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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搜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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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羽,你出去吧。這里暫時,沒你的事情了。”沉默片刻的汪忠嗣,他出手迅速解開溫亭羽穴道。

  他輕而易舉把少年拉起來,又推到他的鏢師身邊,語氣淡淡:“保護好你家少主子,速速離營。”

  “汪帥,亭羽不走。”溫亭羽反手拽住汪忠嗣衣袖。

  遲鈍如他,也感覺到柳辰青的來勢洶洶與不懷好意。他身體雖羸弱,骨子里卻不乏男兒血性,臨陣脫逃,必定不能。

  “走!”汪忠嗣斬釘截鐵,接著又用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囑咐:“速去尋你二哥救月夜。我沒事,你要……照顧好她。”

  溫亭羽微微驚愣,終于松開手臂,略一猶豫,他轉身往賬外走去。隨行的鏢師們,緊緊護住自己的少主子,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柳辰青的羽衛看看自己主子臉色,只見那人微微點頭,便給溫亭羽一行人,讓出了條路。

  溫亭羽出了營帳,只見溫亭歌也帶了人,正夾在羽衛和鐵魂軍之間。

  賬內一觸即發,賬外更劍拔弩張。

  溫亭歌見了弟弟,長臂一攬,已把少年攏在面前,擔心問道:“亭羽,怎么樣?”

  “二哥,我無礙,咱們趕緊出營吧。”溫亭羽惦念著汪忠嗣囑托。他拉著自己兄長,盡力向營外走去,鐵魂軍也認得光熙商會的人,自然讓出一條路來。

  羽衛顯然也得了令,并沒與難為溫家的人。

  柳辰青如意算盤已經打好,這光熙商會可不好惹,難為溫熙的兒子,并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好處。那就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吧,反正此次目標只在汪忠嗣,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才好。

  這邊,鐵魂軍的副將們,也更緊湊地圍在主帥身側,手按佩劍,目光炯炯,嚴陣以待。

  汪忠嗣長臂一揚,把銀白長劍入鞘。

  他盯著陰笑不已的柳辰青,語氣寒涼:“三日前,本帥飛鴿傳書向皇上奏報軍情,至今尚未有回信。不知欽差大人,何時請來的旨意?”

  “放肆,汪忠嗣,你在質疑老夫假傳圣旨?”柳辰青瞪圓了眼睛,惡狠狠道:“好好好,高遠,你且過來,代你家主帥驗證一番。老夫手里的,可是真的圣旨?”

  高遠看看汪忠嗣,并不敢怠慢,恭敬走至柳辰青身畔。他跪下之后奉上雙手,接過柳辰青手中金黃色卷軸圣旨。他并不敢多看內容,只仔細查驗了國璽印跡,便立時恭敬奉上。

  高遠疾步走回汪忠嗣身畔,在他耳畔低聲道:“末將查驗過,是……真的圣旨不假。”

  “哼哼,御賜十八道金牌,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到老夫手里的圣旨,當然比你的飛鴿傳書快得多。圣旨,怎么可能有假?汪忠嗣,你分明藐視圣恩。你要謀逆,你要反……”

  話音未落,汪忠嗣單膝跪地,腰背傲然,狹長鳳目微瞇,泰然處之道:“汪忠嗣,接旨。”

  眾人愕然,柳辰青亦然。這旨意,接得也太容易了吧。

  他整整衣冠,作勢冷哼了一聲,遂而展開圣旨。他一邊瞄著汪忠嗣,一邊拿腔拿調念道:“大常皇帝令,急聞汪忠嗣,有勾結逆黨,通叛敵酋,背華勾夷之嫌,不以朕之寄信而圖報效,而于土庫堡反叛掖庭,實踐朕恩,罪逆深重,特免其主帥之職,速速押解長安,由大理寺待審。鐵魂軍歸懷化將軍哥舒寒轄制,限期十五日攻城。欽此。”

  “通敵叛國?我們主帥怎么可能勾結逆黨,這分明陷害。鐵魂軍為何要歸暗軍那個重瞳妖孽來管轄?不服,我們不服。”鐵魂軍的兵士們嘩然,有的已經拔劍相向。

  “欽差大人,你說汪忠嗣通敵叛國,可有證據?”汪忠嗣并未接旨,暗棕色的狹長鳳目冷冷盯住柳辰青,瞳孔凝聚,眸光微寒。

  “你不要搞錯,老夫可是奉旨行事,不是老夫說你叛國就叛國,太子傅陳良器與你來往書信已被作為呈堂證供,由圣上親閱。何況陳良器這老逆賊已招認,你與突波紫戎大王早有交易,所以至今破城無功。若你心胸磊落,與老夫一同回長安,跟大理寺卿訴說自己冤枉吧。”柳辰青不客氣道。

  “荒謬至極。”汪忠嗣大力站起,長劍出鞘,直指柳辰青,他鏗鏘有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道你還想用莫須有的罪名,來誣陷本帥和鐵魂軍!你與那哥舒寒,早已狼狽為奸,為了奪破城頭籌,不惜克扣軍糧,還要栽贓陷害,實在無恥。本帥就在陣前,先將你等奸逆妄臣一并斬殺,回長安再面圣請罪!”

  汪忠嗣話語一出,鐵魂軍與羽衛兩邊將士兵戈相向,刀劍相接,電光雷動。柳辰青胖臉微微泛白,多少受到了驚嚇,他額頭冒汗,退后幾步,讓羽衛擋在自己前面,形成了看似保險的保護圈。

  他厲聲喝道:“汪忠嗣,既然你光明磊落,可敢讓老夫將你軍營搜上一搜?若找到你臨陣通敵的證據,你可不要抵賴啊。誠然,我的羽衛并不如你鐵魂軍善戰,但哥舒寒暗軍十萬大軍還在你軍營之外,若我們里應外合,你鐵魂軍勝算也不會絕對。只不過,倒霉的還是你的鐵魂軍而已。”

  “笑話,鐵魂軍營,豈容爾等放肆?萬一你這老匹夫陷害我主帥……”副將高遠最先叫嚷起來。

  “好好好,那就請高副將與老夫副將王景東同去搜營。若鐵魂軍忠心無二,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辰青陰森森的眼神,在汪忠嗣臉上徘徊梭視。

  眾人齊齊看向汪忠嗣,只待他一聲令下,必然群起而攻之。

  “汪忠嗣,你汪家三代忠良,難道世代威名,就要葬送于你手?就算今日你僥幸殺了老夫,剿滅老夫的羽衛軍,你在長安的夫人和女兒,以及府上上上下下百余人,你讓她們如何自處?皇上會放過他們嗎。若你清白,又何必擔心被老夫搜出端倪?”柳辰青極為擅長攻心戰術,其實他也提心吊膽,后背的汗已洇濕了官服,但生死一線間,只能進并無后退之路。

  “好,高遠。你就隨王景東,前去搜營,若無證據證明鐵魂軍叛敵,也休怪汪忠嗣無情!”汪忠嗣細瞇著細長鳳目,一點點寒光在眸中凝聚,令人不寒而栗。

  “汪忠嗣,既然你如此自信清白,老夫成全你。王景東,搜營!”柳辰青抱住雙肩,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羽衛副將王景東向前一步,向鐵魂軍副將高遠做了手勢:“高副將,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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