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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意外中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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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

  段藍泉先是一呆,下一刻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驚呼出聲,幸虧程小樓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可饒是如此,那聲“我靠”還是引得很多人紛紛側目。

  “噓!你小點聲!就知道你會這樣,幸虧沒提前告訴你,要不然恐怕早就被吳滿屯知道了。”

  程小樓趕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他別這么一驚一乍。

  “你是說……你得了一出新戲?!什么時候的事,戲是誰寫的,我怎么不知道?”

  段藍泉強忍住激動,一把掰開他的手雙眼放光的壓低聲音問道。

  “沒多久……咦?不對呀,蓬萊仙的鼓點哪有這么久,早該進笙了吧,安天奎呢,他怎么還不登臺?”

  程小樓正準備解釋,忽然臉色一變,猛然記起臺上的前奏早就該結束,這會兒作為主演的安天奎應該隨著笙樂和鑼鼓點登臺才對。

  可臺上此時別說是人了,就連安天奎的一根毛都見不到。

  “是啊,這都已經亮場了。”

  經他這么一提醒,段藍泉也猛的反應過來。

  亮場是指因脫節樂聲不止,許久不見演員登臺,通俗的講就是光打雷不下雨,這也是戲臺上的大忌。

  如果換做平時,吳滿屯早就安排人上去救場了,可今天是軋戲,就連想救場都不行。

  “你們大師兄人呢,剛剛不還在這兒嗎?!”

  吳滿屯在后臺都快急瘋了,一把扯住一個人的衣領壓著嗓子厲聲問道。

  “剛剛還在這里呀,興許……是內急上廁所去了吧。”

  被他拽住的那人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的小聲說道。

  “都他媽是死人啊,還不快去找!懶牛懶馬屎尿多,爛泥扶不上墻,一到關鍵時候就給老子拉稀擺帶!”

  吳滿屯一把將他推到一邊,眼睛有些泛紅的咬著牙罵道。

  “哦……哦哦哦。”

  旁邊幾人答應一聲,趕忙四處找人去了。

  戲臺右側的樂師也有些懵,鼓點都響了這么久,一直都不見人登臺,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敲。

  蓬萊仙是一出老戲了,臺下很多人都看過不止一次,鼓點響了一分多鐘都不見演員登臺,慢慢就有人察覺出了不對勁,議論聲越來越大。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小蘭玉那騷娘們突然撞門上了,還是安天奎摔斷腿了?”

  段藍泉伸著脖子朝戲臺左側的簾子望了幾眼,幸災樂禍的猜測道。

  程小樓搖了搖頭,他也是一頭霧水。

  后臺已經亂成了一團,在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把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都翻了一遍,仍然沒看到安天奎的人影。

  電話打了十幾個,始終處于關機狀態。

  到了這個時候,吳滿屯就算反應再遲鈍,也知道安天奎肯定是出事了。

  “大師兄不見了,現在該怎么辦,再拖下去臺下的觀眾就真的坐不住了。”

  小蘭玉把簾子撩開一道縫朝外面看了兩眼,轉頭看著吳滿屯一臉焦急的提醒道。

  “媽那批,老子硬是闖到個鬼哦!”

  吳滿屯急得連老家方言都罵了出來,抬頭依次打量了所有人一眼,這才強自鎮定的深吸了口氣,猛的撩開簾子上了戲臺。

  “司鼓先停一下。”

  走到戲臺中間,吳滿屯立馬就叫停了伴奏,臺下議論紛紛的觀眾也下意識安靜下來。

  “實在抱歉,我大徒弟安天奎突然不知所蹤,所以……原本準備好的蓬萊仙恐怕唱不了了。”

  向臺下的觀眾九十度鞠躬致歉后,吳滿屯一臉灰敗的苦著臉據實說道。

  “失蹤了是什么意思?今天的軋戲是要直接認輸嗎?”

  “不會吧,這件事這些天可是鬧的半個綿山城都知道,就這么收尾?”

  “炒作!絕對是炒作,今天這一場的戲票價格漲了十倍,你們還要不要臉?”

  “就是!退票,老子以后再也不來你們這兒瞧戲了!”

  臺下那些觀眾“轟”的一聲全都激動起來,一些人甚至已經站起來有暴走的趨勢了。

  原本還以為是一場十幾年不見的盛況,居然還沒開始就說演員失蹤了,這不是逗人家玩么。

  “十倍票價?吳老狗這是想錢想瘋了吧,這些人也是腦子有毛病,竟然真舍得掏錢買。”

  段藍泉掃了一眼群情激奮的眾人,極度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程小樓深深的看了臺上的吳滿屯一眼,輕輕搖頭嘆了一聲。

  吳滿屯能從一個跑單幫的混到今天這一步,確實有幾分魄力和手腕,光是今天這場軋戲的戲票收入都是上百萬,換做其他人還真沒幾個有膽子敢這么干。

  將戲票提價十倍,這可是非常得罪戲迷的行為,說難聽點完全就是把戲迷當肥豬宰嘛。

  這要是軋戲輸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安天奎確實是突然失蹤了,這一點整個戲班的人都可以作證,蓬萊仙也確實唱不了了。”

  面對群情激奮的上千觀眾,吳滿屯一下子變得從容淡定起來,臉上沒有半分焦急和害怕之色。

  待下面的罵聲稍稍弱了一些,他才猛的話鋒一轉:“不過,這場軋戲還沒有結束,我也絕不會這么輕易認輸,唱不了蓬萊仙,還可以唱別的!”

  “下面,請大家用熱情的掌聲有請我最出色的弟子,來自省城探花樓戲班的薛一山薛老板!”

  吳滿屯抑揚頓挫的高聲介紹完畢后,猛的朝門口方向一指。

  下一刻。

  已經關上的大門哐當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臺下的觀眾一靜,下意識扭頭朝后面看去。

  一轉頭便看到一名英姿勃勃的青年身穿精致白色戲袍,頭戴硬盔,手持銀槍,身后背著四桿靠旗,腳踩三寸厚底及膝青緞鞋,昂首挺胸,龍行虎步的朝戲臺走來。

  在他身后,還跟著幾名同樣作武生打扮的青年,和一行拿著二胡之類樂器的樂師。

  浩浩蕩蕩的一行十來人突然闖進來,一時間讓整個戲院都安靜了下來。

  “師傅,我來了。”

  為首的長靠武生帶人走到戲臺前站定,持槍抱拳聲音脆亮的大聲向吳滿屯行禮。

  “好好好,今天的軋戲師傅就靠你了,登臺吧。”

  吳滿屯滿臉紅光的連說三個好字,心情那叫一個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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