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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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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趙賢臉上的驚愕一點兒也不比田美人少。這宮里人對地膽幾乎是聞之色變。

  “怎么?趙侍衛沒聽清?那奴婢再說一遍。”

  沈韻真才要開口,趙賢已然拱手道:“恕微臣無能,國有國法,宮有宮規,宮中嚴禁夾帶私藏,況且是這樣一個要人命的東西。微臣雖然沒什么建樹,但也從不敢視王法于無物,微臣……”

  “得了吧,趙侍衛,”沈韻真露出些諷刺的神色:“把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臉收起來。”

  田美人的眼光也不過如此,沈韻真覺得反感。她原本還想過,要幫田美人和她的情人浪跡天涯。了現在看來,這個男人能為她付出的,不過一副皮囊而已。他所謂的盡心竭力,應該只是說說而已,若真到了什么生死關頭,根本就不用指望他跟田美人生死與共。

  本來嘛,若非家世顯赫,也沒資格進宮當侍衛。這些公子少爺生下來就習慣了別人的默默付出,很少有人懂得奉獻。

  趙賢低下頭,怒視著沈韻真,兩道劍眉幾乎擠在一起:“你說什么?”

  沈韻真勾勾唇角,慢悠悠的圍著趙賢繞圈子:“夾帶私藏,的確是一件觸犯王法的事情,但別人不敢做,你趙侍衛卻敢做。畢竟,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觸犯王法了。”

  趙賢的鼻子里噴著粗氣,臉上脹成紅色,緊張的一雙手來回揉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就不要在這兒妝模作樣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恕不奉陪!”趙賢轉身便要走。

  “站住!”沈韻真快步上前擋住了趙賢的去路:“趙侍衛,你必須照我說的做。否則,我會讓全天下都知道你的丑事。你應該不想讓你的家族因為你,而滿門抄斬吧?”

  “你!”趙賢突然伸出兩只鐵鉗似的手,死死掐住了沈韻真的脖子,將她按在了墻上。

  “掐死你,就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了。”他狠狠地從牙縫兒里擠出幾個字。

  “是嗎?”沈韻真一力掰住趙賢的手,一邊嗤笑道:“有種你就掐死我。我死了,田美人和你,還有你們的孩子,你們誰都活不成!”

  “我,我的孩子?!”趙賢掌心的力氣倏忽散去,他撒開手,往后踉蹌了幾步。

  沈韻真撫住喉嚨緩了一會兒,定了定神:“是啊,你的孩子。”

  趙賢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忽然一片空白,那一夜的翻云覆雨,情濃之時的兩頰緋紅,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來回閃爍。他感到痛苦,無助的捂住自己的腦袋:“不,那孩子明明是皇上的,這不可能!”

  “你不信?”沈韻真淡然拂去衣袖間的褶皺。

  “我!”趙賢抬起頭,一瞬間沒了底氣,他慢慢的蹲了下去:“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是啊,”沈韻真也蹲了下去,凝著趙賢的臉:“可是,我能幫你。”

  趙賢詫異的抬起頭:“幫我?怎么幫?”

  沈韻真的唇角漾出一絲笑意:“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是醫女,不僅可以保住你的孩子,還可以讓他以后飛黃騰達。至于你,只要你幫我帶一只地膽進宮,我保證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的丑事。”

  趙賢猶猶豫豫的望著沈韻真,一時還不敢答應。

  “你是怕我捏著你的把柄,永遠鉗制你?”沈韻真一針見血的刺中了趙賢的要害。

  趙賢默然半晌,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只要你做這一件事。只要你不對其他人提起,我也絕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來,我保證。”

  趙賢望著沈韻真篤定的眼神,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好吧。”

  趙賢也是世家子弟出身,想花錢買樣藥材還不是什么難事。請假回家探望父母也是情理之中,加上他平時并不起眼,因此他在與不在,毓秀宮也沒什么兩樣。

  次日,趙賢回到毓秀宮,散開頂髻,從里面揪出一只完整風干的地膽來。

  “這就行了?”趙賢狐疑的望著沈韻真。

  沈韻真伸手摸了摸那只冰涼的地膽,眸子里劃過一絲狠辣。她抬起頭:“恭喜你,趙侍衛,從今往后,你解脫了。”

  沈韻真拿走了地膽,用棉花和軟布包好藏在自己的枕頭里。她才剛將枕頭放下,冬香便走了進來,面上滿是緊張。

  “怎么?”沈韻真問道。

  冬香皺著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韻真倒了一杯水給她。

  她接過茶杯,咕咚咕咚喝干了水,方才杯子,道:“阿真,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嗯?什么對的?”沈韻真凝著她。

  “就是你說用紅花熬水泡衣裳的事兒。”冬香抬起頭:“剛才倩兒從我身邊經過,我聞見她身上若有若無的一股紅花味兒。”

  “是嗎?”沈韻真坐了下來。

  冬香點點頭:“我方才故意說昭儀賞我的銀子掉了,借這個由頭我摸了她的腰包,空空如也。但我確實也聞到了紅花的味道。”

  沈韻真微微一笑,明擺著,這么簡單的辦法,她能想得出,敵人也能想得出。

  “所以,那個要害昭儀的人是倩兒?”冬香凝眉問道。

  倩兒是淑妃宮里的醫女,但卻沒有什么顯赫的背景,敢做這件事,恐怕也是受人指使。

  沈韻真覆上冬香的手,低聲道:“你該去煎坐胎藥了。”

  冬香吸了一口涼氣,咬了咬嘴唇:“好,我這就去。”

  冬香坐在煎藥房中搖晃著蒲扇,心里似揣了個兔子似的,格外慌亂。沈韻真站在藥庫中,隔著窗偷眼觀瞧。回廊里確實很快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看身形是倩兒,看腳步,有些鬼祟。

  沈韻真抱著醫書,假裝苦讀,實則是在觀察倩兒的舉動。

  倩兒縮著手,伏在煎藥房的窗戶上,時而往里面探探頭,時而把身子蹲下去躲避,似乎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因此有些焦慮,來回來去的踱步。

  “冬香!冬香!你是不是把我那包銀針給拿走了!?”沈韻真站在半開的窗邊,背對著煎藥房大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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