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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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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錦繡從紀泓燁懷抱里退開一些,和他面面相覷,不太確定的問:“三哥,你剛剛的話是認真的嗎?”

  紀泓燁對她懷疑的事情,明顯非常不悅:“你見過我開玩笑?”

  “即便是媒人上門提親,我爹爹又同意了,也是要選日子的。”大婚有那么多禮節,要行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告期等。折騰下來,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吧!而且有人看日子,基本上也都是要半年以后。

  “那些繁文縟節,也不必太在意。不過你放心,大婚畢竟不是旁的事情,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只不過是要加緊了來辦,不拖那么長時間而已。”

  好吧!就算定個最近的日子,所有的東西都采買,而不定做了。抓緊了來辦,倒是有幾日就能做完。可她還沒過十五歲的生辰,還沒到及笄之年,這么早就嫁人,會不會有些太急了?

  “從北疆把你帶回去,路上也要半個月。我來的時候就已經讓祖母準備了,這邊只要走個簡單的形式就可以,金陵會準備妥當的。”他的阿錦要嫁給他了,自然一切都要妥善才可以。

  納蘭錦繡滿臉黑線,發現她和三哥思考的不是一個問題。她覺得自己如果不說,可能三哥永遠都想不到她現在在猶豫什么,只好解釋道:“我還沒過十五歲的生辰,怎么能嫁人呢。”

  紀泓燁一怔,隨即笑了:“無妨,比你更小出嫁的都有。”

  納蘭錦繡猶猶豫豫的,總覺得這一切來的太快,她好像還沒準備好。但又沒有勇氣反駁他,只好小聲說:“可我又不是別人。”

  紀泓燁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猶豫,說到底畢竟是年紀小,做事情也是怕這個怕那個的。不像他,心里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為太過清楚,才會屢次失態。

  “阿錦,你知道什么是失而復得嗎?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和你分別了,我這次回金陵,是一定要把你一同帶回去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納蘭錦繡想,她也沒說不同意,只不過是有些猶豫,況且哪個女子出嫁不是這樣內心忐忑的。畢竟,出嫁了,就要和原來的一切告別,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

  “哪有你這么霸道的?”

  “我也是為你好,免得讓你飽嘗相思之苦。”

  “我哪有?”納蘭錦繡斜了他一眼,口是心非:“你不在跟前,沒有人強迫我寫字,我逍遙自在得很呢。”

  紀泓燁眼神柔和的看著她,明知道她在說謊,卻也不拆穿她。小丫頭的臉皮薄的很,若真的把她相思成疾,眼淚成堆的事跡說出來,估計又要使小性子的。

  納蘭錦繡一下就想到吉祥和如意,肯定沒少打她的小報告,就動手推了推紀泓燁的肩膀,語氣驕縱到不行:“是你讓吉祥和如意監督我的嗎?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你,你是不是還欠我個解釋呢?”

  “是。”態度依然安然。

  “你怎么到現在還能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的?”納蘭錦繡現在終于發現,若比起臉皮厚,恐怕也沒人能及得上三哥。

  “傻姑娘,我是怕你吃苦。不然我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又怎么會有心思去關注誰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沒有不開心、有沒有哭……”

  納蘭錦繡的眼睛忽然又覺得很酸澀,她吸了吸鼻子,滿臉委屈:“那你明知道我過得不好,為什么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甚至自暴自棄的想過,我也許就要這樣過了……我走的時候,你連個解釋都沒給我,我心都冷了。”

  紀泓燁淡淡地笑,眼里卻有心疼一閃而過。他用手指指腹給她擦眼淚。忽然有些后悔,當時因為不太確定,又怕給了她希望只會讓她更失望,所以才隱忍不發。卻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解釋,反而讓她更加傷心。他知道自己現在做什么,也不能彌補她之前的感受。只想著以后斷然不會再讓她受苦。

  馬車往鎮北王府去,納蘭錦繡心里忽然有些忐忑。婚姻大事本就應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和三哥如今算是私定終身,還不知道爹爹會不會同意?她有些不安地問:“你已經見過我爹爹了?”

  “嗯。”

  “你和他說明來意沒有?”

  “說了。”

  “那他怎么說的?”

  紀泓燁眼底浮上一抹笑意,淡淡地道:“他說只要我愿意,隨時都可以把你帶走。”

  納蘭錦繡傻眼了,她盯著他看,想要看他是不是再逗她。她總覺得鎮北王是極護犢子的,不可能輕易就把女兒許配于人,除非是三哥用了什么手段。他心思那般多,鎮北王到底是個爽朗性子,只怕被他利用了也不知道呢。納蘭錦繡忽然有點同情她老爹,她放下車簾子,語氣里帶著一絲威脅:“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騙他。”

  “你覺得用的著嗎?”

  “嗯?”納蘭錦繡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紀泓燁無奈的低嘆一聲:“我是說,我上門提親,你覺得還需要坑蒙拐騙么?”他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也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那可說不準呢。”納蘭錦繡被他這么一說,神態有些不自然,不想承認自己是在心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路,以前都是納蘭錦繡說,紀泓燁聽著。如今她心里多少還有點兒怨他,紀泓燁便只能變著方法的哄。納蘭錦繡以前還真沒發現,原來三哥還挺會和人聊天的。

  鎮北王剛用完午膳不久,就見自家女兒回來了,重點是她旁邊還跟著一個人,這人是誰自然也不需要多說。鎮北王假裝看不出兩個孩子之間的默契,談天說地,偏偏就是不往婚事上面說。

  紀泓燁自然清楚鎮北王在想什么,女兒回到自己身邊才沒有多久,現在卻要又要被人帶走,他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不過他也不急,這次他借著被公主退婚的由頭,倒是有一些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大寧的朝廷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做事,他在的時候,因為不涉黨爭,而為自己引來了不少麻煩。如今他不在,剩下那么多事都是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也讓他們明白,他在那個位置上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以后再想要對他動手,也是要顧慮的了。

  納蘭錦繡遠沒有紀泓燁的心思,她記得剛剛三哥明明就是很篤定的,怎么現在見了鎮北王,鎮北王仿佛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她也不知道剛才是三哥是不是在逗她,還是鎮北王也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這些日子下來,納蘭錦繡算是深刻理解到了,他們這些做官的,大都是表面一套,內里一套。他們說的話,最當不得真了。可三哥是從來都不騙她的,有時候他即便保持沉默,也不肯說謊話來騙她。難道真的是鎮北王不想讓她走?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納蘭錦繡忽然又想到鎮北王前幾日說,要把她留到十八歲。她一直以為,鎮北王王當時是為了護著她,所以才那般說的。現在她卻有些擔憂他說的是實話了,如果他心中真的是那么想的,那她豈不是不能同三哥一起回金陵了?

  說真的,她,她不太想和三哥分開了。

  “爹爹,女兒有話要同您說。”納蘭錦繡眼巴巴地看著鎮北王。

  鎮北王讓下人把棋盤拿了上來,非要和紀泓燁下上一盤不可。聽了女兒的話,柔和的笑了笑,道:“有什么話也不急的,等我和你三哥把這盤棋下完。”

  人家明顯不愿意聽她現在要說什么,納蘭錦繡只好道:“那,好吧!”

  “你過來我旁邊幫我看著,這次一定要贏一局。”鎮北王伸手招呼納蘭錦繡,她就只好站到旁邊,看著他們倆人下棋。

  紀泓燁可以說是個全才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中最出彩的便是寫得一手好字,金陵城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納蘭錦繡一直以為他的棋,總歸是要差一些的,畢竟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嘛。

  可真正開始下的時候,她就能看出來,三哥是在故意讓著鎮北王。雖然讓的不那么明顯,尚在對弈之中的鎮北王根本就沒發現,可納蘭錦秀畢竟是旁觀者清,看得一清二楚。

  三哥做事向來有他的用意,她想,這就應該是他變著方法討人歡心了。三哥是個地地道道的讀書人,讀書人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清傲之氣。如今他絞盡腦汁的想著怎么讓,又不能被人發現,對他來說確實有些難為。納蘭錦繡這般想著,就不由得笑了。

  紀泓燁還真的是在思考怎么樣讓著鎮北王。聽到她低聲笑,就抬頭瞥了她一眼,見小姑娘睜著一雙靈秀的大眼睛,滿含笑意的瞅著他,他心里不經意間一酥,落子竟是沒了準向。這小子落下去,鎮北王就開始皺眉了,因為他發現,他已經沒有還手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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