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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宣傳工作,小心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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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山洞,常威以星相定準方位,便帶著獨孤鳳,往成都方向趕去。

  于山林之中飛馳之時,獨孤鳳忽然問道:“你知道石青璇在哪兒嗎?”

  常威道:“當然知道。”

  獨孤鳳訝然:“你怎么知道的?侯希白告訴你的?這一路上,也沒見你拷問他呀!”

  常威笑了笑,沒有回答。

  獨孤鳳有個好處,那就是常威不想說的事情,她便會知機地不再追問。此時見常威不欲多說,便換了話題:“四大圣僧若知道了你的目的,此時當已趕在了我們前頭。我們就算趕過去,怕也來不及了吧?”

  “有可能。”常威道:“不過就算四大圣僧先行趕到,也沒有關系,我有的是耐心跟他們耗下去。”

  “那石之軒呢?”

  “石之軒就更不用擔心了。在石青璇附近,石之軒對我的威脅為零。”

  疾行一夜,天亮之時,二人已趕至成都。

  常威心知此時再去鳳凰山找石青璇的“幽林小筑”,應該已經來不及了。他雖然知道石青璇住哪兒,詳細地址卻不清楚,還得根據地理特征慢慢搜尋。

  而四大圣僧,是肯定知道幽林小筑所在的——石之軒當年與碧秀心說是隱居,可兩口子的住處,不少人都知道。像寧道奇,就曾三次上門邀戰石之軒。霸刀岳山臨終前一段時日,也是在幽林小筑借住。

  以四大圣僧跟碧秀心、寧道奇的關系,理所當然知道幽林小筑具體位置。

  既不可能快過四大圣僧,那常威也就不爭這一時長短了。

  他先帶著獨孤鳳進了成都城,找牙行租下一座小院,然后交給獨孤鳳一個任務:

  “你呢,這段日子,就住在這里寫帖子,把我與邪極四魔、四大圣僧之戰,詳細寫出來,然后雇人在成都城及周邊張貼。對了,石之軒三次偷襲我不曾得手,反被我追得狼狽逃竄的事情,也要寫出來。嗯,還要雇些說書先生,編成段子在酒樓說書。”

  獨孤鳳小有疑問:“呃,石之軒雖然三次偷襲都失敗了,但他走的不算狼狽吧?前兩次你連他影子都沒有找著,第三次好不容易逮著他了,也是只追了幾十里,就徹底失去了他的蹤跡來著。”

  常威背負雙手,淡淡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藝術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咱們做宣傳工作,既要尊重基本事實,但也允許進行一定程度的藝術加工。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獨孤鳳忍著笑,連連點頭:“明白!”又一本正經地朝他一抱拳:“紫衫鳳王,謹遵教主教誨!”

  “很好。”常威贊許道:“這趟差使如果辦得好,回來后,我教你一門武功。”

  “教我武功?”獨孤鳳眼睛一亮:“是長生訣么?”

  “長生訣?”常威呵地一笑:“你若想學,我也不是不能教你。只是,想練成長生訣,入門第一步,就得先散功,把你辛苦修煉至今的一身功力,盡數廢去。且就算自散功力,也不見得一定能修煉成功。你愿意賭一把么?”

  “啊?還要先散功?就算散功,也不一定能練成?”

  獨孤鳳雖然好武,卻沒什么賭性,糾結猶豫一陣,終是艱難地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我雖對自己的悟性有信心,但就連你也說未必能成,我覺著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常威見狀,反是贊許點頭:“不盲目去賭,能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鳳王你這一點很不錯。”

  得他贊許,獨孤鳳心里美孜孜,笑得兩眼都彎成了月牙,旋又好奇問道:“既不是長生訣,那你打算教我什么功夫?”

  常威道:“是一門輔助功夫,可緩慢增加潛力,可快速提升功力,對于療傷亦有很強的效果。”

  獨孤鳳聽說可以快速提升功力,頓時大為期待,笑道:“我正覺自己武功提升太慢,幫不上你呢,若能快速提升功力,那可真好啦!教主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事的!”

  常威點點頭,輕拍獨孤鳳肩頭:“努力,把帖子寫得精彩一點,用語直白一點,不要太文縐縐,要讓即使只粗通文字之人,也能一讀就懂,讓不識字的人,也能輕松聽懂。”

  “明白!”獨孤鳳鄭重點頭。

  “對了。”常威取出一副得自楊公寶庫的人皮面具交給獨孤鳳,叮囑道:“無論是自己發貼子,還是雇人發貼、說書,都記得戴上此面具,免得暴露了自己。”

  叮囑完,常威與獨孤鳳道別,獨自出了成都城,向北邊的鳳凰山行去。

  至于封存著邪帝舍利的銅罐,當然是隨身攜帶。

  鳳凰山雄偉秀麗,峰巒疊嶂數十里,主峰高出群山之上,拔地而起,形似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

  石青璇的“幽林小筑”,便位于鳳凰山東麓,太陽溪西岸,一處隱蔽山谷之中。

  午后,陽光正好。

  年方十四的石青璇,有些懷念香蕈的味道,便綰起青絲,絲帕包頭,挎上竹籃,打算進林中采些鮮香蕈。

  沿著溪邊小徑行走一陣,剛要入林,忽發現小路旁的石頭上,盤坐著一位老僧。

  正詫異時,老僧睜開雙眼,沖她微微一笑:“施主,逢林莫入。”

  老僧笑容慈祥可喜,好像廟里的彌勒,饒是石青璇對佛門中人素來不喜,也提不起惡感,只眨巴著黑寶石般清澈的美眸,用十四歲女孩那清脆悅耳,又略帶幾分稚氣的動人聲音好奇發問:“敢問法師法號?為何要說逢林莫入?”

  “老衲道信。”老僧自報法號:“林中危險,施主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道信?”石青璇眸中閃過一抹驚詫:“原來是禪宗四祖,道信禪師!晚輩失禮啦!”

  說著,放下竹籃,對老僧施了一禮。

  石之軒曾經隱瞞身份,拜道信禪師為師,得了禪宗真傳。所以嚴格來說,石青璇還得叫道信一聲師祖。

  不過石青璇對父親愛恨參半,對佛門也素無好感,此時能對道信禪師鄭重施禮,已是她能做到的極限。

  施禮后,她又微微一笑,現出兩個甜美酒渦,說道:

  “林中雖有蟲蟻毒蛇,不過青璇自幼便在林中玩耍,家附近這幾座山頭,一草一木,青璇都了如指掌。對青璇來說,這里并沒有任何危險呢。”

  “危險不在山林,而在于人。”道信禪師鄭重說道:“施主可聽說過,魔教教主、自在天魔?”

  “自在天魔?”石青璇點點頭:“前些時日,我去成都采購,聽說過這個名號呢,據說是個殺人如麻的亂世魔王。不過,自在天魔不是在江淮一帶活動么?禪師提他作甚?”

  “自在天魔已經入蜀。”道信禪師緩緩說道:“據侯希白侯施主所言,他入蜀的目標,很可能便是施主你。”

  石青璇粉潤櫻唇微微張開,美眸之中,滿是驚訝,“自在天魔的目標是我?為什么?”

  道信禪師嘆了口氣,道:“自在天魔不知從何處得到了邪帝舍利。你父親石之軒為邪帝舍利,與自在天魔啟釁。你父親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自在天魔武功雖高,卻也被他偷襲得不勝其擾。是以,他想要來尋你,以獲取不死印卷,尋得破解不死印法、幻魔身法的方法,一勞永逸解決你父親。”

  “禪師方才說,自在天魔,被我父親,偷襲得‘不勝其擾’?”

  石青璇更加驚詫,滿是難以置信之意:“所以禪師的言外之意就是……以我父親石之軒的武功,亦只能做到偷襲自在天魔,讓他煩不勝煩?”

  道信微微頷首:“不錯。自在天魔的武功,委實高深莫測,正面對決,以你父親如今的狀態,當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以不死印法、幻魔身法不斷襲擾。所以,絕對不能讓自在天魔得到不死印卷,否則你父親的武功一旦被破解,恐會遭自在天魔毒手。”

  對于石之軒這個“孽徒”,道信的感情十分復雜。

  一方面,他很喜歡石之軒的武道天賦,很欣賞他的佛法悟性,曾一度對石之軒抱有傳承衣缽的期望。另一方面,對于石之軒的欺騙與背叛,他又心中有恨。便是禪心通透,此恨亦難以真正消除。

  不過無論如何,道信禪師都不希望石之軒去死,而是希望能喚醒石之軒的佛性,將他帶回正途。

  “竟有人能對付得了石之軒!”石青璇美眸之中,滿是奇異神彩,俏臉之上,亦滿是好奇:“那自在天魔,長什么模樣?”

  “其人膚如古銅,滿面虬髯,身材高大,手腳粗壯,氣勢十分威猛。”

  道信禪師怕石青璇不識魔頭,遭了毒手,解說得十分詳細:“他的年紀,貌似不滿三十,但以他功力,老衲懷疑,他是一位隱世多年的老魔頭,魔功大成方才出世。”

  “這樣啊……”石青璇一邊在腦海之中,勾勒著自在天魔的形象,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禪師為防自在天魔得到不死印卷,特意來此……是否意味著,禪師認為,自在天魔可以破解不死印卷?但這有可能么?不死印卷除了石之軒,至今無人可以參透呢。”

  道信沉默一陣,嘆道:“自在天魔高深莫測,非常人可以揣度。旁人無法參透的不死印卷,自在天魔未必不能參透。不瞞施主,來者非止老衲一人,嘉祥、智慧、帝心亦與老衲一道來了此地,與老衲分別鎮守山谷四面。”

  “竟是四大圣僧齊至?這么大陣仗?”石青璇長長的眼睫忽閃著:“那禪師你們分守四方,自在天魔進不來了,青璇是不是也不能出去啦?”

  道信道:“為施主安全著想,暫時還是留在家中較好。若需要些什么,老衲等可為施主代辦。”

  “噢。”石青璇狀似乖巧地點了點頭:“那青璇便回家呆著吧。可是,我今天想吃香蕈呢。”

  道信道:“老衲去幫施主采摘。”

  石青璇笑嘻嘻地將竹籃遞上,雙手合十:“香蕈唯深山至陰處有之,有點難尋呢,麻煩禪師啦!”

  道信對自家孽徒的女兒笑著點了點頭,拎著竹籃,轉身進入林中。

  石青璇目送道信身影深入林中,靜候一陣,俏臉上忽地浮出一抹慧黠笑意,從相反的方向,閃掠入密林之中,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她輕功得了石之軒真傳,年齡雖小,但輕功也已相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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