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懶懶靠在他身前,半仰著頭問道:“你有主意了?”
“恩。”
君璟墨淺應了一聲,下巴靠在她頭頂低聲道:
“我原本是想要安安靜靜的離開,沒想要驚動太多的人,可如今魏寰既然不想,甚至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想要如之前所想那樣安靜離開是不可能了,那就干脆徹底將水攪渾。”
“明天我會讓人通知那個周東風,讓他來見我們一次,想辦法借他的手挑起皇城那些人和駐軍、府衙之間的嫌隙,讓他們徹底鬧起來。”
“韓葉來了之后,皇城之人不知收斂,本就已經得罪了這中州城內之人。”
“那些權貴和幫派勢力的人恐怕早就對他們起了殺心,只是顧忌著他們的身份和站在他們身后的新帝,所以才一再隱忍,可哪怕是再能忍的人,也總有一個底線。”
韓葉進,他們退。
韓葉再進,他們再退。
一進再進,一退再退,沒有誰會愿意一直這樣下去。
中州的人對韓葉他們一再避讓,不過是時事所逼,害怕得罪了新帝影響了他們如今在中州的顯赫,所以才竭力隱忍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果他們的一再避讓,根本就換不來和諧共處,也換不來韓葉他們的知足,甚至于哪怕他們再怎么退讓,新帝也容不下他們呢?
當他們發現一味的避讓根本沒有用處,而且韓葉斬斷了他們的退路讓他們退無可退的時候呢?
又有幾個人還能愿意再隱忍下去。
這里畢竟是中州城,不是皇城。
邊境之所以叫邊境,就是因為這里是赤邯最重要的一道屏障,也同樣的,這里的人也未必一定要留在赤邯才能生存。
當他們察覺到新帝登基之后,這赤邯沒了他們容身之地,甚至新帝的人咄咄相逼想要讓他們活不下去,那他們又何必再去隱忍?倒不如拼上一把。
如今越是憋屈隱忍,將來爆發的時候就越激烈。
到時候兩邊打起來,無論是計敏德還是孔吉仁,亦或是韓葉乃至血鷹軍都逃不出亂局。
他們彼此牽制,彼此敵視,對付壓制中州城內的那些人就已經足夠棘手,哪還有功夫去顧及他們這些不起眼的“行商”?
君璟墨說道:“只要將水攪渾,讓他們無暇再來顧及我們,到時候我們離開便方便的多。”
姜云卿聽了君璟墨的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這辦法可行,渾水才能摸魚,若是讓他們自己先打起來,無暇旁顧,到時候的確能讓我們安全的多,可是這法子光靠周東風一人恐怕不夠。”
“他畢竟只是府衙這邊的人,而且雖然看著人脈廣,可未必關鍵時候能夠起作用,而且這個周東風貪財,小心思也多,難保他一人不會翻船,若是再能尋上幾人最好。”
君璟墨點點頭:
“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讓項勇去想辦法接觸太守府和計家的人,若能得一、二助力,此事便能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