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呼喊了幾聲，霍華德還是沒從水塘下跳出來。
一時間，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黑桃國的公主，跟紅桃國的金發王子一樣，相貌平平。
說不上丑，但也說不上漂亮，普普通通的大眾臉。
黑桃國公主露出苦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凱特很是尷尬，見牛蛙王子久久不愿露面，只好送公主回去。
路上，她們沒有一句交流。
臨近城郭的時候，黑桃國的公主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你喜歡那牛蛙吧？”
凱特沒談過戀愛，不太確定這種依賴的情愫是不是喜歡，眼神飄忽：“或許吧。”
“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值得更好的伴侶，沒必要浪費在那種膚淺的男人身上。”
對于這種說法，凱特無法反駁。
“可是……我答應過要幫他解除詛咒的，請問你有什么辦法嗎？”
公主陷入沉思，帶著她找到祭祀，問到了解決辦法。
用惡龍的牙，粘上愛人的血，就可以破除他的詛咒。
交代完畢，公主在手下的簇擁下，走進城門。
凱特往回飛，一路上有些悵然若失。
牛蛙王子見她回來，立馬跳出來道歉：“不好意思，我……我今天實在是太緊張了。”
凱特對他有些失望，問道：“是因為她的相貌嗎？”
“什么？”霍華德愣了一下，旋即低下頭，甕聲甕氣得應道：“是的。”
羅南飄在半空，覺得牛蛙王子跟女人的套路，簡直一模一樣。
要是公主顏值高，那就以身相許，直接娶回家。
要是顏值抱歉，可以不接受幫忙，或者給予豐厚的報酬。
顯然，霍華德屬于前者。
寧愿繼續當牛蛙，都不想接受黑桃國公主的幫助。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凱特對霍華德，已經沒太多的愛情成份了。
她在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朋友。
或許是出于友情的角度，才會為解除詛咒而奔波。
惡龍的牙，愛人的血。
凱特找了一個小瓶子，用鋒利的骨刃割出傷口，裝了一些天鵝血，藏了起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血到底有沒有效果。
至于惡龍，她飛到附近找其他動物打聽過了。
在平原以北，有一處丘陵，那里有一座惡龍巢穴，或許可以去碰碰運氣。
趁著霍華德睡著，凱特忍著翅膀的傷痛，一路向北。
越過平原，越過山丘。
她飛到一處巨大的巢穴前，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舉動。
巢穴都這么大，那頭惡龍也應該很大吧。
它會不會吃了我？
思緒間，一聲刺耳的龍嘯透過巢穴擴散開來，引得凱特瑟瑟發抖。
一頭四米高的龍，走了出來。
“嗯？”
它盯著門口的天鵝，有些詫異，開口顯得格外的客氣：
“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
凱特深呼吸情緒穩定，直接說出了這次的來意：
“我想幫一個朋友解除詛咒，但是需要龍的牙齒……”
她刻意沒有提惡龍這個詞，就是怕引起對方的不滿。
“這樣啊，那你恐怕要等上幾天。”
惡龍張開嘴巴，伸出尖銳的爪子指向右上側倒數第二顆牙齒：
“看到這顆蛀牙了嗎？等它變松了就可以給你，直接拔的話，我怕疼。”
這種話，完全不像是一頭兇狠的惡龍能說出口的。
感覺有點……反差萌？
“沒關系的，你能幫忙，我就很感謝了。”
見惡龍爽快答應，而且沒有吃掉她的想法，凱特松了一口氣。
“你在這兒等幾天吧，順便陪我說說話。”
凱特索要龍牙，又沒付出什么。
聽到這樣的要求，很快就答應下來。
跟惡龍同住一洞，剛開始，還是很害怕的。
不過，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它的赫赫兇名，丘陵附近除了爬蟲，幾乎看不到其他哺乳動物棲息的痕跡。
惡龍跟最初遇到的牛蛙王子很像，沒有同類，一個人生活。
可它跟霍華德，又有本質上的區別。
不僅體現在說話上，不會像牛蛙王子那樣話癆，十分聒噪。
它的日子，過的相當滋潤。
這個世界，沒有太陽和月亮。
灰蒙蒙的天空，很難分辨區分出白晝黑夜。
惡龍會把凱特抗在肩上，飛到丘陵的各個高點。
從這些地方，能夠鳥瞰大地和蒼穹。
這份愜意，是凱特在池塘的彈丸之地，無法體會到的。
等乏了，惡龍會帶著她飛到丘陵為數不多的泉眼。
彼此相互拍打著水花，嬉戲打鬧。
等餓了，就飛到平原還是更遠的地方，抓來一頭綿羊或者野牛。
在知道凱特可以吃小魚小蝦后，它還專門去捉了不少回來。
在就餐這方面，惡龍相當的講究，很有儀式感。
它沒有跟傳統印象里那般生吞活剝，而是拾撿木柴，用火烤。
沒看錯，就是用烤。
吃飯前，還像個虔誠的信徒，要先閉眼禱告。
凱特嚴重懷疑，惡龍跟她一樣，都是由人類變化而來。
只不過，他們才剛認識沒幾天。
冒昧發問唐突不說，還可能引起不滿，凱特就一直憋著沒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幾天下來，她覺得這兒比池塘那邊的日子，要好太多了。
惡龍總有說不完的故事，像是個溫柔儒雅的大叔，很照顧她的感受。
“以前我不住巢穴的時候，有人來敲門借宿。我問道，是誰啊。她回答，我是風暴降生、不焚者、米林女王、安大爾人羅依那人以及先民的女王、七國統治者暨全境守護者、多思拉克海的卡利希，奴隸解放者、龍之母。”
凱特聽得頭大：“這么多人？”
“對啊，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
惡龍咧嘴，露出尖銳的牙齒：“我說這里住不下那么多人，結果打開門，只看到一個女人。”
“一個？”
凱特和惡龍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趁著氣氛融洽，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人類啊？”
惡龍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
凱特察覺到異樣，笑容也跟著尷尬起來。
“呵，是啊。”惡龍嘆了一口氣：“我以前，也是個人類呢。”
凱特瞧見那憂傷的神色，伸出翅膀想要安撫。
惡龍搖搖頭，擠出一抹苦笑：
“我以前是個勇者，直到我殺死了惡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