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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戰爭,男性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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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號,宙游看著多個站臺測量的氣壓,確定大寒潮即將來臨。

  “嘟嘟,嘟嘟,噠噠噠,多冷啊,我在東北玩泥巴……”宙游輕哼記憶中不明出處,卻很久遠的小調。

  隨著太陽直射角度的變化,夜晚越來越長,太陽在下午三點就急匆匆早退。

  封河大陸架上,清晨各個水洼中出現冰凌。而海水冰沫增多就如同咖啡表面漂浮的白沫一樣,隨著波浪此起彼伏。挖掘出來的淤泥,現在也不再是一晚上就攤平的爛泥,而是開始能夠堆疊起來。寒冷的天氣讓海泥有了這樣的特性,自然是要被利用起來,宙游可不管什么白色污染,直接讓后面寄送塑料袋,其內填裝淤泥,形成了一個個凍土塊。開始在一些重要的區域堆疊出壁壘。至于這樣的防御工事,壽命不會長,能夠撐過一個冬季即可。

  這可不就是在玩泥巴嗎?縱橫的溝壑內部用凍土磚塊支撐結構,里面用防水塑料布作為夾層。兩側堆疊壁壘。

  在這數百公里的壁壘塹壕內,分布著一個個被泥土色迷彩布遮蓋的凹陷,這些凹陷是鐵銹軍團為應對戰爭修建的水泥機動碉堡。

  水泥機動碉堡,長十五米,發動機已經安裝完畢,有履帶,可以在冰面上滑行,上方炮塔結構是一個個方塊,垂直裝甲布局。非常德式坦克風格,標配的武備就是兩門88毫米的長管火炮。由于這個級別的陸地長身管火炮很貴,所以配備了一百多門后,其他的水泥載具,就用重型迫擊炮來代替了。

  對這種噸位兩百多噸的水泥裝甲武器,宙游原本思考是不是要命名為水耗子這類名字來迷惑。最后覺得,還是中規中矩的,以“海獅”來命名。

  在整個東線,宙游造了945輛海獅,對這類武器,宙游的指標要求是,在突擊任務完成前,各種因機械故障而停機。不得讓前線海獅的數量低于兩百以下。是的——這玩意不靠譜,需要整個兵團有大量的維護人員維護。

  太陽上,主管序列體系的六位天體級智慧時刻關注宙游。對于宙游這一個冬天做了些什么,她們有所了解。

  這些出生于時盤核心的智慧,盡管一開始認為宙游性格很討嫌,但現在也都認為,這‘過于自傲,不愿意和自己討論事物’的行為可能還是有一定的考量的。

  這些天體級智慧終究不是凡者。她們知道自己現在思維所主導的模式在面臨當下問題時陷入僵局。剛剛解決芳明星文明進程的宙游擁有全新的思維模式。存在打破現在次文明蔽障的可能。宙游為了保全自己思維獨立,因此?可能?也許,是選擇暫時隔絕交流的原因。

  好吧,盡管搖光,司落她們會給宙游找理由,會在理性上理解宙游,但是感性上還是覺得“宙游這樣不好”。她們很不忿‘自己又不是不謙虛謹慎’,為什么要擺這個架子。

  陸博雅是這樣對圣然解釋的:“他這幾十年來一直是在這戰爭,見識過死亡,經歷過死亡,內心時刻都懷揣著希望,確定無法被他人理解,就總習慣于自己一個人死撐。”

  ‘為什么要一個人死撐呢?’圣然孜孜不倦地追問。

陸博雅沉默不語,最后耐不住圣然死捱  陸博雅只能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戰爭是最為痛苦殘忍的事情,他覺得這種時期男人要主動承擔,盡量避免讓我們來直面血火。”

  十月四日,隨著寒潮從北方而來,將海面徹底凍結成功。

  戰爭開始了,大量的蟲群原本是準備先進攻的,它們的兵種是一種叫做磁力蝸牛的兵種,高六米,整體呈現球形。依托兩側的磁力滾珠運動。

  這樣的兵力聚集,宙游的軍團早在一個月前就偵查到了。偵察兵通過穿插,導引無人機戰場測繪將兵團的位置全部描繪出來。宙游發現對面甚至連派遣人員戰區巡邏都做不到,最多就擺上幾個哨塔。每天輻射霧一起,就混進去了。

  關于蟲群的這種‘磁力蝸牛’,宙游乍一看這玩意,總不自覺的聯想到,蘇聯那球形坦克。不得不說,那玩意可能在平坦區域機動性很強。但是地面上稍微挖點東西,就能破壞其行走的平衡。

  故宙游在其可能進攻的區域準備了大量的反坦克樁,也就是斜插在地面上的水泥柱。到時候,己方進攻時,旋轉門攻勢也會把蟲群軍團往這些陣地上趕。

  4號,上午天蒙蒙亮,

  四百輛兩百噸的海獅在四百公里的戰線上,分十個縱隊開始了進攻。

  在龐大的冰原上,那些長身管的火炮海獅們是當之無愧的頭排。

  這些白色和泥灰色迷彩的巨獸,在五百米范圍可以擊毀蟲群在此區域的大部分裝甲力量。而自身的水泥裝甲還有前方外掛的冰塊木屑裝甲,能在電磁蝸牛三十毫米,五十毫米口徑的‘小水管’轟擊下,除了表層破片被掀飛了一層,內部基本上沒有損害。

  大量的蝸牛尚未能組建有效火力陣型,就被海獅的獠牙擊破。其中半數不是被穿甲彈摧毀,而是被火箭炮洗地一波帶走。

  海獅沖擊集群進攻的時速雖然只有二十公里,但是龐大的體型在戰場上具有十足的碾壓感。

  咔嚓,兩百噸的海獅撞擊在了蝸牛的殘骸上,那水泥結構碾壓鐵皮的效果,就是抬腳跺雞蛋,不,說雞蛋太夸張了,是磚塊碾壓易拉罐。

  破碎的鐵球被壓得開裂,然后擠扁。里面的鋰電池泄露,蹦出濃煙。寒冬的冰原上出現了大量的兵燹。

  鐵銹的海獅裝甲團其實采用的都是碎甲彈,穿甲技術水平非常落后,但是在這場戰爭中并沒有遇到對手的有效穿甲力量。

  或許是運氣好,或許是別的原因。

  蟲群機械集團,不乏上百噸的重型單位,如果出現在河道,橋梁,一些關鍵位置,也許能夠一夫當關。一個單位擋住一個師的傳奇或許也有條件出現。例如kv錘子坦克。

  可是,所有重甲傳奇,都和人相關。反面教材如大清,從1840到甲午從南到北,要塞一次都沒出現重甲傳奇。是戰斗意志薄弱?不,主觀能動性問題,幾乎每一次都是重甲要塞被繞后,關鍵位置失守。導致重甲就變成了鐵王八。

  這場戰役中,由于前期測繪做得好,戰役過程中調度得好,所有沿途重要的路線,都被鐵銹軍團的輕裝先遣部隊搶先拿下來。這種搶先有時候就搶一個小時。然后依托簡易的工事,以及反坦克地雷把對面堵得嚴嚴實實的。

  最終結果就是,蟲群的鐵王八沒有來堵門,鐵銹的自行火炮猶如壯漢豎起木樁一樣,集體圍毆那些重型單位。每每這個場面仰頭望天,一個個彎曲的彈道末端,五十公斤迫擊炮彈,在大地上掀起沖擊波,將蟲群的重型單位瞬間淹沒。

  10月4號下午3點,

  宙游的裝甲集群成功的鉗斷了蟲群原來預備進攻大集群和后方的聯系。

  而意場陣營的指揮官也不是沒做反擊。他們想要反迂回,正好撞到了反坦克樁的陣地,這突擊速度一慢下來,就給了防守方大規模調集火炮打擊的時間。鐵銹軍團先期修建的簡易道路體系,在這時候起到了大作用,一百門大炮,在防線上三個小時內機動到了關鍵位置上,對蟲群集團中遲滯下來的集團進行了迎頭痛擊。

  事實證明,沒有什么是一枚150炮彈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來兩枚。蟲群自帶的自行火炮,在數量上根本沒法與之相比。在炮戰中直接被敲掉。

  意場指揮官倉促中組織的反迂回損失慘重不說。主力在錯誤的突擊方向上浪費了足足十個小時反擊時間。結果被死死的困在了不足50平方公里的狹小地帶。

10月4號晚上七點,大局基本已定  當天晚上,宙游咯吱咯吱地踩著雪地,視察被繳獲的倉庫,這些倉庫中除了存放彈藥,還有大量茄子大小,外形類似蚊子卵的模塊,一簇簇擺放著。

  經過后勤部檢測,確定這是鋰電池,也是蟲群所有單位維持能源的基本補給。而參謀部根據這條信息,確定了蟲群現在被包圍的主力軍團,已經沒有補給,在短期內會選擇突圍。軍隊當做好準備。

  組織動員再一次開始,各個分割線上的兵團,開始修建壁壘,應對蟲群最后的瘋狂。

  而在戰略上,宙游在地圖上開始圍三缺一,當然缺一那個地方,再扎上一個口袋陣,那是基操。不用解釋的。

  不出參謀集團的判斷,在5號早上六點,蟲群開始了瘋狂突圍。在突圍中,自動就找到了鐵銹軍團留的那個可突破口。

  上午八點,蟲群開始全線壓上,企圖硬生生破開這個缺口。

  它們向前沖了30公里,然后——然后場面就和,某些塔防小游戲一樣。

  宙游可是在這些區域準備了龐大的炮群,隨著敵人抵達,一聲令下,火炮開始對著這密集的,且突擊后為強弩之末的集團進行了毀滅性破壞,這大部分火炮和彈藥,是直接繳獲自蟲群原本企圖用于東線進攻的那些,現在全部砸在了它們自己頭上。

10月6號  隨著大寒潮再次南下,失去補給的蟲群最后的瘋狂也冷卻了,徹底如同秋后的螞蚱,變成僵硬塑像,凍結在冰層表面。

  贏得就和教科書一樣。可是,關鍵在于,是怎樣做到教科書里的水平。

  戰法就如劍譜,但是組織度和戰場反應以及各級部門的處理能力就是‘內功’了。

  鐵銹軍團每一步錯誤犯得很少,贏得了大量時間空余,從偵查,突擊,以及最后的誘導進攻,全程都占據了主動。牽著對方的鼻子動。

  太陽神宮中。

  鐘聲文明的六位天體級智慧,看完了這場戰爭的全程,紛紛若有所思,若有所想。

  搖光:“諸位,人類社會早期,為什么會從母系社會轉為父系社會?”

  圣然:“是戰爭嗎?”

  搖光:“戰爭算是體現,基礎的原因。母系社會主導的經濟體系是公有制經濟,但是隨著更新的工具研發,以及商品交換,公有制崩潰,私有制盛行,男性在這個階段中開始占據主導,開始壟斷,規劃。甚至不惜發動戰爭,搶占了經濟主導權后,也就成了男權社會,這一切一直持續到大社會秩序的到來。各類職業開始按照秩序規劃,女性重新掌握經濟、軍事等崗位,開始平權,直到今天。”

  司落抬頭說:“你是想說?男性對個性表達,更愿意做出改變來換取主動的可能。當歷史平緩時候,沒有優勢,只有在變革狀態才……”

  搖光調出了芳明星的資料,這些,都是星騅仔細收集,為了證明波增的放縱,是在看著男性天體智慧走向作死。

  搖光:“他在巖晶星,芳明星已經打完了星表機械化時代,所有機械化類型的戰爭,空天戰爭的,宇宙沖擊戰爭都有所涉及。他已經實踐一切可以實踐的戰爭。在此之前,星騅前輩認為他應該開始走向成熟,但是事實上并沒有。”

  宙游以及在這個星球內多個投影依次出現在了太陽神宮六位天體智慧面前。

  搖光掃了一眼宙游那和自己不一樣的下面,然后盯著宙游的面龐以及眼睛說道:“戰役手法雖然是相同的,但他的性格和表達習慣和芳明星上出現了顯著的不同。顯然——現在的他,正在追逐什么。正如母系公有制時代末期的男性一樣,在追逐一種,嗯,主導的個性。”

  搖光短裙末,那光潔的大腿上,放著一本精美包裝的圣槍傳。如果能仔細嗅一下,書本上的體香說明她研究這本書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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