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床邊的沈溪，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此刻他才知道，有什么東西，不是自己能完全決定的。
如果林深愿意，他可以仗著那份喜歡為所欲為。
而一旦老師不愿意，他什么也控制不了。
窗外的夕陽西沉入山，晚霞也漸漸凋零，不留顏色。涼風吹進來，才讓人意識到，這已經是晚上了。
林深一直閉著眼，但沈溪知道他并沒有睡。
這么長的時間里，不知道老師，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沈溪不知道該說什么叫醒林深的時候，床上閉著眼睛的人，突然微微張開嘴。
說出的話干枯乏力，可是卻那么的，有威壓。
“你怎么弄我都沒關系……但我只說一次，如果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我會自殺。”
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那雙眼漆黑幽深，看不出情緒，卻讓人覺得疏離而冷漠。
林深盯著沈溪，說出最后一句話。
“不管你信不信。”
明明是這么低沉脆弱的聲音，可是林深用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語調，卻如同重石一樣，冷酷又殘忍的，壓在沈溪的心口。
自殺，尋死……
沈溪顫了顫眼睛。
永遠離開他嗎？
永遠也見不到老師嗎？
他看著林深那已經沒有溫度的眼睛，心底止不住的，一點點下垂，泛出絲絲縷縷的恐懼。
在林深的注視下，那個突然感到害怕的男人，突然低下頭。
說，“老師……我錯了。”
只要一想到剛才老師所做的一切，他就不敢再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他害怕老師的離開。
他試探了這么多次老師對他的喜歡，從來沒有失敗過。
他享受并且喜歡老師不管發生一切都會待在他身邊的感覺。
那樣的試探讓人心安，予人安全感。
就好像老師會永遠偏愛他，永遠。
可是這一次，試探失敗了。他觸碰到了老師的底線，得到了老師反過來的懲罰和威脅。
是他根本，承受不起的代價。
林深對沈溪的道歉置若罔聞。
對于這件事，他并不想原諒沈溪。
夜涼如水，林深依舊吊著鹽水，他將腦袋蓋入被子里，沒有再看沈溪，也沒有再和沈溪說話。
被子里傳來林深平緩的呼吸聲。
沈溪知道林深睡著了。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灑進房間。
床上的林深悠悠睜開眼，他看向窗外，突然想到幾個月前他第一次走進這個房間。
那個少年死活不開窗戶和窗簾。
現在的窗簾卻打開了，窗戶敞開著，空氣自由清新，陽光沒有顧慮地傾瀉進來，
可是那個冥頑不化的少年，其實并沒有被他改變。
甚至因為他無底線的縱容，變得更加有恃無恐。
林深揉了揉太陽穴，打斷自己漫無止境的思考。
他將視線從窗戶移到床邊。
床邊的鹽水已經被吊完了，只剩下一個空瓶子。
沈溪不知道去哪了哪里，房間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林深將手背上的針頭給拔出來，翻開被子走下床。
他走到窗前的桌子邊，朝著窗戶外的風景看過去。
正好能看見他埋葬那只貓的那棵樹。
也正好，能看見他之前補課結束離開的歸途。
沈溪，會不會曾經站在這里，注視過他的背影呢。
林深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突然，視線不由自主停在了桌子的抽屜處。
鬼使神差的，林深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抽屜里是一個純黑色的破舊本子。
ps：好好奇，你們覺得愛情究竟是自私的，還是無私的 兔子覺得愛情應該是自私的……
晚安，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