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對著自行車正看得起勁兒,徐祖爺也由著她,以為她是稀罕自行車,便跟他說:“祖祖不會騎自行車,家里就沒買。等小魚兒長大上學了,祖祖就給小魚兒買一輛好不?”
剛想回話就聽見旁邊有個女聲:“切——鄉巴佬吹牛不打草稿,自行車是你們說買就能買的,那豈不是人人都能買!”
真是想不得啊,自己還是個想啥來啥的運氣。剛還覺得沒有極品,極品就馬上送上門來了。
“鄉巴佬說哪個?”盡歡不慌不忙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十七八歲,穿著仿制制服的姑娘。
“鄉巴佬說你”狗眼姑娘想也不想就回答到。
“哦~~原來是鄉巴佬在說我啊!”盡歡一本正經點頭的小模樣,看得讓徐祖爺直發笑。
“你你你...”這姑娘才反應過來,氣得好半天沒你出來。
旁邊的售貨員和吃瓜群眾都在小聲地笑,狗眼姑娘臉面更掛不住。
聲音瞬間拔高幾度,試圖以氣勢上壓倒盡歡:“我就說你和這個糟老頭兒是鄉巴佬咋了?我剛在門口明明看你們趕著牛車,不是鄉巴佬是什么?還說什么買自行車,泥腿子洗干凈了嗎?張口閉口就是買自行車,當供銷社是你家的呢?”
“祖祖,廣播里不是說勞動人民最光榮嗎?為啥這位姐姐老是罵我們鄉巴佬泥腿子,這位姐姐的思想比廣播里還先進?”盡歡口齒清楚,不急不緩的問徐祖爺。
“咱們國家是勞動人民當家作主,看不起農民就是破壞團結,這樣的人都是居心不良的壞蛋!”徐祖爺低頭對盡歡說話意有所指。
周圍逛供銷社的人,除了鄉下的農民,也就是鎮上的工人,不管是工人還是農民,都是勞動人民,所以紛紛對姑娘表示譴責:
“她就是胡說八道!”
“還敢看不起農民,誰家往上數三代不是泥腿子出身!”
“剛過兩天好日子就忘本啦!”
....
狗眼姑娘聽著周圍七嘴八舌數落著自己,她蠕動嘴唇半天也沒發出聲音。
這時候看自行車柜臺的售貨員,趕緊推了她一把:“這位女同志,你還不趕緊道歉,跟大家賠個不是,說你不是這個意思!”
售貨員腦子轉的飛快,事情鬧大了,自己也討不了好。
鬧到最后供銷社都有責任,自己更脫不了爪爪。(脫不了爪爪:指事情撇不開責任)
狗眼姑娘趕緊鞠了幾個躬:“我錯了,我對不起大家!我以后再也不敢看不起別人了,人民當家做主,工農階級萬歲!”
說完擠出人群,一溜煙跑了。
這姑娘心里倒還算有點數,要不鬧大了,她的工作不保不說,整個家里都可能被戴上壞分子的帽子。
不趕緊跑,留著等過年啊。
“咱們也走吧,祖祖!”盡歡幫徐祖爺一手拎起拿包半斤裝的米花糖,一手拽著徐祖爺的衣角,出了供銷社。
徐祖爺把東西歸置一樣樣上車,把盡歡也放在牛車上,一甩鞭子,老牛便踢踢踏踏載著祖孫兩走上回家的路。
今天是個好天氣,多云微風,現在也沒有污染,藍天白云很是漂亮,但好在沒有太陽不大,一路曬回去,作為一個愛美的女娃子是沒辦法接受的。
說起來川省地區大部分的女娃子長得水靈,跟自然條件有很大關系:
一年里至少有半年以上都是陰天,紫外線很弱;
空氣濕度大,皮膚基本不會缺水,看起來當然水當當;
川渝喜歡吃辣椒花椒都是祛風排濕,吃頓飯出身汗就是一次排毒過程。
盡歡前世長期生活在川省,不出川渝地區的時候,護膚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起了用,沒想起就不用。
在沒有鯉珠空間前,出了川渝不管行李有多重,護膚品一樣都不能少,因為氣候不適應,皮膚馬上拔干,各種狀況接踵而至,起皮啦過敏啦出疹子啦。
所以每天寧愿跟伺候仙人板板一樣背著護膚品滿世界跑,也不愿意出狀況。
“祖祖,我想喝水,你幫我擰一下蓋子。”盡歡剛還在感嘆大齡女青年的皮膚保養之道,一句口渴瞬間就被打回了力氣全無的小女娃現實。
徐祖爺擰開水壺遞給盡歡,想著回去的路又不趕,干脆打開米花糖的紙包,讓盡歡吃米花糖喝點水歇一會兒。
盡歡其實對于點心不太熱衷,但是還是接過來,直接掰成兩半,一半自己吃,另一半塞徐祖爺手里面。
米花糖很酥脆,米香濃郁,上面花生粒很少,不過好歹吃得到花生香味。
沒有后世的米花糖做得甜,想來是因為糖的成本高放的少,不過這樣的口味還挺適合盡歡,不會甜得喧賓奪主,失去本味。
趁著徐祖爺不注意加了點靈泉水到水壺里面,搖晃均勻,還喝了兩小口,再還給徐祖爺。
“哎呀,我家小魚兒遞的水都比平時甜!”估計在徐祖爺心里,他重孫女是天上有,地下無,小魚兒咋都是對的。
這隔了兩代的隔代親,寵愛起來底線是啥,徐祖爺早就不知道了!
徐祖爺還從牛車上拉出兩把干草,喂給老牛,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催動老牛準備回家。
剛到村口,呼啦啦跑來了一群小娃娃,爭搶著喊高祖爺,六祖爺和小姑婆小孃孃,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輩分稱呼,盡歡就覺得腦子暈暈乎乎。
徐祖爺讓盡歡分點糖給他們,盡歡從包袱里摸出一把糖,一人一顆分好了,這才跟小娃娃們道別。
得了糖的小朋友,基本都是迫不及待剝了糖紙就吃,一個個吸溜著糖塊吃得高高興興。
就只有一個黑瘦得有些頭大身小的小女娃,小聲跟盡歡道了聲謝謝。
小女娃把糖捧在手心,兩只手掌合成一個掌窩兒湊近鼻子邊上,貪婪地吸了兩口氣,然后小心翼翼把糖放進了衣兜里,又把衣服拍拍緊。
這讓盡歡對這個女娃很好奇,明明糖的香甜對她非常有誘惑力,盡歡都看見她咽了兩口口水,但她都把糖紙剝開,反而珍之重之放進衣兜,最后拍了口袋還要確認糖萬無一失。
牛車啟動了,盡歡還回頭看那女娃兩眼,那女娃發現盡歡在看他,特別靦腆地回了盡歡一個微笑。
“祖祖,剛哪個又黑又瘦的女娃是誰啊!”盡歡跟徐祖爺打聽,這個女娃給盡歡的印象太深。
徐祖爺爺回頭瞧了一眼:“你說那個女娃啊!是何掌柜的家的小閨女!”
“何掌柜的?她家還有產業?”可能是資本家啊,哎~這小女娃估計前路艱難。
“公私都合營了,哪來的產業,不過大家都掌柜的叫慣了才沒改!”
“那她家以前是做啥買賣的!”
“賣酒的,肥酒。在咱這方圓幾十里很有名氣!”
“肥酒?”盡歡還是第一次聽到肥酒這個名字:“酒里放了肉嗎?”
徐祖爺對于盡歡的想象力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肥酒里面沒放肉,這個肥啊,是說這個酒,里面放了很多補身體的藥材,喝了強身健體,人身體好了才會長肉!”
“真的嗎沒放肉嗎?”盡歡泄氣:“那干啥要叫肥酒,聽著平白無故叫人饞!”
“咱小魚兒想吃肉啦!”聽到盡歡的抱怨:“家里還有半只雞,祖祖回去就給你做芋兒燒雞吃哈!”
徐祖爺把盡歡送回家,又把東西卸下來,便急匆匆出去還車了!
盡歡進廚房在水缸里加了點靈泉水,她要逐步用空間里的東西給徐祖爺調理身體。
只有徐祖爺身體強壯健康,長命百歲,盡歡才覺得沒平白辜負了自己身懷鯉珠這樣異寶的穿越天機。
盡歡把包袱打開歸置買回來的東西:
醬油醋鹽巴放進廚房放的碗柜里。
點心糖果放進臥室的床頭柜,一個方形的條案,姑且算是床頭柜吧。
反正徐祖爺在上面放了溫水瓶(暖水壺)搪瓷盅,還有一罐麥乳精,全是吃喝用具,點心放這兒也沒錯。
“小魚兒在家不?”聽到有人在拍門,盡歡趕緊出了臥室。
“是哪個在敲門?”盡歡站在院子里問了一句。
“我是你芳華嫂子!小魚兒你把門給嫂子打開,嫂子有事跟你說!”女人尖細的嗓音讓人有些不舒服。
說來盡歡五感敏銳,直覺很準,所以很早就學會了趨避厲害。
這樣尖細聲音讓盡歡有些不爽這個女的,總感覺這人很刻薄。
“我祖祖不在家,有事兒你等我祖祖回來了跟他說!”盡歡不打算讓人進門。
徐祖爺又不在,這聲音一聽得不舒服,還是不見的好。
女人聲音急起來更是尖利:“不是找你祖祖,嫂子是有事找你!”
“找我?”盡歡挑眉,不找祖祖找她,她一個小娃娃能干啥?
“我是來跟你說,你磕傷頭的事情!”女人趕緊回答到。
盡歡對于那天的事情真相太好奇,對于開門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