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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鍋底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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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慍打橫將謝瑯華抱起,淡淡的掃了崔大一眼。

  抱著謝瑯華進了密道。

  偌大的王宮有個密道什么也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美人他想要。

  然,他這條命也是金貴的厲害,他可不想早早喪命。

  他既然來了,那必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他又不是二傻子,怎會白白送命。

  密道一直通到御花園一處不起眼的假山,誰人知道這假山里面大有乾坤,是一處一應俱全的屋子,連水和糧食都是早早備下的,這這里面住個三五日,一點問題都沒有,便是連司馬弘都是不知的。

  何為士族?

  這王宮正是崔慍的太爺爺參與修建的,他就是怕有朝一日崔家的子孫會困在這里,私底下修建了數條密道,密道錯綜復雜,有好幾處出口,幾乎貫穿了整個王宮。

  他要來一趟王宮,還不跟出入自家后院一般來去自如!

  他們永遠都是未雨綢繆,早早為自己準備好數條退路,無論怎樣都可全身而退。

  密室里燃著燈。

  崔大和崔二皆在。

  崔慍將謝瑯華放在榻上,扭頭看著密室中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說道:“莫叔,她吸了大量濃煙,快看看她可有礙?”

  “是。”莫森幾步上前把手落在謝瑯華手腕。

  崔慍凝神看著。

  崔大和崔二站在他身旁,看著他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低低的垂著頭,嘴角一抽一抽的,笑的面皮都抽了筋,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司馬卿站在窗邊,看著滿天火光,不由得勾唇一笑,此時正值天干物燥,走個水什么的太過尋常了,且又不止謝瑯華房間著火了,那一片全部起火了,無論怎么查也不過是個意外。

  料想謝家也說不出什么來,要怪就只能怪謝瑯華命不好。

  彼時,陳意也接到消息,事已成,且萬無一失,她不由得笑了起來,臉上滿是猙獰的神色,她總算可以安枕入眠了。

  任何妄想接近王玄的人都得死。

  此生王玄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夜色如墨。

  王玄也還沒睡下。

  經過昨日一事,他元氣尚未恢復,臉上還帶著些許疲憊。

  屋里懸著一顆明珠,他一襲月白色的寢衣,伏在桌案上,手提了一支筆,已然浸了墨汁,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寫。

  “郎君!”就在那時王禮大步走了進來。

  王玄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王禮拱手說道:“王宮那邊傳來消息,今晚他們果然對她動手了,只是我們派出的人還沒有動手,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哦!”王玄淡淡的應了一聲。

  抬頭看向王禮說道:“可是崔慍?”

  王禮皺著眉頭說道:“可不就是那廝!”

  王玄提筆在紙上落下一個靜字。

  王禮接著又道:“有個崔慍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郎君還是要先下手為強的好。”

  這些話他本不該說,可他實在忍不住。

  旁人任何人都可以。

  可郎君卻是非謝瑯華不可。

  萬一謝瑯華上了崔慍的賊船,這可如何是好?

  畢竟崔慍可是個中高手,比起郎君來實在是體貼入微。

  連假扮婢女,胸前掛肉包子的事都做的出來,若是換做郎君,是萬萬做不到如此的。

  “退下吧!”王玄抬頭看了王禮一眼。

  “是。”王禮拱手退了下去。

  夜還很長。

  整個王宮都驚動了,數不清的人跑來救火。

  有的人被救了出來,有的人葬身火海。

  “回稟郎君,夾雜在濃煙中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服用一顆解毒的藥也就無礙了,至于她吸入肺腑的濃煙,還需郎君用內力給她逼出來。”莫森看著崔慍緩緩說道。

  崔慍輕輕的點了點頭。

  莫森遞給崔慍一顆雪白的藥丸,崔慍把藥丸放入謝瑯華口中,有用內力把謝瑯華吸入肺腑的濃煙給逼了出來。

  昨晚這一切后,崔慍長長的舒了口氣,扭頭看著崔大說道:“把莫叔送回去吧!”

  “是。”崔大拱手說道,帶著莫森從密道的另一處出口離開了王宮。

  謝瑯華還在昏睡。

  崔慍扭頭看著崔二說道:“我這個樣子可狼狽?”

  崔二先是搖了搖頭,崔慍眉頭一蹙,緊接著他又點了點頭。

  崔慍當下不耐煩的說道:“把我的小鏡子給我。”

  崔二從懷中掏出一面小巧的銅鏡遞給崔慍。

  “怎地依舊玉樹臨風,迷死個人呢!”崔慍望著銅鏡中自己的臉,皺著眉頭說道。

  崔二嘴角一抽,忍不住垂下頭去。

  “去給我弄些鍋底灰來!”崔慍掃了崔二一眼。

  崔二頓時就愣住了:“郎君要鍋底灰做什么?”

  再說了這大晚上的要他去哪里找鍋底灰。

  “我自有用處,你快些給我找來。”崔慍不耐煩的說道。

  崔二只能苦著臉去給他找鍋底灰去了。

  謝瑯華還沒有醒來。

  片刻崔二提著一口黑漆漆的鐵鍋走了進來。

  崔慍一看便樂了。

  他一手拿著銅鏡,一手摸了摸黑漆漆的鍋底,把手上沾染的灰盡數摸到了臉上。

  “郎君這是作何?”崔二目瞪口呆的看著崔慍,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誰人不知郎君是個有潔癖的。

  “劫后余生也該有個劫后余生的樣子!”崔慍抬手把鐵鍋扔給崔二,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臉。

  崔二又把鍋給還回去了。

  “阿瑯,你醒醒啊!你不要嚇唬我……”崔慍輕輕的拍打著謝瑯華的臉,面上滿地擔憂與驚恐。

  密室中他的聲音一陣陣回蕩著。

  “阿瑯……”

  在他軟軟糯糯,沾染了蜜汁的聲音中。

  謝瑯華眉頭緊鎖,緩緩睜開了眼。

  她什么都沒有看清楚呢!就被崔慍緊緊的抱入懷中。

  她皺著眉四下打量了一眼,喃喃說道:“這是哪里?”

  崔慍這才松開了她。

  他一臉狼狽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歡喜,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可能是我們命不該絕,我抱著你在火中,無意間撞到了房間里的柜子,發現柜子下面竟有一處密道,就抱著你來了這里。”

  謝瑯華身上有些無力,她看著崔慍虛弱的一笑:“我們還真是命大。”

  無論如何只要還活著就好。

  “你嚇死我了。”崔慍一臉劫后余生的恐懼,深深的看著謝瑯華。

  謝瑯華緩緩抬起手來,輕輕的替崔慍擦去臉上的黑。

  崔慍凝神看著她。

  謝瑯華皺著眉頭說道:“你這個樣子丑死了。”

  “是,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崔慍瞇著眼笑道,一把將謝瑯華擁入懷中,喃喃說道:“阿郎,我們既然沒能死后同穴,索性生而同眠吧!”

  謝瑯華伸手推開了崔慍,白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崔慍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崔慍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已經很正經了!”

  說著他猛地把臉湊到謝瑯華跟前,瞇著眼笑道:“還是你想見識見識我不正經的樣子!”

  謝瑯華懶得在跟他說話,她推開崔慍下了榻。

  四下掃了一眼,輕聲說道:“也不知道要如何出去。”

  崔二在密道里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跟了一個不正經的主子,就是這么苦哈哈,大半夜的都不能消停,得陪著他四處演戲著實累人的很!

  崔慍伸手撫摸著石墻,看著謝瑯華說道:“不要擔心,這里肯定有出口的。”

  謝瑯華拿手輕輕的敲擊著石墻,細細的聽著回聲。

  崔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阿瑯,你才好,不若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會!”

  孤男寡女的多好啊!

  崔慍眼巴巴的看著謝瑯華。

  “不用了!”謝瑯華理都不理他,四處找著出口。

  崔慍只能裝模作樣的找出口。

  過了片刻,他皺著眉看著石墻上一處不顯眼的凹陷,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什么?”

  謝瑯華扭頭看著他。

  只見他伸手一按,一扇石門緩緩的打開了。

  謝瑯華勾唇一笑:“找到門了,真是太好了。”

  她提步走了出去,才發現身處御花園中。

  崔慍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去。

  謝瑯華扭頭看著他說道:“崔慍,這里實在不宜久留,你快回去吧!”

  “你忘了,我如今可是你的婢女小紅!”崔慍勾唇一笑,他展開雙臂在謝瑯華面前轉了個圈。

  謝瑯華眼睜睜的看著崔慍在她面前變小了,方才顯得有些小的衣裙,瞬間變得合適,臉還是那張臉,骨架與女子一般無二,只比她高了那么一點點。

  她頓時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崔慍。

  崔慍施施然然的朝她走了過來,姿態比她還有優美,看著她勾唇一笑:“你親我一口,我就教你這縮骨功如何?”

  偷香竊玉的時候難免要跳個窗,鉆個狗洞什么的,故而這縮骨功他練得十分純熟。

  謝瑯華看都不看他一眼,提步就走。

  該說的話她都說了,他執意留在這里,她能有什么辦法。

  “你這個人怎么說走就走,也不等等我。”崔慍碎碎念著,提步跟了上去。

  謝瑯華所住的房間已然全部淹沒在火海之中,火光沖天照亮了半個王宮,因著火勢太大根本沒辦法施救。

  所有侍衛還有婢女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看來謝家大小姐是兇多吉少了。”一個婢女看著滿天的火光忍不住開口說道。

  “也是個紅顏薄命的。”一旁的婢女隨聲附和道。

  “呀!怎么著火了?”就在那時謝瑯華施施然然而來,看著滿天大火,她臉上滿是震驚,戲演的極好。

  她身旁跟著小紅。

  剎那間所有人扭頭朝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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