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是惡心啊!
居然直接用手去碰死老鼠。
剛才他還用那雙手抱過昏迷不醒的珉哥。
黯月頓時一陣反胃,覺得酈蘇整個人看起來更像魔鬼……
酈蘇用神念在小田鼠身上掃描,橫眉冷哼:“這只小田鼠身上所中之毒跟雷珉一樣,而且它血液中的濃度甚至雷珉千萬倍,想必它就是毒的源頭。那個殺手很聰明,知道自己無法突破你的結界,便把一只喂了毒的小田鼠放進來。小田鼠污染了這片靈艾田,小桃又巧取采摘了帶毒的艾葉做成艾糍,雷珉吃下艾糍便傾刻中毒。”
黯月聽了,臉色大變,也不顧得這只小田鼠死得有多惡心了,把神念掃過來。
小田鼠的臟腑全都發黑潰爛!
“可是,我的結界固若金湯,外面就連一只蟲子都飛不進來的,更何況是這么大的一只田鼠?”黯月在氣憤之余又十分疑惑。
“你只約束外面的人,但如果是本來就生活在這片靈田的生靈呢?那是不是可以自如進出呢?”酈蘇道:“你是百密一疏了。”
黯月被酈蘇一語點醒!
她的這個結界的確存在這個缺陷。
“可惡!到底是誰?”黯月生氣不已,她心念一動,運轉時空追溯的神通。
小田鼠的活動軌跡便如同幻影般出現在靈田間。
這道軌跡是用神力視覺化出來的,如同一道金色的虛線。
軌跡在靈田里兜兜轉轉,最后繞出了靈田,向著一處遠方一座山走去。
黯月沿著軌跡一路追影,酈蘇也跟在后面。
這是一座荒山,高樹林立,雜草叢生。
軌跡一直來到一座新墳前。
夕陽下,墳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女人。
這個女人正在用怨毒的眼光盯著黯月。
她正是黯芬。
黯月用神念一掃,墳下的泥土并沒有掩蓋任何遺骨,只是埋了一些簡單衣物。
這是一座衣冠冢。
黯月的神色一陣憂傷。
這是黯川的墳。
黯川被處訣之后,遺體被魂池融掉。
其后,黯月一來是忙于復活云河的事,二來黯川所做的事情并不光彩,要是說出來,估計整個黯族都會一片轟動,于是至到現在,黯月都沒有公布黯川的死因。
沒想到,有人如此有心,悄悄為黯川建了一座墳……
雷珉和黯川都是黯月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一個是自己最深愛的男人,另一個自己視如兄長。
然而,這兩個男人卻因為自己,都死了。
如今,她還飽受外人的疑質,內憂外患,黯月的心情十分沉重。
此刻,黯芬盯著黯月,心中的怒火再也抑不住。
“族長,你能追蹤到這里,說明云河已經毒發了吧?”黯芬猙獰地笑著道:“怎么樣,好不容易才用黯川長老獻祭救活的小狐妖又在自己眼底下死了,這種滋味是不是很難受?我就是要你嘗一嘗,失去重要的人那種滋味!”
“是你下的毒?”黯月氣憤地問。
“沒錯。”黯芬供認不諱。
“誰是她?”酈蘇問。
“黯芬,黯川長老麾下的一個女殺手。”黯月回答。
“真是想不到,像族長這樣的大人物,還會記得我這種無名小輩的名字呢!”黯芬用不屑的語氣冷嘲。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不是早就澄清過云河的身份了嗎?他拯救了黯雷世界,是一位英雄,而且他還是我的徒兒,他從來就沒有做過損害黯族的事情,你為什么要害他?說!”黯月怒不可遏地質問。
黯芬不屑地罵:“我不管他救了多少人,我也不管他是多少個宇宙的人心中的英雄。我最敬愛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黯川長老。族長,你為了云河,將我主人處死,還用我主人的血肉獻祭,令到云河這齷齪的狐妖復活,那么云河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敵人!我一想到云河吞噬了主人的血肉,然后茍活于世,在你膝下承歡,我就無法忍受!我恨不得將他的靈魂抽絲剝繭!我恨不得將他的軀殼揚骨挫灰!我恨不得他受盡痛苦,從此在這世界上魂消魄散,煙盡飛!”
如此毒地詛咒一個人,只能說明,對這個人的恨,已經深入骨髓。
“啪!”的一聲,酈蘇一掌就將黯芬拍飛。
云河在酈蘇心中的地位無比重要,是他一生之中最珍視的人,他又怎容許別人如此說他?
黯芬撞在后面的一棵樹上,如同爛泥般摔下來,奄奄一息。
垂死的黯芬用不甘而氣憤的眼神盯著酈蘇,面無懼色。
哪怕沒有生存的希望,她也不會向酈蘇求饒。
要是酈蘇想殺她,只需要一個眼神。
然而,酈蘇并沒有這樣做。
并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不想那么快就弄死這個女殺手。
“呵呵,從我下決心為主人報仇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必死無疑。黯月族長的時光追溯術如此了得,就連主人所做的事那么隱蔽都逃不過你的耳目,我就知道族長你的確很厲害。但是,我絕不后悔!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有云河這齷蹉的狐妖給我墊底,我也值了!哈哈哈……”
黯芬竟然失神地狂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哭:“主人,阿芬終于為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了,阿芬現在就來追隨你……”
酈蘇不屑地冷笑:“看來,你搞錯了三件事。如果你知道真正的情況,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黯芬的笑聲愣住,她不知道酈蘇想說什么,她用憤怨的眼神盯著酈蘇。
酈蘇陰險地接著道:
“第一,云河沒死,他還活得好好的。你那點不入流的毒物,又怎能害得了我那百毒不侵體質的朋友?
第二,黯川并不是被黯月拿去獻祭,而是被我主人融化成魂池之水,我是吸收了黯川的能量才突破至如今的境界。
第三,黯月這個女人不會對云河產生非分之想,無論是你還是黯川,都想多了。還有,我敢保證,黯月敢這樣做,她的下場絕對會比黯川更慘!我主人的法寶從來都不嫌原料少。
所以說呢!你的報仇對象找錯了。”
“你……你……”聽完酈蘇的陳述,黯芬氣得“噗”的狂血了一口血,差點就暈過去。
她發覺,眼前這個魁梧高大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魔頭!
就連黯月他都沒有放在眼內,極盡所能地數落。
同時,一種可悲的絕望籠罩了她的內心。
她感應到,就算是黯月要是冒犯了云河,這魔頭也絕對會無情地將黯月抹殺。
這男人身上氣場,比起黯月更強大了千萬倍不止,更不用說這個男人所說的主人。
云河那狐妖背后到底還有多少奇人異士?
原來一切都是黯川長老的誤會……
云河和黯月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種關系,就算黯月想,云河身邊的這群怪物都不會允許。
要是黯川長老沒對云河動手,他就不用死了……
可是,這個世界并沒有后悔藥,無論是黯川還是這個女殺手,都明白都太晚了。
黯芬“格”的一聲,咬碎了一顆牙,將藏在牙中的毒物吞下。
她企圖自盡!
今天,她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自己對云河動了手,無論是黯月還是這個魔頭,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與其痛苦地死在敵人的侮辱之下,還不如痛苦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口吐黑血,全身猛攣了會,就突然四肢一癱,死得僵直。雖然生命氣息已經消失,但是她猶瞪著眼睛,望向黯川的衣冠冢,直到死,她依然對黯川念念不忘。
黑血從她的耳、鼻、口甚至眼淚滲出。
她全身的皮膚也在迅速變黑,潰爛。
她的死狀跟那只田鼠一模一樣,中的是同一種毒。
其實剛才要是酈蘇出手,可阻止這個女人,但是他并不打算這樣做。
這個女人活該。
黯月嘆了一口氣,放了一把靈火,將黯芬的遺骸燒成飛灰。
但她并沒有毀掉黯川的墳。
緲緲的飛灰在墳頭彌散,就像一曲凄涼的送魂曲。
“有些事情,你的族人有權知情實情。遮遮掩掩,只會適得其反。你以為保住了某個該死的人的尊嚴,可曾想過,給無辜的人帶來多少風險?且不說云河的名節被你糟得一塌糊涂,就連一個卑微的殺手,都瞧不起他,如果這個殺手得懲,雷珉和云河將永遠消失,這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酈蘇質問。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黯月內疚地說:“謝謝你提醒我。”
黯月很沮喪。
面對酈蘇,她所有的脾氣終于被磨平。
不久,黯月對外公布了千萬載之前古神之戰背后,黯川與雷麗絲之間勾結的實情,并且以黯川的記憶作為證據,同時再一次澄清她跟云河的關系,以及云河能復活的真正原因是木星和唐紫希的出手相助,而不是以黯川獻祭。還有,云河的軀殼同時承載著兩個靈魂,目前是叫醒云河的關鍵。并且警告所有人,不得再打擾。
黯川的記憶十分震撼。
而古神之戰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為黯川的一己之私。黯族的人知道之后都無非氣憤,因為他們足足被黯川騙了千萬載,這千萬載以來,大家竟然把一個罪魁禍首當成了一個功臣來膜拜。
對于云河的事情,大家也覺得十分內疚和遺撼。
之前所有在說閑言閑話的人都不敢再說云河的不是。于是,黯月的府邸的周圍終于能清靜下來,沒有人敢隨便接近這里打擾黯月他們為云河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