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旗把本子往桌上一扔,“他肯定沒交代干凈,暫時先晾一晾他,等他沉不住氣的時候再繼續審!”
“舅舅,你怎么知道刀疤陳沒交代完?”盡歡疑問道。
難道現在就流行“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種想法?
沈云旗喝了口茶,笑著說道:“審案哪有一次就審清楚的?需要反復審問之后,對比前后的口供,才好推測供詞的真假。
何況刀疤陳和那個葉子,并不是一般人,他們干的事情都跟情報相關,多半學過相關的反審訊技巧。”
盡歡上輩子也看過很多關于這方面的文字影像資料。
不管是專門搞情報工作的特工,以及各種特種部隊和國家安全人員,都會進行反審訊訓練。
一來是為了保護組織的秘密不背泄露,同時也能盡可能保護被捕獲人員地安全,以待救援。
只是盡歡沒想到,現在國內就已經有了明確的反審訊概念,極其訓練項目。
“舅舅,你懂的事情可真多!”盡歡狗腿地豎起大拇指。
“我年輕時也做過情報工作的,知道這些也很正常,咱們國家在看不到的地方,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
沈云旗笑著給盡歡順了下頭發,提起國家的時候,他帶著滿滿的自信和自豪。
這讓盡歡突然想起了在屋里躺著的何廣林,想必當初應征入伍的時候,他也是一心想建功立業的雄心勃勃吧?
為了愛情背叛了信仰和祖國,落到現在這步田地,甚至還要牽累父母,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小孫審訊葉子的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很快他就拿到了詳細的供詞。
葉子來這邊的時間并不長,能做的事情有限,這次還是她在這邊的第一次行動。
她并不是暗殺破壞的特工,而是類似于“摸金校尉”的角色。
葉子和刀疤陳這次是奉命尋找,在川省尋找建國前撤離時,來不及運走的一批金銀財寶。
他們按照上面給的粗略地圖按圖索驥,尋寶的過程意外的順利。
可能當時情況緊急有混亂,根本來不及好好掩藏。
在不顯眼的地方,粗略地挖了幾個不算深的坑,便草草地埋在了地下。
大批的金銀財寶是找到了,但想要把這批大宗的寶貝運走卻很不容易。
因為藏寶的地點附近,就有一支部隊駐扎。
部隊白天黑夜不間斷地站崗巡邏,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幾十箱子的東西運走。
這個關鍵的時刻,跟葉子出了大半年對象,對她百依百順的何廣林,就派上了用場。
那個駐地的規模不大,何廣林在其中算是中高層的地位,也算是說得上話。
以何廣林的職務,想要鉆巡邏和換崗的空子,簡直易如反掌。
何廣林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拒絕了刀疤陳一步到位的方案,而是螞蟻搬家似的把財寶一點一點騰挪出來。
再把箱子內的財寶化整為零,不定時地讓部隊的給養車帶到鎮上給葉子。
葉子掩護身份,是鎮上小學的老師。
經過炊事班和給養車的同志的打趣和玩笑,何廣林部隊的戰友們,都知道何廣林在鎮上有個打了報告的對象。
年輕貌美葉子,放棄了城里的好工作和優越的生活條件,為了何廣林這個未婚夫,專門跑到窮山溝來教書。
何廣林有葉子這樣體貼知心的對象,讓他的戰友都羨慕壞了。
那些戰友們在艷羨的同時,也能理解他們處對象的不容易,所以何廣林讓他們捎帶東西給葉子,并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到了何廣林休假的時候,他也會借部隊的吉普車,親自給葉子送東西放過去。
很快那批金銀財寶就陸陸續續送了一半出來,在此期間何廣林沒露出過一點馬腳。
越是沒引起懷疑,刀疤陳越覺得何廣林心機手段不簡單。
刀疤陳覺得既然事情這么順利,為避免夜長夢多,讓何廣林把剩下的東西,一次性打包運出來。
何廣林害怕太反常引人注意,便咬死不同意刀疤陳的提議。
葉子一方面也想盡快完成任務,另一方面又不想把何廣林逼得太緊,影響他們的感情,所以只能夾在中間相勸調停。
何廣林的再三拒絕,讓刀疤陳大為光火。
兩人本就面和心不合,爭執過后更是勢同水火。
刀疤陳揚言何廣林如果不按照他說的辦,他就要寫舉報信,檢舉何廣林。
沒曾想刀疤陳的威脅,何廣林卻絲毫不以為意。
何廣林說要是他被檢舉,會毫不猶豫把刀疤陳給拖下水。
他們手里都握著對方的把柄,相互防備的同時,又都覺得有恃無恐。
自從他們爆發了一次激烈地沖突,對于合作的事宜,就再也談不攏了。
刀疤陳就跟葉子商量,把何廣林撇開,他們自己想辦法把剩下的一半財寶運出來。
等他們好不容易弄到了卡車,到了埋寶箱的地方,發現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刀疤陳和葉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個地方就只有他們三人知曉,拿走財寶的人,除了何廣林根本不作他想。
何廣林也爽快地承認,剩下的財寶是他藏起來了,誰讓刀疤陳連河都沒過,就想拆橋了呢?
葉子使勁了渾身解數,也沒能讓何廣林吐口說明東西的下落。
刀疤陳幾次跟蹤尾隨何廣林,想根據何廣林的行動軌跡,來推測財寶的下落,不過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事情就這樣,再一次陷入了僵局里。
有一天何廣林突然找到刀疤陳和葉子,讓兩人給他和他父母弄三個寶島的合法身份,不然財寶的下落免談。
刀疤陳自己都沒去寶島,要能弄到合法身份,他早跑那邊去了,何必在這里過苦哈哈的日子。
至于葉子,雖然是寶島那邊來的,但也只是個被外派的小特派員。一個小嘍啰的角色,并沒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弄來身份。
再說何廣林本來也只是個普通部隊的副營,又不是具有戰略意義的大人物,根本夠不上跟那邊談條件的資格。
她就是想幫何廣林,有沒法向她的頂頭上司開這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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