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娘知道人命關天,說不定這一去真是見最后一面,也急急催道:“別管我,天霄也給我帶著,我管得過來的,你們都去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就幫!”
“好,那奶奶,我們去了。”
李鈺錦先是跟馬老娘說了聲,然后也上了馬車。
有馬車,就快得多了。
孟家是在鎮上一個有些偏僻的胡同里,胡同里很多人家,孟家在里面的房子院落并不大,相對于現在富足的馬三根家,是寒酸了。
孟外公除了有孟娘這個女兒外,還有兩個兒子,都比孟娘年紀大,孟娘一進孟家大門,就先看到她兩位兄長和兩位嫂子,以及兄長的兒子孫子等站在院子里,各個都神情凝重,愁眉不展。
“大哥。二哥。”孟娘立刻又雙目含淚。
“小妹!”孟大哥和孟二哥趕緊迎了過來。
雖然一直沒法理解他們小妹當初為什么要那樣給他們家丟人,但都過去那么久了,他們爹又想見他們小妹一眼,他們也不顧上還芥蒂當年的事,趕緊帶著孟娘進他們爹房間里,讓他們爹見。
孟外婆一頭白發守坐在孟外公旁邊。
孟娘一進房間,就看到她爹娘,一個已經滿頭白發,十分蒼老;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當即眼淚更是不停的往下掉。
“爹!娘!”孟娘立刻給他們跪了下去。
馬三根也趕緊跟著跪了下去。
“孟、孟娘……”躺在床上的孟外公,那渾濁的老眼,在看到孟娘后,終于有了點亮光。
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見孟娘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穿著等比鎮上的人還好,孟外公就閉上眼,笑了。
然后,一邊笑,一邊有氣無力的道:“孟娘啊,我的女兒啊,若重來一次,我還是不同意你嫁給馬三根這個鄉野村夫,不過啊……孩子……”
說到這,孟外公又睜開了眼,笑著點點頭,才道:“你嫁對了。”
“爹……”孟娘更是哭著說不出話來,只跟她娘抱一塊直哭。
她娘是什么都聽她爹的,這輩子,她娘都沒有過主見,如今,她娘也幾乎沒怎么說話,只是抱著她,哭。
哭這些年。
哭現在。
李鈺錦這時候,拉著含笑走到床前,朝床上的老人喊了聲:“外公。”
“你……”孟外公根本不認得他們。
含笑就趕緊說道:“我是含笑,是你外孫女。”又指著李鈺錦道:“他是我相公,你外孫女婿。”
馬三根寬慰道;“岳父,你會沒事的,我們家笑笑是福星轉世,她來了,說不定能帶著福氣給你。”
孟外公難得給馬三根一個笑臉,笑道:“我知你是安慰我,我自個什么情況,我自個知道,你別說這些話,我心里還是不喜你的,但我女兒嫁給你,過的這么好,這一點,我是要謝謝你的。”
“岳父,你別這么說!”馬三根很惶恐。“孟娘嫁給我了,我自然是要對她好的!”
“好……好……好……”除了好字,孟外公還笑著,但卻沒有力氣再說別的字了,只是覺得在臨死之前還能再見他女兒一眼,他也能安心的一直閉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