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殷承第一次對黎歡說的話，也是往后再沒說過的話。
唯一慶幸的是殷承并沒有發現香囊里被她放了毒藥。
黎歡不知道毒藥需要幾日發作，瑾王沒有告訴過她。
只是感覺殷承的精神狀況越來越不好，起初太醫的診斷是因國事繁忙過度疲勞。
果然，瑾王的毒藥連太醫都診斷不出。
黎歡接過宮女手中的藥，給殷承喂完藥，而期間——
他一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視線有些讓她毛骨悚然。
“皇上一直看著臣妾做什么？”黎歡嘴角故意染上媚意，和平時無異。
“以前你喝藥的時候，朕是怎么對你的唐嫵？”殷承凝著她，似笑非笑。
黎歡想了想，然后看著旁邊遞過來的蜜餞，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來想遞給他，但他沒有張嘴的意思。
想到以前他是用嘴喂，黎歡一時僵住。
隨即陳公公以及宮女識趣地退下了。
黎歡才勉強給他喂了一塊，而他的目的顯然不是在此。
她被他吻了很久。
黎歡嘴里都是藥的苦味，而甜味全在他那了。
她皺眉抱怨，“皇上喝藥，還要苦著臣妾，明知道我最討厭苦味。”
“這么點苦都受不了，要是往后沒有朕寵著你，萬一吃點苦豈不是活不下去了？”殷承輕輕撫著她的青絲，意味深長的說。
“沒有永遠的皇寵，以色侍君色衰而愛馳。”黎歡緩緩坐到了他的腿上，仿佛沒理解他的意思一樣。
“朕不會。”沒想到他只說了這三個字。
“皇上現在當然這么說，難保往后看到臣妾又老又丑的樣子不會變心。”黎歡窩在他的懷里，想起來他那日在她耳邊說的話。
她之所以會說變心，是因為他的那句話，然而帝王的愛永遠虛無縹緲，后宮佳麗三千人，她老了丑了他就愛別的妃子了。
更何況現在好感度0，他的愛也不過如此。
“等你老了丑了，朕不是也一樣？”殷承瞇眸，輕拍了拍她小臉，“朕也會怕你嫌棄朕。”
黎歡怔了怔，這倒是第一次從帝王嘴里聽到怕女人嫌棄他。
她沉默了一會，緩緩揪著他的龍袍，低聲，“我不會嫌棄你，殷承。”
“就算朕老了之后病入膏肓，你也不會離棄朕投入別的男人懷抱？”殷承的聲音又沉又啞。
“那時候臣妾都老了，怎么離棄，就算能也不會。”黎歡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和他聊起老了以后的事，明知道就算她能留下來，他也沒有以后了。
“為什么？”殷承桀驁抬起她柔軟下巴，盯著她，柔情似水。
黎歡隨意敷衍了一句，“臣妾還等著老了之后與皇上同葬黃陵，也沒有心能分給其他男人了。”
聽罷，殷承緩緩抱緊了她，一言不發。
時間仿佛禁止了。
就連外邊的陳公公聽得都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今兒個皇上和貴妃都聊起黃陵這等不吉利的事了，真的不吉利。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好的事將要發生，而這預感……很快就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