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旗盯著前方盡歡的背影,深切懷疑他是不是要提前退休。
被盡歡甩出這么遠的距離,他難道是真的已經老了?
其實他身邊風華正茂精力旺盛的小孫,何嘗不是憋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在追。
小孫氣喘吁吁額頭冒汗的狀態,也沒比沈云旗好到哪里去。
小金剽悍的的大翅膀,在荒草藤蔓茂密的的林間,行動十分受限。
在到達山林外圍的時候,便蹲在了盡歡的肩膀上。
盡歡放出了帶有威壓的精神力,很快草藤樹叢間棲息安家的小動物們,紛紛倉皇逃竄。
連她最害怕的蛇,也都以閃電速度鉆回了洞里。
滿地四散逃逸的小動物,在小金看來,完全就是一場狩獵盛宴。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本能,盡歡在唇邊豎起了食指,示意小金閉嘴噤聲。
小金只好安安靜靜地蹲在盡歡的肩膀上,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獵物溜走。
“你乖乖的啊”盡歡摸了摸委屈巴巴的小金,“晚上賠你一頭羊好不好?”
后來居上的沈云旗和小孫看到盡歡輕手輕腳的動作,也跟著放輕了動作。
盡歡充分利用精神力的優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盡歡的精神力很快就搜索到血腥氣的來源。
有三個人正在僵持對峙,而且還是二對一。
一個左臉頰有一道蜈蚣疤痕疤男人,和一個面相秀氣身材妖嬈的女人,正居高臨下地站著。
兩人表情非常冷漠地站著,居高臨下盯著靠坐在樹上喘著大氣的男人。
坐在地上男人狼狽不堪,頭上的血糊糊地傷口,不像是利器所傷,倒像是嗑破的。
血水混著泥土,污糟糟糊了一臉,根本看不出真面目。
他靠坐地那棵樹,歪歪扭扭的長在山崖邊上,山崖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水。
“來啊!有本事現在殺了我!”滿頭滿臉都是血污的男人憤怒地喊道:“我做夢都沒想到,你們居然背信棄義,想要殺我滅口!”
殺人滅口?這明顯是在團伙成員之間在鬧內訌。
但程度嚴重到取同伴的性命,只怕不是輕易就能調和的矛盾。
刀疤臉男人笑聲狷狂嘶啞,語氣邪氣又狂妄地說道:
“哼!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刀疤陳縱橫江湖幾十年,手上的性命,比你殺過的雞都多!”
縱橫江湖幾十年,手上還沾著不少人命,怪不得口氣這么狂妄。
他手上拎著一把槍,剛剛開槍的是不是他?
不過為什么三槍都是放空響?看來縱橫江湖的話,有點言過其實、
“你實在是你知道的太多,胃口又太大,”女人撩了一下額頭上汗濕的頭發,“我們實在無法達成共識!”
這個女人的聲線真的太動聽,嬌軟的嗓音極具迷惑性。
輕柔曼妙,千嬌百媚,得像是帶著鉤子的嗓音,真有讓人神魂顛倒的魅力。
沈云旗和小孫,一左一右地走在盡歡的兩側,呈護衛的姿態,把盡歡護在中間。
他們兩的耳力,跟盡歡沒辦法相比,自然沒聽到三個人對峙僵持時放出的狠話。
湍急奔流的河水,擊打在河里面的大大小小的石頭上,聲音非常響亮嘈雜。
即便是盡歡用上了精神力,也很難完全聽清楚,那二男一女的對話。
盡歡和沈云旗、小孫,很快就逼近了山崖邊,距離那三人的位置,不過幾十米遠。
他們動靜非常小,加上河水的聲音,沉浸在僵持對峙中三人并沒有發現他們。
沈云旗遠遠地看了幾眼,就分析出了那三人的情況。
面對他們的方向坐著的那個男人,幾乎沒有了任何殺傷性。
頭上的傷口先不說致不致命,血從額頭一路往下淌到了上衣上面,幾乎浸濕了整片前襟。
頭部受傷,還有這么大的出血量,就是再強悍的體格,估計也離休克的狀態不遠了。
之所以還能撐著對峙,也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罷了。
這個人不足為懼,但要預防他一了百了往山崖下滾,那后續的調查,估計也就不好取證了。
背對著他們的一男一女,女人身材纖細玲瓏,手上也沒帶任何武器,具體的實力不好預計。
那個男人虎背熊腰的體格,手上還拎著一把槍,腰上鼓鼓囊囊的,估計還藏有武器。
目前最大的最明顯的威脅,應該就是這個男人。
沈云旗指著旁邊一顆粗壯的松樹,示意盡歡爬上去隱蔽起來。
本來他就不想讓盡歡參與這些事情,可要是不讓她來,估計這丫頭要喋喋不休念叨幾年。
對付這么兩個人,他和小孫就足夠了。
連盡歡這個未成年都要拉上場的話,他和小孫也不用回軍區了,直接脫了軍裝退伍種地比較靠譜。
盡歡乖順地三兩下就爬上可高處,帶著小金規矩地坐在松樹的枝丫上看戲。
三人僵持的時間已經不短,刀疤陳的耐心宣布告罄。
“姓何的,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坐著的男人冷笑道:“廢話那么多,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啊,反正今天我遲早都是死,早死晚死并沒區別!”
“死?”女人嬌軟地說道:“何哥,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干我們這行的,死是最痛快的方式,你以為陳哥會輕易給你解脫嗎?”
坐在地上的男人虛弱地笑了笑,估計是精力不濟,狠話說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想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威脅我?那就來啊!就看我這最硬的一口氣,到底什么時候咽?”
盡歡覺得這個男人也是虛張聲勢,他要是一心求死還不簡單,順勢往山崖外一滾,立馬就能順了心意。
生死博弈的爭斗,較量的是狠勁兒,誰更豁得出去,誰就占據主動權。
這三人估計都不是啥好東西,不過發起狠來,倒是各有千秋。
女人細軟白皙的手指,像是無意識地撥弄著露在胸前的翡翠圓環吊墜。
她的語氣溫溫柔柔,嗓音帶著蠱惑的意味。
“何哥,你現在一定很困很累吧?是不是感覺到腦袋很重?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提不起一點勁兒?”
坐在地上的男人,眼皮往下低垂,頭也往背后的樹干上面靠了靠,一副提不起精神,就快要睡著的樣子。
突然之間,男人死命地搖晃了幾下腦袋,抬手就在臉上左右開弓扇了兩耳光。
這聲音的響亮程度,盡歡聽著都替他覺得疼。
劇烈的動作,他的額角半凝固的傷口,又開始出血,順著臉和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衣襟上。
“葉子,我是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在我的身上,用上你的手段!”男人笑容凄慘,“難道之前你對我許下的誓言,全是虛情假意嗎?”
手段?盡歡腦子里的念頭一閃而逝。
叫葉子的女人微微搖了搖頭,“不,我說的全是真心話,就是現在那些話,也仍舊作數,前提是你告訴我東西到底在哪里?”
“你特么到現在你還想騙我!為了東西的下落,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男人聲音很低很虛弱,完全配不上他的憤怒。
葉子上前走了兩步,聲音發著顫苦苦哀求道:
“何哥,就當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行不行!你就把東西的下落告訴我吧!不然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命可活!”
“你們能不能活命,跟我有什么關系?”男人表情譏誚,“反正我也快死了,不介意多拉兩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