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叨叨名字的時候,赫連梨若和蘇沫兩人明顯愣了一下。
那是丹宗不世出的老怪物?可他的實力,兩人都是清楚的,并沒有像想象中的那么高深,雖然眾人看不透他的修為,但在重重相處中,也能摸索出個大概,他怎么會是丹宗不世出的老怪物呢?
他可是跟赫連梨若還有蘇沫關系非同一般的。
再加上丹鋪的事情,如果胡叨叨真是丹宗不世出的老怪物,怎么會任由李衛胡作非為?
不過聯想到胡叨叨各種莫名其妙的舉動,比方分明和赫連梨若、蘇沫幾人共經生死,卻在選擇加入門派的時候去了丹宗;分明只是一個丹宗的掛名弟子,卻格外獲得戚宇濤殿主的青睞;比如……
這些種種跡象又都印證著他的身份不同尋常。
如此看來,胡叨叨是丹宗之人的身份是一定的,只是他在丹宗中擔任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赫連梨若心中思量,臉上卻沒顯示出分毫,蘇沫呢,則是在略一斟酌之后,氣呼呼的嘀咕一句:“這個糟老頭,居然敢跟我瞞著這么結實,看我回頭不把他的胡子都拔光!”
一行人就在一種奇特的氛圍中,向御劍門大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在丹鋪聚集的各個小型城池。
每一個小型城池的丹鋪門口,都初現了數十位高手,這些高手的修為,最低的都是高階武師,且至少有四位武尊帶隊。
這些高手,都圍著一個擔架,擔架上面都躺著一個奄奄一息之人。
高手們兇神惡煞的在丹鋪門口對峙,一個個臉上就像是和丹鋪不同戴天的樣子。
而丹鋪的人,也是守在門口,不曾退讓半步。
這樣雙方對峙的一幕,在所有丹鋪的門口上演著,場景如出一轍。
“你們丹鋪必須給一個交代,我兄弟服用了你們丹鋪的丹藥,現在生死未卜,你們這是黑店,我砸了你們的店。”領頭之人穿著一身黑衣,神情和語氣異常悲慟,整個人身上都有種蕭索肅殺的氣息。
這事兒,就是栽贓!丹鋪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們被人盯上了,對方是要毀了他們的招牌,套用一句俗語,就是:既想當,又想立牌坊。
這些人打著丹鋪丹藥有問題的招牌,實則就是想要引導輿論,讓丹鋪從此失信于人,這樣,小型城池的凝聚力就會下降,在沒有小型城池維護下的丹鋪,想要滅掉,就是輕而易舉。
只不過,這些人錯估了一件事,那就是丹鋪在小型城池眾人心中的凝聚力和影響力。
丹鋪是小型城池的核心所在,有丹鋪在,小型城池才揚眉吐氣了一番,而且之前在小型城池爆發沖突的時候,丹鋪停業幾天,已經徹底成為小型城池的人心所向。
因此,還未待丹鋪之人開口,周圍那些小型城池各大勢力派來守護丹鋪的人,已經開始回懟。
“放你娘的屁,我們吃了丹鋪的藥都沒問題,就你有問題了?你肚子生的和正常人不一樣還是生的和別人不一樣了?”
原本聲音沉痛的領頭人,聽到這句話,就覺得腦袋上一團霧氣蹭蹭往上冒,這些小型城池的螻蟻,只要他一根手指就能滅了他們。
現在他們居然敢這么跟他說話,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他眼神猛然向后一掃射,目光就如出鞘的鋼刀射向說話之人,那眼睛好像在說“多說一句,死!”
有一人開了頭,自然就會有無數人頂上。
早很多天,這些中型城池的人就來到了小型城池,他們吃住一起,龜縮在酒肆中不怎么外出。
他們的所作所為以為大家不知道,實際上那些關注丹鋪動態的探子,對這些事情已經掌握的明明白白。
之前不出手,卻偏偏現在弄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來丹鋪門口哭喪要說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呸,一群臭不要臉的。”
“就是,怎么這樣啊,自己的人不知道吃什么吃的半死不拉活的,來賴丹鋪。”
“媽的,是真賤啊。”
“這種人,真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活的。”
一聲聲粗鄙的話語響徹領頭黑衣人的耳中,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這劇情走向不對啊。
他們這是來博同情的,是在生死面前讓小型城池之人倒戈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和他們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啊?他們雖然不怕打起來,不怕以武力取得勝利,但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么?
這個方案,還是他們想了很久才想到的。
在生死面前,人們是最愛動惻隱之心的,只要他們把氛圍烘托出來,就不信丹鋪不名譽掃地。
然而,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這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領頭的黑衣人一咬牙一跺腳,撲通往地上一跪,身體向前一撲,悲慟哀嚎起來:“三弟,你好冤啊,大哥的錯,大哥沒用,只是小傷,都是大哥給你買了丹鋪的丹藥才害你這樣的,我今天就當著你面,拆了這家店,以正視聽。”
其他跟來的人也是邊哭便喊:“三師兄,我們會給你報仇的。”
幾人哭的那是一個見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聲音絲絲縷縷,不大不小,讓人心里都跟著發酸,就像是排練過千百遍似的。
本以為這波氣氛烘托,絕對可以讓人動了惻隱之心,但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小型城池的這些人,有些飄。
而且是飄的厲害!
根本就不拿中型城池的人當回事!
“在這里逼逼叨叨煩死了,要哭回你們中型城池哭去,別妨礙我們丹鋪做生意。”
“缺德不缺德啊,你們不買東西就趕緊滾,我們還在這里等著買丹藥呢。”
“從哪來的,就滾回哪里去。”
“不知道從哪里受了傷,想來丹鋪碰瓷,跟個傻缺一樣,以為丹鋪沒人護著是咋地。”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想找丹鋪麻煩,就得先從我身體上踏過去。”
“讓他們滾!”
“對,滾!”
“快滾!”
“滾出小型城池!”
別說同情心了,這一波哭,簡直把小型城池人的火氣都哭出來了,一個個暴脾氣嘩啦啦的,直接跟對方嗆起來了。
原本被安排在人群中打算引導風向的人,聲音也完全被小型城池這些人給蓋住了,發揮不出半點實力。
事情走向已經完全不受控制,那些帶頭鬧事的人,干脆也不裝了,一個個從地上起來,紛紛拿出手中的佩刀,兇神惡煞的面對眾人。
俗話說得好:感化不了,就火化!這就是這些黑衣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他們現在恨不得將小型城池這些人給屠戮干凈。
多少年了,他們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小型城池的人,之前見了他們,那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畢恭畢敬的,就像是供奉著的大爺。
可現在呢,現在見了他們,一個個竟然張牙舞爪的,就如同即將出山的獅虎一樣,這是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這一切的改變,都源于丹鋪,是丹鋪的出現,才導致了現在局面!
領頭的黑衣人將身體迅速前竄,讓人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動作,他就已經將刀架在了一位要說話的人脖子上,只要他手腕再稍微用力一下,這人的小命就算玩完了。
就在他手腕將動未動之際,一顆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彈射在他的刀柄上。
長刀受到巨大的沖擊力,直接被彈飛出去,那位黑衣人兇狠的看向石子飛射來的地方。
只見一位氣宇軒昂的紫衣少年正在一步步向這里走來,這個人一經出現,街道上的眾人就紛紛為他讓路,他身上那種獨一無二的高貴氣質,是任何人都模擬不來的。
那紫衣少年嘴角噙著肆意的笑,這笑容讓黑衣人們覺得身上有點發冷,身體有點發虛,那種強烈的壓迫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是氣勢上與生俱來的壓力,與實力無關,而陌玉就是有這樣的氣勢,而且每走一步,氣勢就攀升一層,在第一個罩面的時候,就已經讓對方升起了這人很難抵抗的感覺。
打仗,攻心為上,只要對方心里發虛,那在和他對戰的時候,氣勢就會自然而然的弱上幾分,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被陌玉運用的淋漓盡致。
陌玉身后還跟著一些人,他們都穿著雪白都衣衫,腰帶上的繡線也是統一的顏色,這是御劍門弟子穿的服飾。
是御劍門的人!
來人,都是御劍門的人!
眾人后知后覺的想道。
今天,小型城池可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