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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3章 又見宋運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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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這想法就好,你還年輕,吃過一次虧就能長記性這是好事兒,有些人啊,吃了一輩子虧,也沒見長一點兒記性。”老書記很是欣慰,和沈隆聊起了自己的想法。

  “上面文件上半年說村民自愿組成小隊承包,不能包給個人,隔壁幾個大隊都是這么在做。前兒又下文件,說可以承包到個人,向安徽哪個地方學習,可又沒說怎么學,我問公社,他們也是沒頭緒的樣子;可是,土地承包給個人,這不是亂了套嗎?大伙兒這不是成解放前的小地主了嗎?還要不要集體?我想不通;東寶,這事兒我們一定得小心,公社問不出來,我們問縣里,不問清楚我們不能動,我想著,我們寧可不動,一定求穩,原則性錯誤萬萬不可犯,否則萬一運動一來,我們個個都得吃批斗。”老書記提醒道。

  沈隆當然知道什么才是正確的,但就像經常說的那句話,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卻是曲折的;小崗村從78年就開始承包到戶,但到82年明確包產到戶的文件才出臺,83年再次下文件強調,一直到才把這項基本制度長期穩定下來。

  現如今,關于這項政策的討論還在進行之中,反對的聲音同樣很大,要是貿貿然仗著自己對后世的了解就直接學小崗村,搞不好還真的會出問題。

  所以沈隆并沒有馬上就說出自己的看法,“叔,文件上倒是這么說的,不過您經驗比我豐富,想的比我周全,說的話都有道理,咱的確不能犯錯誤。”

  老書記點了點頭,人年紀一大就希望穩定,本能地擔心各種變化,這個年輕人也能如此持重,他很滿意。

  不過小雷家可是全縣最窮的村子,已經很多年沒有姑娘嫁到小雷家了,全村上下已經到結婚年齡的光棍多達三十多個,要是不做些改變,這種情況還會繼續延續下去;所以變必須得變,但怎么變卻得講究策略。

  “叔,這畢竟是關系到全村人的事情,所以我想著啊,還是先找些村里人商量商量,再去其它大隊看看他們是怎么做的,還有就是去縣城找些近期的報紙,了解下上面的討論,這樣想出來的辦法才不會出錯。”你還得了解本地的領導到底是什么想法,對包產到戶究竟持什么態度,這樣才好做事兒。

  沈隆在《人民的名義》里這么多年的官也不是白當的,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就算是本縣的一把手聽了也不能說啥,更何況老書記?

  “對,我們要多問多想,然后才能穩扎穩打地落實文件精神;我這就給你開介紹信,東寶,叔老寒腿犯了,你自個兒去,有什么回來跟叔說一聲。”老書記連連點頭,到底是去外面見過世面的人啊,想的就是比自己周全。

  “行,那我今天先找人商量商量,明天一早就去其它大隊,然后再去城里找報紙。”報紙肯定是要找的,但是究竟帶回來那些報紙,就得看報紙上說的話是不是合乎自己的想法了。

  老書記飯后溜出來親自走去雷東寶家,拿手電一照頓時笑了,卻見他家開小會似的熱鬧,大伙兒都直奔主題問雷東寶什么叫大包干。

  老書記不僅有些心憂,他雖然沒聽過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的話,但類似的道理還是懂的,忙大聲打了圓場,說大包干這事兒大隊還沒討論過,等東寶拿出方案來討論了才能公布,現在還是機密,大伙兒這才不再討論,但大家都議論這個“剩下都是自己的”意味著什么,說話間,老老少少渾濁的清澈的眼睛里飽含憧憬。

  看到這種眼神,老書記也是有些恍惚,看來大家的苦日子真的過得太久了,小雷家也窮的太久了,小雷家一個工分才七分錢,隔壁村卻是兩毛七,這要是放到后世,就是鄰村人均收入超過本村四倍,這么大的差距誰能忍受?

  “老書記,我摸了個底,大家伙兒都想著直接各種各家的地,不過到底該怎么做,還得看看其他大隊,還有報紙上是怎么說的。”沈隆提前給老書記打了個預防針,然后才前往其他大隊了解他們的做法。

  花了幾天時間把周圍的大隊都轉了一遍,發現本地還是比較保守一些,最多只敢承包到生產組,也就是分組聯產計酬,是將大隊社員全部按自愿結合,而不是以前上級指定分組,分別自愿組成三四個小合作組,合作組按照人數承包相應的農田,按照大隊指定的承包數上交糧食。

  這個辦法比吃大鍋飯進步了一些,卻也沒有完全解放農村的生產力,依舊存在著偷懶耍滑的問題,小雷家要是這么做肯定還是會受窮。

  回到村里,把情況和老書記說了一遍,老書記倒是贊同采取這樣的做法,多少能比全村一起吃大鍋飯好一些,而且既然大家都這么做,出了什么問題也責怪不得小雷家頭上。

  沈隆附和了兩句,就提出要去縣城搜集報紙,這是早就說好的事兒,老書記也就沒有阻止,讓沈隆去了。

  到了縣城之后,沈隆去相關單位轉了轉,依靠他出色的交際能力,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報紙,而且順便摸清楚了當地領導的脾氣,得知徐縣長思想比較開放,傾向于直接包產到戶的做法,這才徹底放了心。

  做完這些,沈隆也就準備回去了,沒想從單位大院兒出來,又遇到了宋運萍,她剛好從新華書店出來,倆人又在縣城的大街上遇到了,沈隆笑著打了個招呼,“呦,又見面了,那只兔子怎么樣了?還拉肚子不?”

  宋運萍也想起了人家上次幫過自己的事兒,“謝謝你啊,我回去按照你說的做了,那只兔子已經好了。”然后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

  這當然不可能是關于自己的話題了,沈隆略一琢磨就明白了,“這是兔子又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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