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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不愿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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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泓燁只好順勢坐在了床榻之上,然后伸手將納蘭錦繡摟進懷里。兩個人的身上本就都濕漉漉的,也不用擔心誰會沾濕了誰的衣裳。他們雖然一向親進,但到底還是頭一次同床共枕,紀泓燁也不多看她,只安慰地輕輕拍撫著她纖細的后背。

  納蘭錦繡趴在三哥的肩膀上,哭的倒是不那么厲害了,卻也還是在斷斷續續的抽噎著。紀泓燁只好柔聲同她講話,說的什么不要緊,要緊的是這話是出自誰人之口。納蘭錦繡聽著他柔和的聲音,情緒漸漸的平復下來。

  “阿錦,不要睡,你這樣睡了會染上風寒的。

  “讓我睡一會兒。”

  “你乖點兒,沐浴后再睡。”

  納蘭錦繡現在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一點,三哥又在她身邊,她現在就是很想睡。就連三哥的話,聽在她耳朵里都像催眠曲一樣。紀泓燁無奈,低頭啄了啄她的唇,又在她下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感覺到唇上濕潤的觸感,納蘭錦繡終于舍得睜開了睡眼朦朧的眼睛。那雙亮如星子的眼眸,此時正紅腫的厲害,看起來莫名有點滑稽。紀泓燁微微側頭,唇角微彎,淡淡地道:“真丑。”

  納蘭錦繡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自己的眼睛,果然是腫了。她忽然覺得三哥有些不厚道,她都這么傷心了,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她咬了咬下唇,慪氣似的又將臉頰埋進了紀泓燁的脖頸處,細細抽噎著。

  紀泓燁無奈,剛剛不是已經哄好了嗎?難道因為他一句玩笑的話,就又惹得她傷了心?他伸手把像田鼠鉆洞一樣,扎在他脖子處的納蘭錦繡拎出來。又從她的衣袖之中抽出一塊巾帕,納蘭錦繡雖然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可那塊帕子因為貼著肌膚竟然是干燥的。

  “把你的鼻涕擦干凈。”他聲音低啞。

  “你嫌棄我……”她指控,整個嗓子都是沙啞的。

  紀泓燁無語。

  納蘭錦繡雙眸微閉,淡淡地說:“三哥,我不是鎮北王府的郡主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們說我是那個穩婆的女兒,可穩婆的年紀不是應該很大了嗎?你說她會不會已經不在人世了?”

  納蘭錦繡見紀泓燁沒有反應,又繼續說:“我身份未明,怕是配不起你了……”

  如果三哥不曾入仕,也許他們還有機會。可如今,他是朝廷二品大員,茲事體大,又怎么能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為妻?即便他待她有情,也不可能明媒正娶,而她不愿將就。她可以不嫁,或者是嫁一個平凡人,但她想要一心一意的感情。畢竟,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

  一只微涼手掌突的撫上納蘭錦繡的眼睛,她側頭想要避開,他卻不許。納蘭錦繡只好睜開眼,看見紀泓燁正垂首看著她,眉眼壓得沉沉的。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是瘋了,哪里來了那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三哥面前說這些?三哥若是有了打算,自然會告訴她的,她何必要暗自揣測呢?

  “起來沐浴。”紀泓燁出口打斷納蘭錦繡的胡思亂想,見她依然不動,他伸手把她從大氅里剝了出來。

  納蘭錦繡覺得他這樣就有點過分了,她只是和他訂了婚,又沒嫁給他,還有就是都不知道這個婚約還能不能作數……想到這里她又蔫兒了,第一次覺得身份真是個好東西。

  紀泓燁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和她說,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會娶她,不管他是不是鎮北王府的郡主,他都要娶她。他不明白為什么她心里會有這么不安全的想法,難道真的是他做的不夠?

  也許因為九公主的那一件事,她已經不敢信任他了。這么想著,心里就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就仿佛把一顆真心,捧到了別人面前,卻被那人隨意丟棄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到底還是湊上前去,把那個讓他又恨又愛的丫頭給親了。

  納蘭錦繡瞪著一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雋面容。心中暗暗吃驚,三哥現在在想什么?為什么突然要這樣做?她整個人都是驚呆的,連帶著柔軟的唇瓣都繃得緊緊的。

  紀泓燁這時候卻絲毫沒把憐香惜玉放在心上,親得那叫一個狠。

  納蘭錦繡推也推不開他,整個人軟綿綿的癱在他身上,只覺得腦袋暈得更厲害了。紀泓燁一手扯開床幔,整個人欺了過來。這床榻極為精致,因為是女子的繡床,故單薄了一些,此時因為多了個人,不堪重負的發出吱呀聲。

  納蘭錦繡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吱吱嗚嗚的喊了一聲三哥。話音還沒落下,便又被紀泓燁堵住了嘴,更往床塌里頭推了進去。床幔不厚不薄,在燭光的映襯下,曖昧氣氛甚濃。

  吻停了,兩人的發糾纏在一起。納蘭錦繡之前被雨淋了,又這么一番折騰下來,看起來有些狼狽,有些可憐。她看著紀泓燁,白細的臉頰上浮著一抹艷色。

  “還敢不敢胡思亂想了?”紀泓燁聲音低啞,脅迫之意十足。

  “不……不敢了。”納蘭錦繡很沒骨氣的說。

  紀泓燁眉眼間的神色緩和了不少,垂首在她額角落下一吻,然后才讓門外候著的人進來,他自己出門去了。納蘭錦繡看著他的背影呆了一下,后知后覺的發現三哥今天的情緒不大好。

  吉祥如意小心翼翼的伺候她沐浴,納蘭錦繡泡在熱水里的時候,才感覺僵硬的身子柔軟下來。她趴在浴桶邊上昏昏欲睡,吉祥和如意卻不讓她睡,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她還沒用晚膳。

  納蘭錦繡卻不把這兩個丫頭的話當成一回事。她換好干凈的家常服,便一頭扎在床榻上,把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里,無論如何都不打算出來了。

  “起來用晚膳。”紀泓燁站在床榻邊上,居高臨下的同她說。

  納蘭錦繡本來是打算將耍賴進行到底的,可一聽是他的聲音,就把腦袋從被子里探了出來。她的頭發還沒干,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

  紀泓燁蹙眉,讓吉祥拿來布巾,裹了她的長發親手替她擦拭。她趴在床榻上,這個姿勢讓她細細弱弱的身子,怎么看上去都有些撩人。明明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小丫頭,偏偏腰肢極細,一雙秀腿也是細且長的。

  兩個人離得很近,納蘭錦繡毫無所覺,紀泓燁卻是血氣翻涌得厲害。他暗暗責怪自己心不靜,怎么就對她生了這種心思。又后悔不如剛剛讓丫頭來給她擦頭發了。這就是一種折磨,他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一頭秀發上。

  好不容易把她的長發擦干,紀泓燁覺得該讓她吃些東西了,低頭問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竟然睡著了。今天大抵是累壞了,不然這樣別扭的姿勢怎么能睡得著呢?把她的長發整理整齊放在身后,發現小姑娘竟是長發及腰了。他忽的就想起了一句詩:待我長發及腰,君娶我可好?

  看樣子小姑娘真的是長成大姑娘了,也確實是可以做他的夫人了。紀泓燁這般想著,唇畔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納蘭錦繡因為是趴著睡的,臉頰都擠得有些變了形,粉唇也嘟了起來。

  剛剛沐浴過的人兒,看起來分外晶瑩剔透。鮮嫩得像一塊無暇的白玉,又如同帶了露水的花瓣,引人擷摘。紀泓燁的心里有什么在叫囂,人不自覺就靠了上去,卻最終在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趁著人睡覺的時候行這種事,多半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一向是君子作風的紀泓燁最終還是退了回來。

  然后,他坐在床榻邊的椅子上看著她,最終,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自己還真是不可救藥了,對著這么個小丫頭,滿腦子全是旖旎想法。他是寂寞太久了,還是一遇到她自制力就沒有了?

  這可真是……理不出一點頭緒。

  他伸手把納蘭錦繡的睡姿擺正。想自己也應該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鎮北王府一定不會太平的。郡主既是自小就被人交換了的,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王府,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這背后有何人指使?在他和阿錦要成婚的這個當口,這件事來得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紀泓燁天生就有危機意識,況且不希望他和鎮北王府結親的人也不在少數。如果,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他是非阿錦不可的,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們要想盡辦法奪了阿錦鎮北王府郡主的身份。

  這般想著,他又覺得她今天的遭遇似乎和他有關。可他一點都不后悔,不管他和她要結為夫妻的這段路上,會遇到什么坎坷,他都不可能再放手了。那一次的經歷已經夠了,他不能傷害阿錦,也不能再為難自己。他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伸手愛惜的摩挲她的臉頰。

  納蘭錦繡尚在睡夢中,是覺得頰側有些癢,她蹙著眉頭抗議,低喃了一聲三哥,便再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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