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將事情跟方燦燦說了一遍之后就回去了,時間不早了,她得準備午飯去了,現在是冬天,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給家里人準備好吃的。
再說了,他們辛苦忙碌了一年不就是為了能夠過上好日子,這一年賺的錢可是天文數字了,以前一年能攢十兩銀子都算是好的,現在十兩銀子對于他們來說可不是那么多了。
所以家里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吃頓肉,白米白面也是經常的吃,不像以前根本舍不得吃,只有過年的時候才給孩子吃,平時都是吃的粗糧。
方燦燦在周玲離開之后,坐在院子里想著這件事,不管怎么說,讓她給銀子,她的心里是很不痛快的。
鬧鬧長這么大了,沒有花過韓家一文錢,就算是她這個兒媳婦,當年過門的時候彩禮韓家也沒有給。
而韓家現在可是一百兩銀子啊!雖然他們家是有錢,可是這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他們夫妻整天在玩偶廠忙碌,鬧鬧這么小的孩子,沒有人管,沒有人陪。
特別是他們趕工的時候,家里的門基本上都是鎖著的,鬧鬧就是想要喝口水都進不去家里。
每次要上新的時候,她趴在桌子上整天整天的畫樣子,長長都是腰酸背疼的。
韓福達搬東西,運東西,送貨,有的時候一天就得來回鎮子上三四趟,他們家的辛苦誰能看到,看到得只是他們家賺錢了。
可是沒有付出怎么可能賺錢呢!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對于韓家來說,他們夫妻并不欠他們的,所以就算是拒絕了,他們也問心無愧。
可是怕就怕韓家人覺得理所應當啊,他們理所應當給韓福茂還賭債,理所應當的跟韓家分不開,理所應當的幫助韓家。
韓福達去了山上還沒有回來,所以韓家發生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可是方燦燦也明白,韓福達這個人看著有鄉下人的憨厚,但是他最厭惡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是很不高興的,所以方燦燦也不知道他會有什么反應了。
看著時間不早了,方燦燦就去準備午飯了,因為天氣比較冷,所以中午她準備的是燴面,這吃著暖和的很。
正在做飯的時候,鬧鬧從外面回來了,因為前幾天他生病了,所以方燦燦現在是只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才準許他出去玩,中午吃飯要按時回來。
下午太陽下去就得回家,不然下次就允許出去玩了,鬧鬧一直都很乖的聽話。
這個時候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他就回家了,“娘,今天中午吃什么飯?”
方燦燦一邊摘菜一邊說:“吃燴面,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
鬧鬧點點頭,“嗯,這個好吃,娘,炒個雞蛋放里面,最香了。”
方燦燦點點頭,“行,炒個雞蛋。”
鬧鬧一邊嘻嘻的笑著,一邊端著小凳子坐在了方燦燦的身邊,幫著一起摘菜,“娘,爹呢?”
方燦燦回答說:“你爹去山里砍柴了,咱們家的柴火還差一些,你爹想趁著現在還有太陽趕緊的準備好過冬的柴火,不然下雪了咱們可就要挨凍了。”
鬧鬧小大人一樣的說:“原來如此,我就說爹怎么不見了,不過沒事,咱們家差的也不多。”
“你怎么知道差的不多?”
鬧鬧皺著小眉頭,一臉不滿的說:“娘,我是大孩子了,當然知道的,咱們家的柴房已經快要滿了,只差一點兒而已。”
方燦燦挑挑眉沒有說話,這孩子人小,但是觀察的倒是挺仔細的,連家里柴房差多少都能知道。
母子兩個一邊說話,一邊摘菜,等到菜摘好了,鬧鬧在院子里玩,方燦燦去了廚房做飯。
韓樹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看到院子里沒人,只有鬧鬧一個人在,他開口說:“鬧鬧,你爹呢?”
鬧鬧正觀察地上的螞蟻,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看到是韓樹,他心里雖然害怕但是還開口說:“爺爺,爹去山上砍柴了。”
韓樹以前看到他只是不理他,沒有像其他的韓家人對他是冷言冷語,還罵他,所以鬧鬧對于韓樹的恐懼沒有那么大,可是也不親近。
雖然知道是自己的爺爺,但是他也不會像別的小孩子一樣去撒嬌的,所以他說完話就怯怯的看著韓樹。
韓樹看著他那個樣子,心里就是有些厭惡,這孩子怎么這么沒出息,看到自己的爺爺居然害怕,跟自己也一點兒都不親近。
方燦燦在廚房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出來一看發現是韓樹,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爹,你來了,有事?”
方燦燦對于韓樹并沒有什么好的感覺,要知道這人總是這個樣子的,被人指責一番的時候就會反思,可是這反思不過一天就又故態萌發了,所以她都對他無語了。
之前里正生氣,韓樹也是下定決定要管韓家的,可是現在還不是照樣到了他們家來,就是希望他們能幫著將這次的事情給解決了,其實韓樹的心里最看重的還是劉氏的那些兒子們。
韓樹看著方燦燦說:“我沒有什么事情,我來找老三,他人什么時候回來?”
方燦燦看了一眼太陽,“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這時間不早了,他要回來吃午飯了。”
韓樹點點頭,“那行,我在院子里等等他吧!”
方燦燦挑挑眉,“行,那爹你等著吧!我先去做飯了。”說完就進來廚房。
鬧鬧也跟在后面進去廚房了,要他和韓樹呆在院子里,他覺得不行,因為他還是比較怕韓家的人,所以就干脆的跟自己娘進去了。
方燦燦對于這一點兒沒有說什么,只是讓鬧鬧給韓樹端了一碗白糖水,然后就讓他在廚房里玩了。
鬧鬧也不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孩子,對于親近的人他很會撒嬌的,而且對于客人也很有禮貌,只是韓家的人是他的陰影,方燦燦也不愿意去強迫他不再害怕韓家人。
等到他長大了之后自然就不會再害怕韓家人了,所以現在他還小就不用逼他了。
再說了,他這個樣子也是他們夫妻的錯,要是他們能夠保護好兒子,也不至于被自己的親人給欺負的有了陰影。
韓福達回來的時候身上背著大大的一捆柴火,將柴火直接背到后院的柴房里去了,這些都是枯枝,所以很干,不用再曬了。
等到他出來之后才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韓樹,剛才那捆柴太多了,他只看得見自己前面的一塊地方,而韓樹做的是院子里偏一些的地方,所以他沒有看到他。
這會兒看到了,雖然有些吃驚,但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爹,你怎么過來了,是找我嗎?”
韓樹點點頭,正準備說話,鬧鬧提著水壺出來了,水壺不是滿的,所以他還可以提的動。
只是因為這水壺是銅做的,所以比較沉,韓福達看到了就趕緊的接過去了,“這是給爹的?”
鬧鬧點點頭,“這里面是熱水,娘說給你洗洗手和臉。”
韓福達笑著將熱水倒在了水盆里,又加了一些涼水,一邊洗臉一邊說:“多謝鬧鬧了。”
鬧鬧害羞的抿了一下嘴唇,將空的水壺提到廚房給自己的娘了,他則是去給韓福達取手巾了。
韓福達洗臉之后將外面穿的舊衣服給脫了,換了件在家里穿的棉襖,這才到了韓樹的跟前,“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韓樹有些為難,要是韓福達在家里的話,就能夠知道這一切,那他不用開口就可以,可是現在他早上不在家里,韓家發生的一切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所以韓樹在想著到底應該要怎么跟韓福達說,沉思了一會兒開口了,“我這次來是想要跟你借一百兩銀子的。”
“這么多錢,你要干什么?”韓福達有些不明白,按道理韓家是不差這一百兩銀子的。
要知道他以前打獵的時候可是賺了些錢的,而那些錢基本上都到了劉氏的手里,七八年的打獵時間,他賺的錢大概多少自己心里有數。
韓樹看了韓福達一眼,心里有些不高興了,這老三是什么意思,一百兩銀子對他來說多嗎?他請村里人花了一百兩銀子可是一點兒都不心疼,這會兒對自己家爹就說一百兩銀子多了?
韓樹開口說:“你二哥欠了別人銀子,這家里沒有那么多的銀子,所以想要跟你借一點兒。”
韓福達皺著眉頭,韓福茂欠銀子了,那人能干什么欠了這么多的錢,“二哥干什么了欠了這么多的錢?”
韓樹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的說:“還能干什么?他好吃懶做的,總不至于是做生意賠錢吧!不就是欠了別人的賭債嗎?”
“賭債?”韓福達也不明白了,“以前不都是不欠債的嗎?輸錢也就是只輸幾十文錢,這怎么能欠一百兩銀子的,你不會是被二哥給騙了吧?”
韓福達的意思是韓福茂想要騙家里的錢,所以才會說自己欠了賭債,可是在韓樹聽來就不是這個意思了,就是韓福達不想要給錢。
韓樹氣憤的看著他說:“你在胡說什么?那是你的二哥,他就算是游手好閑,可是有那么壞嗎?怎么可能騙我們錢呢?要債的人都來家里了,還將家里給砸了,我要不是沒有辦法能來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