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是最抵不住孩子的央求和撒嬌的,族長便跟著盡歡和徐祖爺回家了。
徐祖爺讓盡歡扶著族長上座,自己擺著飯菜。
盡歡進廚房拿筷子,順便又拿出一壇子米酒。
沒辦法,誰讓空間里面米酒庫存量最多又適合老人喝呢。
菜是雪豆蹄花湯,清炒紅苕葉子,酸辣土豆絲,飯是紅苕干飯。
徐祖爺倒上米酒,跟族長笑著說:“懷民大哥,咱兄弟也多年沒一起吃飯了,今天機會難得一定好好喝一杯,嘗嘗這米酒!”
“好好好,甘甜芳香,回味悠長!我還沒喝過這么好喝的甜酒!”族長抿了一口酒,直夸米酒好喝。
徐祖爺故作神秘:“懷民大哥,你知道這酒是誰釀的不?”
“不會是你自己吧?懷安你本事見長啊,連酒都會釀了?”族長又抿了一口酒:“我記得你連豆瓣腌菜都是家俊家幫忙弄的啊!還有心思釀酒?”
“哈哈!我可沒這手藝!酒是小魚兒釀的!”徐祖爺炫耀得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什么?小魚兒釀的?你盡瞎說,小魚兒才多大?”族長覺得徐祖爺完全是在吹牛,這才不到四歲的小娃娃還能釀酒,釀酒也就算了,還這么好喝。
這時盡歡還夾著一塊豬蹄,正一心一意在蘸水碟里面打滾呢,一臉貪吃的小饞貓樣,釀酒怎么看也不像是她這個小娃娃干的事。
“小魚兒吶,你跟大祖祖說,這酒是哪來的啊?”族長笑瞇瞇地問盡歡。
盡歡放下筷子,對著族長認真地說:“大祖祖,我祖祖沒說謊,這米酒是我跟書上學著釀的,大祖祖要覺得好喝,一會兒我拿兩壇給您送回家慢慢喝!也謝謝您今天來幫我主持公道!”
族長聽著盡歡說這么長的話,一點磕巴都不打,說話方式像個小大人,這才相信,酒真的眼前這個小娃娃釀的,這個本事可真不小啊。
早先就聽說,懷安把自家唯一的獨苗苗養的特別嬌,別的娃娃三四歲的時候,都在幫著家里做家務了,小魚兒卻啥也不會干,盡等著被伺候。
這可真是謠言可畏啊,這么聰明有本事的女娃娃,居然被傳成了四六不懂的小嬌嬌。
族長又摸了摸盡歡的頭頂:“咱們小魚兒可真有本事啊!你辛苦釀出來的,送給我這老頭子可惜了啊!”
“我釀了不少呢!我祖祖一個人也喝不完,送您兩壇,算是我孝敬您的,您可不能不要!”說著盡歡就去了屋里,抱出兩個壇子出來放在了族長的面前。
“好好好啊,我這自己孫子的福都沒享到呢?先享上咱小魚兒的福了!”族長看著酒喟嘆到。
盡歡又坐下來,笑瞇瞇對著族長和徐祖爺笑著說:“那您和祖祖可得開開心心活得長長久久的,這福氣可享不完咯!”
老人有時候并不需要你給多少錢,買多少東西,順著他們的話,說點好聽話哄著他們,他們最高興。
兩老人都被盡歡說的話樂的哈哈大笑,盡歡很會說好聽話哄老人開心,是因為上輩子與老人相處,總結出來的經驗。
盡歡上輩子還沒上幼兒園的時候,那會兒父母都要上班,找保姆帶也不放心。
那會兒她家還住在父親單位的家屬院里,樓下一老太太終生都沒有結婚生子,退休了也是一個人住,就是這個老太太,主動跟盡歡父母說幫忙帶孩子,后來還真是這個老太太帶大了盡歡。
盡歡小時候對這個老人比父母還親近,老人孤寡一生,生活卻過得極其瀟灑,走到哪別人都得夸她是一個精致的老太太。
其實盡歡性格里面的豁達灑脫,大多數都是來源于這個老太太的啟蒙教育,后來不管別人怎么說盡歡大齡剩女,還整天就知道玩不思進取。盡歡也是瀟瀟灑灑,樂樂呵呵過著自己的日子。
如果沒有合適的人,自己為什么要放棄自己安逸的獨身,而去選擇一看就是一地雞毛的婚姻呢。
徐祖爺可不知道,他們推杯換盞的時候,盡歡一個人回憶了那么多東西。
桌上的菜被吃得一干二凈,那壇米酒也喝了個底朝天。
徐祖爺洗刷好碗碟,帶著兩壇米酒,送族長回家。
畢竟族長八十多了,雖然身體硬朗,但年齡在那兒了,又喝了點酒,徐祖爺可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家。
族長被送回家的時候,他家正等族長回來開飯呢。
徐祖爺沒讓族長家里人留飯,便趕緊告辭出來。
盡歡仍舊徐祖爺后面當小尾巴,看他散步與別人打招呼擺龍門陣,他們可不知道族長家人正談論這盡歡呢。
“爺爺,你說這酒是小魚兒釀的,你不是喝麻了瞎說吧?”族長的孫子徐家興喝了口自己老爺子帶回來的酒,以為是族長匡著大家玩呢。
族長微瞇著眼睛靠在太師椅上:“就兩碗米酒,老子怎會喝麻?懷安他家那一房盡出能干人!
你看你懷安六爺當個兵能混個軍長,家梁是沒了,可在那會兒年紀輕輕也是團長了,
剩小魚兒一個女娃娃本想著不抵事,他們那房可能要沒落了,可人家又聰明得讓人心驚!”
族長兒媳婦何喜蘭點頭:“爹你還別說,今天下午我也看到了,你說周春花向來沒臉沒皮是塊滾刀肉,小魚兒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跟她對上,可一點沒見怕的!”
“再聰明又有什么用,女娃說到底還不是要嫁出去的!”族長家孫媳婦李愛華撇著嘴不屑道。
何喜蘭平日里最看不慣李愛華重男輕女,作踐孫女子,看看這桌上吃飯的兩個孫女子連菜都不大敢夾。
何喜蘭忍不住橫了李愛華一眼:
“女娃又怎樣?人家這么小點就能哄老人開心,以后六叔福氣可差不了!”
“我倒是聽懷安說,小魚兒是準備留家里招贅的,她們那房的香火可斷不了!”族長想著喝酒的時候擺的龍門陣。
聽著這話,李愛華迅速盤算起來,自己家跟徐懷安家出了五服,但畢竟是親房。
自己兩個兒子就不用想了,但自己娘家不是還有幾個侄子嘛。
要是自己娘家和徐祖爺能作的了親,那自己不也能跟著沾點光。
她早就聽說,徐祖爺月月在城里領錢糧肉票,生活過的真真是滋潤得不得了。
要不然看著小魚兒養得白白胖胖圓圓乎乎的,比村里大幾歲的孩子都長得大氣。
“爺爺,你說我娘家大哥家的新軍新民咋樣?要不您幫忙打探下六爺爺的口風?”李愛華興奮地跟族長說道。
這族長還沒說話,何喜蘭就拿話給了李愛華一棒子:“你可得了吧,就你那兩個侄子都八九歲了,還淌鼻涕邋遢兮兮的,我看著都覺得磕磣,六叔要是能看上,我手板心都能煎魚吃!”
李愛華被婆婆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哼哼得刨了兩口飯。
徐家興沒說話,暗想著跟徐祖爺還是要把關系搞好,誰讓人家能干有本事呢,說不定哪天還得靠人家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