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在空間泡了溫泉之后,一周以來的疲憊全消,睡了一個極其甜美的覺。
早上剛練完拳腳洗漱好,從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轉過來,就看到宗正棠站在房間門口,猶豫到底要不要敲門。
“你到底是敲還是不敲啊?”盡歡戲謔地問道。
宗正棠順口回道:“當然是不——這么早你都起床啦?我還以為你還在睡覺呢!”
“早?你大老遠都跑來了,我再不起顯得我也太懶了!”盡歡拿鑰匙開門,“倒是你,昨天不還說今天有事兒嗎,怎么一大早跑來找我?”
宗正棠仍舊站在門口沒進去,沒有男人進姑娘房間的道理。
“我來帶你吃早點去啊,你趕緊收拾收拾,我在大門口等你!”
沒等盡歡說話,宗正棠把門給盡歡拉上了就下樓了。
盡歡其實也沒啥可以收拾的,就是她現在想收拾打扮,大環境也不允許呀。
用手抓順了頭發,換上棉質的白襯衫,一條勞動布背帶褲,蹬上帆布鞋,跨上勞動布做的挎包,清清爽爽就能出門。
她這身其實很樸素清新的打扮,在潮流尖端的滬江,也算是非常時髦的了。
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符合現在的審美和規矩,但在細節之處,帶著那么一點小心機。
首先襯衫的領子,不是時下最普通的尖領,而是小圓領,領的邊緣還綴著一圈細細的的木耳邊。
襯衫的袖子做成微微的燈籠袖,腰部也微微掐了一點。
穿著背帶褲,只露出領子那一小部分,細微之處的別致感,顯得有些出挑,但并不算出格。
盡歡昨天晚上在招待所的門口,見過路過幾個年輕姑娘,也穿著小圓領的襯衫,只是做工和樣式沒有她的細膩精致。
原本寬松肥大背帶褲,原本也是從勞動人民的工服演變而來。
體力勞動的時候,身體要保持自由度和靈活性,就不能把背帶褲做貼身了。
不然爬高踩低,一不小心把褲子崩成開襠褲,那笑話就鬧大了。
寬松的背帶褲其實也不丑,屬于休閑舒適的風格,但有個很明顯弊端,就是很容易顯胖顯矮。
盡歡把背帶褲的褲腰和褲管,都縮小了尺寸,穿在身高167的身上,顯得整個人挺拔又高挑。
帆布小白鞋就不用說了,回力基礎款,好走不累腳。
這雙鞋也是現在的潮流尖貨,是年輕姑娘小伙心目中渴望擁有的時尚單品。
至于身上的帆布包,跟軍挎包的樣式很相似。
現在改衣服掐個腰身,都要暗戳戳的,包包就更沒啥操作空間了。
再說把包包做的那么引人注目干啥?
生怕小偷扒手看不見啊!
盡歡走到門口的時候,宗正棠只覺得眼前一亮。
這一樣的衣服,怎么穿在小魚兒身上,就那么好看?
“早上咱們去吃啥好吃的?”盡歡摸了摸早已餓扁的肚子。
宗正棠笑著說道:“生煎饅頭和牛肉湯,行不行?”
“行!咱們快走吧,我肚子好餓!”盡歡興沖沖大踏步往前走。
宗正棠用鑰匙打開了停在招待所門口的,一輛半新不舊的鳳凰自行車鎖頭,坐上車座轉頭跟盡歡說道:
“小魚兒,快上來,我們騎車去,再晚生煎饅頭就賣完啦!”
這輛車是二六的,車身并不高大,盡歡很輕松就坐上了自行車。
不過宗正棠超過一米八的個子,騎著這輛車就顯得有點費力,弓著腰背蜷縮著腿,蹬腳踏的動作有些滑稽。
他一路按著車鈴,穿過曬滿衣服,狹窄又晦暗的老式弄堂。
七彎八繞了半天,宗正棠才停下了車。
盡歡之前就看見這家店的招牌了——大壺春。
大壺春是滬江生煎的老字號,盡歡上輩子在滬江學做旗袍的時候,跟她師父一起去吃過。
當時大壺春的生意也很旺,是滬江網紅美食打卡地。
不過盡歡吃過之后,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遠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好吃。
當時她師父就說,大壺春幾十年前是真的好吃,九十年代后味道就越來越不行了。
這會兒已經接近飯點兒的尾聲,堂子里仍舊人滿為患,估計跟今天是周末有關系。
剛好生煎饅頭出爐,揭開蓋子鍋里滋啦作響,濃郁的香味從窗口溢出來,撲滿整個店面。
通過窗口看進去,生煎饅頭的賣相更是誘人。
饅頭褶子朝上擠在鍋里面,形成一個個白色方形饅頭。
饅頭收口肥嘟嘟,饅頭上面撒著綠綠的青蔥,讓人食欲大增。
宗正棠點了三客鮮肉生煎,一客三鮮生煎,一客蝦肉生煎,兩碗咖喱牛肉湯。
“小魚兒,快嘗嘗好不好吃!”他給盡歡遞上了筷子。
盡歡夾起一塊鮮肉生煎,在上面輕輕咬開了一個小洞,里面湯汁很少,露出來的餡兒成團。
肉餡緊實,湯鮮量少,外皮厚薄適中,底部焦香,符合大壺春清水生煎的特征。
跟盡歡上輩子吃到的那種肉餡松散,湯汁油膩的薄皮生煎,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三種口味的生煎,其實蝦肉的三鮮的味道都很鮮甜可口,但盡歡最喜歡的還是豬肉生煎。
盡歡一口生煎,一口牛肉湯,吃得很是歡實。
“來這里吃沒錯吧?”宗正棠笑著說道:“你喜歡的話就多吃,吃完不夠咱們再點!”
盡歡連忙擺手,“不用了,我已經差不多飽了!”
一客生煎饅頭有四個,五客總共是二十個,盡歡已經吃了一小半,加上已經快見底的牛肉湯,她確實已經快飽了。
宗正棠正想說話,一道敵意十足的嘶啞女聲就插進來了。
“哎喲,是棠少爺啊!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川省嗎?難道吃不了苦,偷跑回來了?”
宗正棠夾了個鮮肉生煎,放到盡歡的醋碟里面,才不慌不忙地說道:“當然是為了回來看堂妹你啊,順便看你搶了個啥樣的男人啊?”
堂妹?搶男人?
盡歡一口牛肉湯,差點沒噴出來。
棠少爺剛才喝的牛肉湯,恐怕是加了鶴頂紅的吧?
不然怎么嘴巴這么毒啊!
果然對方臉上的得意之色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暗暗地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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