,直接撲向了第三道防御圈后面的宮殿。

  僅僅一個小時,戰翼已經越過防線,兵臨城下。沿途一切巡邏的機甲全部被掃射干凈,而那些大型戰爭機器,也沒有機會從洞穴中爬出來,直接被喂了一枚枚炸彈,變成了燃燒窯洞。

  宙足剛放完話,現在就直接打到雪松宮殿中。真男人說干穿,就要干穿。

  在恢弘,充滿各種棱柱式電磁設備的宮殿中。

  隨著轟隆一聲爆破,墻壁被炸開破口,一個機甲撞了進來。此時宙足的武裝已經控制了所有區域,而眼前這個機甲。

  機甲的蓋板打開,宙足從上面跳了下來,如同拎著手提包一樣,拎著一把沖鋒槍,邁過石頭臺階緩緩走來。如此干脆利索,抬起手子彈直接打穿了周圍企圖上前的生化蟲,這些蟲子甲殼堅硬,但是宙足的子彈非常精準的打擊到了其縫隙要害。幾乎是一彈致命!

  雪松看著熟悉的身影,一個小時前還略帶傷感的她,此時眼神中出現一絲迷離。在化蛹前,她總是幻想著自己的騎士能如此帥氣的穿過無數危險來拯救自己。

  一直以來,雪松對宙足身為騎士的戰力略帶‘遺憾’,所以又召了數位機甲騎士,在那些精于戰斗的騎士對比下,宙足顯得越來越樸實無華。

  但是現在,一個小時前,宙游的話仍在耳中縈繞:“殿下,既然想要見識我的戰力,那么就……”

  鏗鏘的聲音,打斷了雪松的沉思。守護騎士商洛駕駛著十六噸重的機甲擋在了宙足面前:“叛逆,止步。”

  宙足看到了這個學生中曾羨慕的天人,嘴角露出了笑容,身上的領域展開,對后方發射了信息,而自己則是迎面而上。

  商洛愣住了,這是要以肉身剛機甲嗎?!

  然而沒等他反應過來,撲上來的宙足甩開了手中的刀子,憑空借樂一個反推力,定體術非常完美的折轉,舉刀的商洛,看到了宙游扭動讓的身后,幾百米外炮焰,以及陡然變大的彈丸。

  隨著轟鳴聲,商洛隕落了。

  擊毀商洛的是脫殼穩定穿甲彈。穿深兩百毫米,初速度并不高,只有八百米每秒。

  由于攻堅機甲在大廳外五百米外發射,按道理商洛看到火光后,是可以閃避的,但是,宙足撲上來了,那個身影剛好擋住了穿甲彈發射的光芒,而宙足在穿甲彈閃光后,直接歪身子給穿甲彈讓出了道路。

  故一代騎士,從小就開時苦練機戰,在這狹小的大廳中,被宙足極為大膽的行動,直接干掉。

  宙足穩住身子,躲避了擦過臉的金屬碎片,看著面前駕駛艙被擊穿的碩大機甲,嘆息道:“武器是殺人兇器,不是炫耀之物。”

  宙足目光掃過大殿,另一位機甲戰士坐在機艙中不禁全身僵直,冷汗中什么都不敢動。

  所謂的戰場殺人術,是取決于對武器各項性能極度熟悉后,以及生死之間游走的膽量。故,別人不敢動彈的危險時刻,宙游集群都敢皮一下操作。

  雪松回過神來,有些悲涼的意識到——自己并不是等待被救的公主,而是騎士挑戰的惡龍!

  雪松微笑道:“你來的真快,我這兒一點準備都沒有。”

  宙足抬頭看著臺階上走下,全身如同纏繞蛛網一樣鏈接無數金屬神經線的雪松,緩緩道:“這些,我一直是不想給你看的!”

  雪松默默的看著已經被宙游踩在腳下的機甲殘骸,徐徐說道:“這就是,你一直藏著,不愿意讓我看到‘強’嗎?嗯,果然給了我驚喜!”

  宙足規勸道:“放人吧,把人給我,我立刻退去。”

  雪松抬起手,握住了一把刀刃,緩緩道:“這樣刺傷我,然后輕輕一聲退回去,就想結束了嗎。”

  宙足抬起了槍口,對準了雪松,說道:“我一直是在給你選擇,但是,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現在冒險來到你面前,是抱著最后的希望,勸你‘看一看未來,不要執迷不悟了’。”

  雪松丟下了一個晶體,水晶晶體掉在了宙足面前,她略帶失望道:“原來你是來救人,呵呵,那些賤民們,我原本就沒打算殺,沒想到你這么認真,撿起來吧。這里是這些人的坐標,所有人都安好。”

  這里面是,四百萬生源所在的地區,顯然已經被聚集起來。看來雪松主宰原來的打算,可能真的沒有任何斡旋的余地。

  宙足抬起手,一道納米顆粒構成的立場包裹這個水晶晶體,水晶晶體的信息被破譯,隨后電磁波發射到高空中待命的衛星上。

  十秒鐘后,一架架特戰飛機朝著這些地區飛馳而去。拿到這東西后,宙足松了一口氣,四百萬人的生命,不枉自己來跑一趟。

  如果要強行攻堅的話,可能會激起屠殺,死傷數十萬人。雪松還算是合作,沒有喪心病狂。嗯——這可能是一個flag。

  宙足看著雪松想要說些“我走了”之類的話,然而雪松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喃喃道:“你可以救人,但是你必須要留下。”

  宙足皺眉道:“我要不留呢?”

  這時候大廳周圍轟然下沉,雪松的座下,大量細小的蠱蟲出現,這顯然是一個蟲群母巢應對打擊時的逃生機制,而這個機制,宙足一直以來都不知道。

  而宙足身邊出現了納米顆粒云構成的力場。立刻矯健的翻身來到機甲上,指尖的訊息快速發動,啟動了機甲內一顆核武的倒計時。

  雪松盯著宙足,迤邐行來,似乎不在意力場屏障。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癡色,說道:“來吧,我一直期待一個能與我融合的男子!”

一條條觸手從她身邊伸出,似乎想纏住面前的男子  這是并聯文明最高主宰繁衍的過程,名為融合,男子在該過程中,軀體將被融化掉,然而思維將融入主巢中。

  聽到這,宙游默默低頭看了一下核彈倒計時,打開核彈的蓋板,露出了按鈕。

  雪松見到這一幕,癡癡的笑了笑說道:“這是何意,給我的鮮花嗎!”

  宙足盯著雪松,尤其鄭重的問道:“雪松,剛剛與我說的地點,都是正確的吧。”

  雪松揮了揮手,略帶厭煩的道:“我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騙你!”

  在身旁金屬蠱蟲不斷的咬合下,納米機器人構成的力場正在快速削弱。

  宙足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么,再一次奉勸你,不要將路走窄了!”

  說到這,宙足解開了力場對自己的防護,重點維系自己機甲上那顆啟動的核武。

  雪松將肩膀上的肩帶緩緩褪去,走上前來,說道:“若我就想走這條路呢?”

  宙足點了點頭:“那么,就這樣吧,嗯,對了,最后,讓你明白吧。我的來歷,在三十年前,我的本體是乘坐光矩而來的,嗯,你應該知道了,我來自高等文明,這是我的一具分體。”

  雪松愣了愣,搖頭道:“雖然你來歷不凡,但是身上沒有神力的跡象(高等文明的矩陣。)”

  宙足:“因為就是要瞞過你們,所以我沒帶矩陣,這些年是作為獨立思維體生活的,是的,我來這里,就意識到我可能會遭遇不測,也就是今天的結局。”

  雪松雪白的手搭在了宙足肩膀上,嫵媚道:“今天的結局,就是你和我在一起。”

  她瞥看了一眼一旁的核彈,補充道:“即使是最后一刻。”

  宙足沉默了,卻用領域束對太空中保持連接的自我集群發送了最后的訊號:少年時,總想要改變世界,一切代價都不在乎,雖然我們總說未來的道路藏于未知中。但大部分時候,探索往往未來總會大概率碰到死路。

  宙足看了一眼雪松,剛來的時候,自己的愿望就是改變她,自己為此默認任何代價,然而現在她違背自己最初愿景,依舊變成這樣一幕,那么自己也該認清事實了。當然。自己初心斷不可有任何更改。

  為了改變世界,宙足不惜一切代價,而被宙足一直以來欺騙,今天被吊足胃口的雪松,也不惜一切代價。

  雪松纏住了宙足,細語道:“看來,你無法取消核武了,那么最后一刻,不妨暴露一次本性吧。”說罷她橫著臉,預備深深地吻下去。

  宙足推開了她,仰頭看著上方的天空,緩緩道:“這就是我的姿態,因而——我無所畏懼。”

  此時雪松真的被打擊了,神情僵硬的看著宙足,這到死都不愿意給一個吻。

  她黑了,無數金甲蟲撲上來,要將宙足千刀萬剮,然而宙足微笑的看著這個身如白壁的主宰,回應道:“我有喜歡的人了,是你姐姐黑華。”

  核武爆炸了,一切消失在光中。

  太空中,原本正在積極接引‘自己(宙足)’的宙游被迫停止了手中的光束信息鏈維持。

  面對那個自己的選擇,宙游在沉默了數秒后緩緩道:“我左你右,道殊不同。我(宙足)在一時興起,任性的抵達那里時,嗯,就做好了接受這樣的結果。未來也將如此。”

  宙游此時和其他天體智慧已形成顯著差別,當遇到紅塵干擾后,不會隨著韌性而彎曲,出現皎清那類的情況,而是會直接剛折。這就是宙游完成集群統一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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