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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扔下她,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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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由乃、宮司嶼和流云跟著手機導航,終于走出了那片幽暗的樹林。

  凌晨四點半,三個穿著白大褂略顯狼狽的人并排站在亮著路燈的公路上,一臉茫然的左顧右盼。

  沒車,沒人,什么都沒。

  在路邊蹲了莫約半小時,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腥臭,一輛廢棄物貨車朝著他們緩緩駛來,最先沖馬路中間的是紀由乃。

  她以身攔車!勇氣可嘉!

  車停了。

  司機大叔同意載他們一程,但只能到十公里外的垃圾站,而且只能坐垃圾堆里。

  一聽要坐臭氣熏天的垃圾堆里,宮司嶼內心是一萬個拒絕的。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他從小錦衣玉食,哪里遭過這種罪?

  可最終,他還是和紀由乃、流云一起栽進了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中。

  終點站廢品處理廠一到……

  司機就將三個人連同垃圾一起傾倒在了巨型廢品處理廠中。

  才想起來車后還有三個人,憨厚的司機連忙下車連連道歉。

  本就狼狽的三個人,此時此刻身上彌漫著一股惡臭,爛菜葉,臭雞蛋,還有腥臭的不知名液體糊的一臉都是,真的是路邊的野狗都嫌棄,乞丐都比他們干凈!

  再也受不了的宮司嶼眸底閃著惡狠狠的陰沉暗芒。

  打開手機點開微信就給白斐然發送了一個坐標。

  然后點開輸入框:

  宮司嶼:給你半小時,快點來接我!

  莫約五分鐘后……

  白斐然:垃圾場?少爺怎么在那?不是應該在瘋人院?

  宮司嶼:逃出來了!你廢話這么多干什么,趕緊!

  白斐然:是,少爺。

  剛準備退出微信,想起什么,宮司嶼又點開,加了句。

  宮司嶼:見到我之后記得裝驚訝,然后假裝要把我送回瘋人院,聽到沒?

  白斐然:??為什么?

  宮司嶼:我忽悠紀由乃說有躁郁癥,被家人送進瘋人院的。

  白斐然:……

  自己說的謊,跪著都要圓完。

  沒多久。

  四輛凱迪拉克防彈suv護著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氣勢壯大的抵達了垃圾廢品處理廠。

  白斐然帶著一眾從車上下來的西裝保鏢,入眼便見不遠處垃圾堆成山的處理廠一邊,三個白色顯眼的身影姿態各異在那……不知道做著什么。

  宮司嶼捂著心口頻頻干嘔。

  因為流云不知道從哪摳出來幾條死咸魚拿到他面前給他聞。

  紀由乃從一堆廢銅爛鐵里找到一輛變形的生銹自行車,正在思考怎么修可以重新騎著走……

  白斐然從保鏢手里接過一件純黑色的長款風衣走向宮司嶼,就披在了他身上。

  驚見白斐然,紀由乃暫時扔下手里的破自行車。

  狐疑的看向宮司嶼:“宮司嶼,白先生怎么來了?他來了……你爸媽會不會知道你從瘋人院逃跑了啊?”

  將身上的黑色風衣披在了紀由乃身上,宮司嶼沒吭聲,只是挑眉睨了眼白斐然,示意他趕緊演。

  面無表情清清嗓,白斐然冷冷道:“紀小姐請放心,我是少爺的親信,必會守口如瓶,不被他家人知道他從瘋人院跑了。”

  宮司嶼暗松了口氣。

  隨即喚著紀由乃上車。

  “走了,帶你離開這。”

  “去哪?”

  “我家。”頓了頓,繼而解釋道,“你現在沒錢沒身份證,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能去哪?”

  是啊,她現在什么都沒有,能去哪?

  宮司嶼肯收留她,她真的該覺得萬幸。

  可是……

  回眸睨了眼不遠處呆呆杵在那,面色蒼白的少年。

  紀由乃對上宮司嶼深邃的鳳眸,她有些怯弱的問:“那流云怎么辦?”

  疏朗的眉宇一挑,低哼一聲,宮司嶼傲冷得居高臨下看著紀由乃。

  “我不是慈善家。”

  心一沉,“把他……丟在這嗎?”

  “是。”

  唇角繃著,宮司嶼沉著桑,目光泛冷。

  一瞬,望著紀由乃垂眸斂睫沉默不語的模樣,心口有些難受,澀然。

  紀由乃,你會乖乖跟我走,不會管那個叫流云的,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片刻后……

  目光冷然的望著紀由乃突然褪下身上披著的風衣,將風衣整齊的疊好,雙手交還在自己手中,然后輕輕的向后退了一步。

  宮司嶼心口很悶,有些堵。

  無盡的失望讓他的心漸漸的,一點點的結起冰霜。

  鳳眸中的冷然,變成了冰冷陰沉。

  “宮司嶼,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保護!”朝著宮司嶼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不能很過分的要求你帶著流云一起走,因為我沒有立場,也不是那么任性的人,更不能得寸進尺。所以,你走吧,我留下。”

  杏眸水光泛動,紀由乃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沒有勇氣看宮司嶼了。

  他的眼神冷的可怕,冰凍三尺般。

  看的她心里很難受。

  宮司嶼把手中的風衣如丟廢品一般扔了。

  陰沉森寒的邪魅鳳眸中再也沒有任何微妙的情感可言,深不可測,如黑淵。

  只冰冷的丟給紀由乃六個字:“隨便你,別后悔。”

  然后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目送著浩浩蕩蕩離開的豪車陣仗,紀由乃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舍,有些內疚。

  身后,突然響起流云不解的疑惑,“為什么不跟他走?”

  回眸,和面容俊美卻蒼白如紙的少年對視。

  苦澀一笑:“我不能把你丟下啊,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我做不出來……”

  流云面無表情,卻兩手一攤,啞然的說:“我沒家哦,也沒地方去,你跟我走會很慘的。”

  無所謂的聳聳肩,紀由乃撩了撩飄逸如瀑的墨發,仰起精致好看的小臉,望著漆黑的天空,嘆息。

  “沒事啊,我也沒家。”

  “也沒錢。”

  “我也沒有啊!”

  “也沒父母……”

  “一樣沒有啊!”

  同病相憐,一起流浪做乞丐了解一下?

  加長型勞斯萊斯內,氣氛陰沉。

  車窗外,光影快速閃過。

  宮司嶼神色冷戾,坐在后座,手握緊,手背青筋微微隆起。

  心底壓抑著森然怒意。

  口口聲聲說過不會跟野男人跑的女人!

  寧愿跟一個有嚴重精神病的人呆在垃圾場都不愿意跟他回家?

  呵!紀由乃,你真的敢!

  就在宮司嶼沉浸在難以抑制的怒火中,準備讓紀由乃自生自滅,車內,卻突然響起了一則fm廣播。

  “凌晨新聞準點報,近來帝都周邊發生數起人口拐買案,受害人皆為年輕女性,請廣大女……”

  倒吸一口冷氣,宮司嶼突然咆哮低吼,發泄似的怒錘了皮質座椅一拳。

  “白斐然!給我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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