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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九 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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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連天,暮色蒼茫。

  垂掛當空的太陽,終究還是不得不向西墜去,余暉的光暈,將大地盡頭渲染的一片殷紅;于磅礴中,又無形增添了一抹蒼涼!

  仿佛是在映襯此時的氛圍,不知何時,嗚嗚咽咽的風聲,徘徊在草地丘坡上,添上幾分幽冷。

  帶著些許腥臭味的冷風猛然刮嘯,地上的青草瞬間被風吹動,仿佛波浪一般疊疊翻滾。

  在夜色的籠罩下,旌旗隨著晚風起起伏伏,如同擁有生命的妖怪,它寧靜的注視著充斥著廝殺與怒吼的戰場,一如往昔,或許早已習慣。

  一面千瘡百孔的軍隊旗幟斜斜地矗立在頂端。

  在呼嘯而過的冷風中獵獵作響,旗幟正中,那碩大的大漢二字已不見了一半,被撕開的大洞宛如一張黑洞洞的大嘴,正肆意地嘲笑著什么。

  沿著小城城墻邊緣向下,敵我雙方的尸體交集在一起,死狀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遠處。

  整個戰場上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地面流出了一道道的紅色粘稠水流。整個戰場呈現出一副血雨腥風,血肉橫飛的地獄情景。

  于四周的地面上,所有的一切,無一不是在昭示著,這里不久前還是一處廝殺的戰場。

  染血的天空,殘肢斷臂的戰場,戰馬嘶鳴,哀鴻遍地,就連拂過天空的清風都帶著濃郁的血腥味,仿佛人間地獄。

  戰場無情,刀刃無眼!

  無論之前是何等尊貴的身份,何等顯赫的身世,到了殺戮的戰場上,都是一個腦袋兩個肩膀,血肉之軀,一樣時刻面臨著死亡的寒迫。

  滿戰場橫七豎八的尸體,傾倒的旌旗,散亂的刀槍。

  看得出來,戰斗已經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而且相當的慘烈。

  隨著鮮卑烏桓大軍開始不顧傷亡的沖擊,小城方面的抵抗越來越顯得那么的蒼白無力。

  不過,他們的抵抗并沒有因此停頓,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也正是如此,讓他們成功的等來了援軍。

  這一場席卷并州的戰斗,不僅震動了并州,也讓高郅感到震撼。

  他清楚的知道,原本歷史上應該沒有這一次的鮮卑烏桓聯軍。

  所以讓高郅不禁為之感慨的是,自己的到來似乎已經開始漸漸地改變這原本的歷史了。

  雖然對于歲月洪流而言,也許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小事情正可以突顯大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小及大,慢慢的改變。

  如此想著,高郅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清楚,隨著自己插手造成的改變,所有的事情就會發生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原本所知道的東西,就不一定有用了。

  甚至于,這些東西到了后面面目全非截然不同的“歷史”,不僅幫不了自己的忙,反而不僅僅是幫了不自己的忙,更會拖累自己。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趁早脫離這些原有的束縛。

  凡事有壞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人要是光盯著后者,容易過于樂觀,但如果只盯著前者,則容易意志消沉,失去信心。

  從零開始就從零開始,他之前的習武不也是從零開始打拼的嗎?現在雖然突破更艱難了一點,但未來的進步空間也更大。

  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同樣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不過,往往,人這一生之所以精彩,不正是因為多了那些崎嶇坎坷的道路,如果太過的順風順水,那就沒有什么意思了不是?

  更何況,如今的他,可不是只身一人。

  手中掌握的是千軍萬馬,是堂堂正正的縱橫沙場的將軍。

  身后的精騎,皆是跟隨著他四處奔波,生死相依的精銳。

  當然了,在這一方面,高郅他也是注重對于軍隊的思想控制。

  畢竟,看看如今公孫瓚麾下,當年縱橫塞北,令蠻夷聞風散膽的白馬義從,已經開始落寞了,當年喊著義之所在、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的白馬義從都已經開始腐朽,落寞的讓人感到惋惜,腐朽的讓人心痛。

  前事之失,正是他所需要警示的。

  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而現在高郅他,已經開始學會站在高處眺望遠方了。

  做大事的人,他的眼光一定要往遠看,事情要往深處想,否則又怎么能走的長遠呢?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對于軍隊上的指揮,高郅現在也越來越有所心得。

  有時會腦海中突然會靈光乍現,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十分微弱,卻又真實有效,加上對軍隊的磨合,高郅已經能摸道一絲門道。

  也正是如此,當高郅他大軍趕赴小城方向的時候,才更會為小城方面的抵抗效果感到吃驚和意外。

  看得出來,小城上的小將,身先士卒,一副凜然不懼的模樣,在城頭奮勇殺敵驍勇異常。

  不過,這才是這時候最恰當的處置辦法,在這敵人大軍壓境、人心惶惶的時候,遽然遇到敵人,還能如此不亂,可見此人還是個人才。

  而再看看那小將指揮調度的軍隊,更讓高郅暗暗吃驚。

  但只見,在那小將的指揮下,一隊隊裝備最好的百人老卒站在了陣型的第一線,從那些老卒肅穆的神色,穩定的握著刀槍武器的手上看,最少這是些經過戰陣的勇士,這些勇士沉穩的氣氛也帶動和穩定了后面的士卒。

  而后面是約一百的槍兵,看得出來,從他們的表情上一看就是初經戰陣的新丁,也驚慌,也恐懼,但卻按照訓練與軍令,正在麻木的排出隊形,緊緊跟在了老兵身后,握緊了長槍。

  雖然這些新丁的手一直在抖,但臉上確實帶著一種麻木,是的,是麻木,但在這個時候,在即將慘烈的廝殺時候,其實這種麻木卻是更好。

  因為,麻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能夠讓人忘記潰逃和恐懼。

  最后則是那些征召過來的民夫,他們也被命令拿起簡陋的武器,身無長物,連手中的兵器都是削尖的木頭的他們,被排列在陣后,隨時準備加入戰斗,配合著前面的士兵進行防守,或是側面幫助他們填補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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