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這個電話,沈隆馬上收拾東西回到紐約,這件事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證據不方便和教父提起,現在有了亞伯特-奈里找到的線索,他終于可以和教父說了。
還是在教父的書房里,他和往常一樣坐在椅子后面,聽著沈隆的匯報,“最近我的一個手下,就是前一陣兒湯姆從監獄里撈出來的那個警察,他查到了一條有趣的消息。”
“警察局有個叫馬克-麥克羅伯斯的上尉警官,他有四個兒子,都在福特姆大學讀書,巧合的是布魯諾-塔塔利亞也在這個大學讀書,他和麥克羅伯斯警官其中的一個兒子是同學,在大學期間,他們就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友誼。”
“布魯諾在大學畢業后回到紐約開了一家夜總會,麥克羅伯斯一家經常在那里消遣,每逢新年到來的時候,布魯諾都會向麥克羅伯斯警官送上精美的請柬,在夜總會給他們留下最好的位置,請他們欣賞表演,將他們介紹給那些來表演的明星們。”
“相應的,麥克羅伯斯警官偶爾也會幫助布魯諾解決一些小麻煩,比如去掉某個夜總會雇員的檔案污點,通常都是一些漂亮的姑娘。”
“鑒于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針對麥克羅伯斯警官提前做好安排。”電影里正是這個家伙在教父遇刺住院之后,抓走了科里昂家族守在醫院外面的保鏢,要不是邁克及時趕到,教父恐怕就死了;之后也是他為索洛佐提供安全保護,可惜邁克絲毫沒有顧忌他警察的身份,果斷開槍將他殺死。
不過邁克也不得不遠走西西里避難,麥克羅伯斯畢竟是一名上尉警官,而殺死警察向來是黑幫的大忌諱,因為這會引來警方的嚴重報復。
“那個愛爾蘭來的‘抓錢鐵手’?”教父很快從記憶里翻出麥克羅伯斯的資料,在他腦海里,對紐約所有能對科里昂家族生意產生影響的人都有記錄。
“對,就是他,亞伯特說這家伙從小就跟著他當巡警的父親在巡區內轉悠,每次回來他的口袋里就裝滿了鈔票,從那時起他就決定長大要當警察,現在看來,他干的遠比他父親出色。”撈錢這門手藝可是麥克羅伯斯家祖傳的。
上尉這個級別已經不低了,紐約有數萬名警察,只有數百人能當上上尉,一般是某個分局的局長或者更高級別機構的中堅,有不少手下,有權力掃掉科里昂家族轄區內的生意,如果運用得當的話,足以給科里昂家族造成嚴重損失。
“弗雷多,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是送些錢就可以的,我們要和他們建立友誼,就像你對胡佛先生做的那樣。”教父借著這個機會提點沈隆,“那么這個人就交給你負責吧,先不要有什么動作,繼續讓你的人盯著他,看看他會有什么動作,你還可以找菲利普斯,他正好在麥克羅伯斯的分局當偵探。”
科里昂家族的關系網就是這么密,在那里都能找到關系,電影里就是這個菲利普斯泄露了麥克羅伯斯預定的餐廳,才能讓克萊曼沙提前把槍藏在餐廳衛生間里,邁克借著談判的機會去衛生間取出手槍干掉了麥克羅伯斯和索洛佐。
“好的,等菲利普斯休假的時候,我就去找他。”沈隆應了下來,他沒有選擇菲利普斯工作的時候,這有可能暴露自己。
“嗯,小心些總是好的。”教父擺擺手,示意沈隆可以出去了,這件事讓他想起了大兒子桑蒂諾。
在1939年科里昂家族將家從紐約市區搬到長灘,當時這里只有四棟房子,分別讓杰安科-阿班丹杜、桑蒂諾和教父自己住著,剩下一棟空著。
搬過來差不多一星期的時候,三個自稱是長灘鎮鍋爐檢查員的工人來到了他們家,這三個人并不知道這家人的底細,到地下室看了他們家的鍋爐后宣稱鍋爐零件出了問題,需要花一百五十美元更換。
這是當時流行的敲詐手段,而這時候教父恰好想將桑蒂諾培養成自己的副手,于是就安排他來處理這件事,桑蒂諾聽了工人的要求,馬上讓保鏢用槍指著他們,用棍子毆打他們,強迫他們將鍋爐修好,打掃好地下室。
問出了他們所屬公司的地址和老板,親自找到那個老板,警告他再也不要派人去長灘了。
這種處理方法并沒有讓教父滿意,暴力是家族必不可少的手段,但絕不能濫用,桑蒂諾的手法太過直接,缺乏西西里式的微妙手腕。
隨后教父加強了和當地警方的合作,弄到了這一區域所有犯罪分子的資料,不到一年,長灘就成了美國同等規模城鎮中治安情況最好的,這很諷刺,但的確是事實。
在這一過程中,教父采取的方式很巧妙,完全和桑蒂諾的手法不同,讓那些犯罪分子和詐騙分子不得不接受他的條件,如果換成桑蒂諾,還不知道長灘要流多少血。
從那時起,教父就覺得桑蒂諾或許可以做個不錯的軍團司令,但是絕不適合當家族的族長,弗雷多此前表現得十分平庸,于是他就將目光轉移到了小兒子邁克身上,但是邁克對家族事務沒有太多興趣,還瞞著他參加了美國軍隊,進入大學讀書,這讓他很是失望。
但最近一段時間,弗雷多迎來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處理事務非常老到,不急不躁行為縝密,交給他的幾件事都處理的很好,教父對繼承人的考慮開始動搖。
那么再觀察一段時間吧,看看他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改變了,教父心中做出了決定,緩緩起身拿起沈隆剛放到他書桌上的唱片,放入唱片機,倒了杯酒回到椅子上坐下。
不一會兒,唱片機里傳來了尼諾-瓦倫提那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西西里民歌,教父微微閉上眼睛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他很喜歡約翰尼送的這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