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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記了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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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為了堵霍嘉蘭的嘴,表示這支手機確實移交給羅欣雪了,顧念之又特意傳召了軍部后勤人員。

  當初就是他們將霍冠元的遺物親手交給他妻子羅欣雪。

  “我們可以證明,十六年前將霍大校的遺物交給他妻子的時候,這支手機確實是在箱子里的。”十六年交還遺物的小兵,如今已經是后勤部的大校了。

  金大狀立刻呵呵噠:“請問這位大校同志,你如何記得十六年前這樣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不,這不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軍部后勤部大校頓了頓,“霍冠元大校的這支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據說里面的電池是高能物理所某位天才科學家專門為他定做的。”

  “高能物理所的某位天才科學家?我能問問叫什么名字嗎?”金大狀立刻問道。

  “這我們不知道,霍冠元大校從來沒有提過那人的名字,只說是他最敬重的一個科學家。”后勤部的大校表示不知道名字。

  白瑾宜卻猛地抬起頭,目光中怒意十足,雙唇因為憤怒不斷翕合,簡直恨不得有話要說的樣子。

  顧念之的視線在法庭里游移,瞥見白瑾宜的狀況,雙眉一挑,有意問道:“那請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天才科學家是男是女?”

  沒想到后勤部大校還是搖搖頭:“這個確實不曉得。霍冠元大校因為任務原因跟高能物理所的人很熟悉,但對我們很少提及那邊的事。”

  最重要一個原因,應該是跟軍部跟高能物理所合作的那個實驗有關了。

  看來這個實驗,說不定才是整件事的關鍵所在。

  顧念之若有所思,看著白瑾宜的臉色又恢復正常了,才移開視線,聽著對方金律師繼續盤問后勤部大校。

  “好吧,就算如此,過了十六年,你居然還記得這樣一句話?真是匪夷所思。”金大狀依然表示不理解,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大校說不定是跟原告律師串謀做假證供。

  后勤部大校也聽出金大狀的意思,有些憤怒地說:“當然是有原因的。你不聽我說完就打斷我的話,現在又說我的話不可信。你到底要怎樣?!”

  “我看金大狀是想上天……”顧念之唇角微翹,嘲諷金大狀,轉頭安慰后勤部大校:“您繼續說,那手機有什么特別之處,讓您記十六年?”

  “還是顧小姐有腦子,會說話。”后勤部大校氣不順地瞪了金大狀一眼,很快對法官解釋:“那手機的特別之處就是在于那個特制的電池。據說蓄電能力非常強勁,一次充電可以管十年。當時我是霍冠元大校的勤務兵,經常看見他把玩這支手機,我們幾個人還私下議論,說這如果不是吹牛,就是我們國家的黑科技了,還說一定要盯著霍大校,不給他的手機充電,看看能管多久。”

  “能管多久?”

  “至少有三年沒有充電。”軍部后勤的大校斬釘截鐵地說:“因為我們幾個勤務兵私下里打過賭,結果第三年剛過,霍冠元大校出了事,后來這賭注就沒有繼續下去了。”

  “出事的時候連人都沒了,他的手機竟然還在?”

  “沒有。因為那是他的私人手機,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帶私人手機,這是紀律。霍冠元大校的私人物品都是放在軍部他的宿舍里,我們幾個人輪流為他打掃房間,收拾屋子,記得很清楚。”

  金大狀的臉色不太好看了:“然后你們將霍冠元大校的遺物交給他妻子的時候,那手機確實在其中?誰能證明?光你們嗎?恐怕不行吧?——沒有第三方證明的證供,都有問題!”

  可過了十六年,還要找出第三人證明,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顧念之臉色一沉,正想反駁金大狀的問話,就聽后勤部大校一臉鄙夷地說:“我們交接烈士的遺物,都是有既定程序,而且有專人送達,當烈士家人的面親自清點,跟清單都對上之后,家屬還要簽名才能領走所有遺物。——這位律師,你對我軍的工作程序有什么誤解?”

  金大狀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以往在法庭上哪里遇到過這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這種跟軍部打官司的活兒,果然不能亂接!

  最厲害的人,原來都在部隊里嗎?!

  顧念之心頭大暢,微微一笑,“金大狀完全不懂我軍的工作程序,所以根本沒有誤解一說。”說著,她把軍部那份由霍家家人簽了名的遺物清單交接表復印件拿了出來,在法庭上給眾人傳看。

  “你們看,當時簽名的不僅有羅欣雪,還有霍冠元的父親霍學農和弟弟霍冠辰。霍學農當時是軍部最高委員會的副主席,霍冠辰當時只是上尉,但現在已經是政治部主任,上將軍銜。”

  “金大狀,有這些人的簽名,你該相信這些東西一個不漏全交給羅欣雪了吧?”顧念之先堵了金大狀的嘴,然后正式向法官要求:“法官大人,我們請求法庭向移動公司發傳票,調出這支手機的通訊記錄,以備查找。”

  “同意。”法官敲了法槌。

  法庭的書記員開始準備傳票,給移動公司送過去。

  這要查,并不是馬上就能看到記錄的。

  顧念之看向霍嘉蘭:“霍嘉蘭,你說手機找不到了,姑且就算是丟了。那你記得是什么時候丟的嗎?”

  霍嘉蘭皺眉想了想,搖頭道:“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支手機。我母親去世之后,我從母親那里接受了所有遺產。我父親的遺物都在一個箱子里,我也整理過,并沒有見過清單上的這支手機。”

  “那你有對著遺物清單核對過嗎?”顧念之突然問道,給了霍嘉蘭一個措手不及。

  顧念之其實并不了解霍嘉蘭,但是之前看她這么在意這些遺產的歸屬,直覺這個人應該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不大方的人對自己接收的遺產有什么態度呢?

  顧念之揣摩霍嘉蘭的心思,應該會斤斤計較一些,甚至照單清點?

  不過就算清點的時候少了一支手機,霍嘉蘭大概應該也不會在意的吧?

  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丟了也就丟了。

  顧念之隨口一問,居然看見霍嘉蘭猶豫了一瞬,才搖搖頭:“……沒有。”

  她在撒謊。

  顧念之心里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霍嘉蘭肯定核對過遺物清單,而且早就知道這支手機已經遺失了。

  至于她為什么隱瞞不說,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顧念之不動聲色在筆記本電腦里敲下這個疑問,進入下一個問題。

  “剛才汪處長說,還有一份放在銀行保險柜的出生證明,你沒有交出來。請問是怎么回事?”

  霍嘉蘭依然搖頭:“沒有找到,用什么交?”

  “又沒找到?”顧念之皺了皺眉,“是銀行保險柜都不保險嗎?我們要不要找銀行調出保險柜錄像,看看到底是誰取走了那份身份證明?”

  霍嘉蘭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她很快鎮定下來,淡淡地說:“我母親去世后,我接收她的遺產,也拿走了銀行保險柜里的所有東西。”

  “這么說,是在你手里了?”顧念之再次強調文件的歸屬,“那請問你為什么不拿出來?你是想抗拒法庭命令,阻礙司法公正嗎?”

  “不敢。”霍嘉蘭微微頷首,“但我去銀行保險柜取東西的時候,確實沒有看見有出生證明,只有首飾和存單。”

  霍嘉蘭一口咬定沒有什么出生證明,也是篤定顧念之應該沒有辦法證明到底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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