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滴落得更快了,地面又澆了一層。云河看起來又虛弱了幾分,臉色慘白如紙。
“皇兄,你何必這么激動。”烈帝嘖嘖地嘆息一聲,又冷笑:
“對了,朕多么想讓你觀看一下我們唐貴妃的冊封儀式,只不過皇兄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太不方便呢!不過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朕會讓你看到實時影像的,還有朕跟唐貴妃的洞房花燭之夜。”
烈帝一邊說,一邊偷瞟云河的表情,發現云河的表情都痛苦地扭曲了,烈帝就覺得特別的痛快解恨。
他又接著笑道:
“還有呢,離朕跟唐貴妃的花燭之夜只剩兩天時間了。皇兄,你就好好考慮吧!哈哈哈……”
烈帝的話,令云河如同跌入漆黑的冰窯,絕望痛苦得難以呼吸!
除了氣憤地瞪著烈帝,除了氣憤的咆哮,被人鎖在這里的他偏偏卻完全沒有辦法去救希希女神……
他早就該猜到,烈帝突然傳召唐紫希入宮是另有所圖,所謂冊封為宮延煉丹房首席只是一個幌子。
是他太大意了!他以為,只要在唐紫希入宮之前,他解決了梵祭司的事,唐紫希就會相安無事。
然而,大錯已經鑄成,該如何挽回呢?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他不想希希女神被烈帝沾染……
就在云河極度痛苦之際,烈帝又說話了。
“梵祭司,你進來吧!”烈帝令命。
“參見陛下。”身穿白袍,神態儒雅的梵祭司從門外進來,恭敬地向烈帝行了一禮。
“皇兄,這兩天梵祭司還會繼續好好侍候你,要是你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記得及時跟梵祭司說,以免錯過了時間,后悔莫及。”烈帝冷冷地說。
所謂“侍候”,只不過是變本加厲的折磨罷了。
“對了,梵祭司,最近你什么收獲?”烈帝又問。
梵祭司拿出一只紫晶蛇形鐲,雙手托著,虔誠地呈遞給烈帝。
“陛下,微臣只找到了這個飾物。”梵祭司道。
烈帝拿起蛇形鐲饒有興致地賞玩著,一邊欣賞一邊笑道:“這手鐲造工挺精致的嘛!”
看到蛇形鐲落入烈帝手中,云河心里暗驚!
因為蛇形鐲乃紫蛇所化,紫蛇是自己麾下的成員之一。不過自己跟紫蛇之間有著靈魂契約,沒有自己的命令,紫蛇應該不會擅自行動的。
他早就發現蛇形鐲不見了,他以為梵祭司只當作一般飾物處理,或許是擱置在寶物庫里,那也倒是相安無事。
然而,他沒想到梵祭司在這種時候會把蛇形鐲拿出來獻給烈帝。要是梵祭司發現蛇形鐲不是一般的飾物,那就糟糕了!
“梵祭司,這蛇形鐲除別精致之外,還有什么特別之處呢?”烈帝詢問。
梵祭司回答:“陛下,微臣起初以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飾物,但微臣發現,無法將它收進空間戒指里。那只有一種解釋,這蛇形鐲恐怕是一件極高級的寶物,一般空間戒指裝不入。”
“這么說來,這難道是一件神器不成?”烈帝對蛇形鐲大感興趣。
因為只有像九重神殿、紫蓮或神書這些來自中天的神器圣物,才不能被收進空間戒指里!
烈帝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一件寶物,笑得合不攏嘴:“皇兄,你這件寶物就贈送于朕如何?反正你所擁有的一切,將會全都屬于朕,這寶物如此,你的女人如此,你的部下也如此!哈哈哈!”
云河恨恨地瞪了烈帝一眼,不哼聲。
他用心念跟小蛇溝通,命令它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現出原形,然而小蛇并沒有回應他。
這是因為自己被鎖妖項圈封住,失去了跟小蛇溝通的能力?還是小蛇被梵祭司封印了,不能感應到自己的呼喚?
不知為何,云河心里有一絲不安。
小蛇啊小蛇,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有機會的就趕緊逃出去啊!然后尋找一個新的主人,別陪我坑在這個地方了。
云河在心里無望地跟小蛇溝通。
依然沒有半點反應,小蛇還是蛇形鐲的模樣。
烈帝微笑著把蛇形鐲戴在右腕,高興地擺玩著,不時還調整了一下位置,發出感嘆:“不錯的鐲子,剛戴上就覺得被一陣清涼的靈氣沐浴其中,長期配戴,必能改善體質,增進實力。皇兄啊!你身上的寶物和秘密比朕想象中還多,有時候朕真的很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藏著些什么。”
搶了別人的寶物自己戴著,又在寶物的原主人面前顯擺。烈帝這個行為,跟卑鄙的盜寇無異。
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云河除了恨和怒,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烈帝喜歡云河現在這個表情,絕望痛苦中帶著恨意,凄涼的眼神閃著悲苦的淚花。
只有這樣,烈帝才覺得有優越感。
沒錯,云河越痛苦,他就越有優越感。所有屬于云河的東西,他都想搶過來。這個小小的蛇形飾物,只不過是開始。
他故意在云河面前這樣做,只不過是想令云河更加痛苦。
只有把云河的靈魂折磨至近乎崩潰的邊緣,那噬魂蠱才能乘虛而入,獲得云河的所有記憶。
這個方法,是梵祭司告訴烈帝的,是梵祭司折磨了云河近半個月之后得出的結論。因為梵祭司發現云河的意志實在太堅定了,那怕你用最殘酷的手段把他折磨至死,也不會從他的嘴中得出半點有用的情報。
現在只剩下擊潰他的意志這個辦法了。
烈帝的親自上場侮辱云河,目的就是讓云河的意志崩潰。
梵祭司的猜測對了。
這十多天以來,無論梵祭司對云河動了多少刑,無論他身上增添了多少傷口,無論他流了多少血,他始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唯獨剛才烈帝的出現,梵祭司才從云河的眼神中讀到了痛苦和絕望。
就在梵祭司以為能欣賞一場好戲之時,烈帝突然“啊”的慘叫一聲,原來他手腕的蛇形鐲突然化為一條小紫蛇,并在他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兩個駭目的牙印出現在手腕上,從傷口滲出來的血是黑色的,蛇牙有毒!
烈帝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發青,他覺得全身一麻,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坐。
小蛇的境界已經達到了歸空境九重,也就是說,被它咬了一口,歸空境九重以下的人必死無疑!
梵祭司收走了蛇形鐲這么久,小蛇久久不發起攻擊,是因為小蛇知道,梵祭司跟它的境界一樣,都是歸空境九重,而且梵祭司的陣法神通比主人還勝一籌,直接攻擊梵祭司未必有勝算。于是它一直忍耐至今,等待機會!
雖然梵祭司很強,但不等于梵祭司背后的烈帝也強。
只要找到機會咬傷烈帝,趁梵祭司去救烈帝之際,說不定還有機會解救主人。萬一不幸,救不了主人,能除掉烈帝也好。烈帝創立的獵人公會把妖族和妖獸們都害慘了,如果沒有烈帝,大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這便是小蛇的行動方式。
見烈帝還活著,小蛇正準備給烈帝第二擊!
梵祭司大驚失色,他怎么想到蛇形鐲竟然是妖獸所化呢?而且,還要命的是,梵祭司發現,這條小蛇的境界雖然跟趙英彥一樣,但實力在趙英彥之上。
從前,小蛇的境界不如趙英彥的時候,曾經是趙英彥的手下敗將。
但小蛇畢竟是神級妖獸,只不過因為重傷境界才跌落的,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根基還在那里。而趙英彥則由一個凡人煉就如今的修為,一旦小蛇的境界恢復至與趙英彥相當,實力自然會穩固很多。
梵祭司連忙變出手杖,想把小蛇擊落,可小蛇仍盤在烈帝的手腕,擊落小蛇的同時,也有可能誤傷烈帝,催動陣法震攝小蛇也未必能將小蛇制住,畢竟催動陣法需要時間,顯然來不及!
可眼看小蛇又要咬烈帝第二口,梵祭司進退兩難,緊要關頭之際,梵祭司掄起手杖,指向云河,厲聲疾呼:“大膽蛇獸!要是你再敢傷陛下分毫,我立即把云河的腦袋敲碎!”
梵祭司邊說,邊揮舞著手杖向著云河的頭頂拍下去!全盡全力!這一擊下來,云河的腦袋定會開花了……
看到云河有危險,小蛇護主心切,舍棄烈帝,蛇身像彈簧一樣跳躍而起,現出蛇牙,吐著火紅的蛇信,向著梵祭司撲過去。
“噗!”
梵祭司的手杖直接擊中小蛇七寸要害,小蛇吐了一口血,從半空中摔下來,身受重傷。
看到一擊得手,梵祭司瞬間釋放出威懾,將小蛇震懾住。
梵祭司收起手杖,一個箭步沖到小蛇面前,左手瞄頭小蛇的頭部的位置,用手掌將其緊緊捏住,右手迅速抓著小蛇的尾部。
雙手再大力一扼,小蛇被瞬間扼暈,像一條無力的繩子般垂了下來。
見把小蛇收服,梵祭司隨手一仍,把小蛇摔到墻角。
“小蛇!”看到小蛇受傷被擒,云河哀傷地嘶吼,然而小蛇一動也不動的,沒有半點反應。
又一名忠心的伙伴為自己倒下了,沒有人能明白云河此刻內疚絕望的心情。
望著小蛇,兩行悲苦的眼淚從云河臉頰無聲地撒落。他緊捂著嘴,牙把唇都咬得滲血了。
梵祭司沒空理會小蛇和云河,焦急地把烈帝扶起來,慌張地從空間戒指里拿出幾顆解毒靈丹,給烈帝服下,然后誠惶誠恐地詢問:“陛下,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