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羽沒那么傻，“大伯母這么多年以來都在照顧康家，馨蕊也一直陪伴在你們身邊，爸爸更喜歡她，我能理解。”
“可我之所以沒陪我爸，那并不是我的錯，因為我一早就被送走了，這么多年誰都沒有來看過我。”
顧淺羽看著康昀修，“那個時候我也才五六歲，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讓您不喜歡我，不喜歡到現在我長大了，您都懶得看一眼。”
見顧淺羽字字珠璣，且都說到點子上了，盧雪華怕真的勾起了康昀修的愧疚，她打斷了顧淺羽的話。
“別說了喬喬，先吃飯吧，晚上大伯母陪你睡好不好？”盧雪華疼愛似的摸了摸顧淺羽的額角。
“你讓她說！”康昀修沉著聲音，他此刻就像一頭激怒的野獸，一直在爆發的邊緣，導致呼吸都粗了許多，“我看她還能說出什么來。”
“這是您讓我說的。”顧淺羽不甘示弱地回視著康昀修。
“我這么多年一直在想，我為什么會被您拋棄，我走的時候才是五六歲的孩子，我能做什么事情惹到您呢？”
“我不能，應該是媽媽吧？”顧淺羽譏誚地揚唇。
康昀修頓時更怒了，目光甚至透出了幾分狠辣。
顧淺羽迎著這樣的目光，絲毫不畏懼，“不管她做錯什么了，也不該報應到我身上，畢竟我身體流著您的一半血，我在這個世上也只有您可以依靠。”
“而你作為父親，卻拋棄了自己的女兒，拋棄一個無辜的孩子，讓她過著沒有父母疼愛的日子。”
顧淺羽壓低聲音，她盯著康昀修，一字一頓說，“你有心嗎？對這個女兒，有沒有感覺到于心不忍？”
這話像是一把刀子，捅到了康昀修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康昀修聽見這番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揚起手臂要打顧淺羽巴掌。
顧淺羽輕松攔下來了，她的輕笑像是挑釁，又像是濃濃的嘲諷，幾乎讓康昀修無所遁形。
“現在看來，你沒有。”顧淺羽甩開了康昀修的手，然后不再搭理他，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淺羽這話扎到了康昀修的疼處，所以他的反應才會這么大。
康昀修或許對身主有過于心不忍，但那點于心不忍，不足以彌補身主這么多年受到的傷害。
康昀修僅僅只是被甩開了手，但整個身體都晃了晃，他扶著腦袋，臉色有些蒼白。
“昀修。”盧雪華連忙扶住了他，她眉間含著擔憂，“你沒事吧？”
康昀修久久沒有說話，但臉色卻越來越白，眸底帶著濃郁的疲倦，以及頹廢。
顧淺羽也沒理會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她在上樓時正好跟康馨蕊對上了。
康馨蕊看顧淺羽的目光是壓抑不住的恨意，那么強烈，那么波濤洶涌。
顧淺羽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她稍稍停駐了片刻，然后在康馨蕊耳邊說，“怎么，害怕了？”
說完顧淺羽也不顧康馨蕊驟然狠毒的目光，她帶著勝利一般的微笑回房間了。
顧淺羽當然是勝利者了。